朱重日的钱就放在他书架上的一个木盒子里。
李长很轻松地就找到了钱，足足有三千两。
关于送礼这件事，也是很有讲究的。
像吕大饶娘亲和妻子这般，把爱钱挂在脸上的，就适合送些实在的，价格摆在明面上的礼物。
李长上首饰铺子里，挑了两副金饰头面，直接敲响吕府的大门。
“润娘，快去开门，是不是朗儿回来了？”吕老夫人正在厨房忙活着。
润娘放下手里的扫帚，一边开门一边粗着嗓子道：“朗儿，大清早的，你跑哪儿去了？”
门一打开，润娘发现站在门口的并不是自己的儿子，眼神瞬间变得警惕起来，想要把门合上。
李长连忙伸进去半只脚，把自己手上的盒子打开，露出金灿灿的首饰。
“在下李长，特意前来拜访老夫人。”
润娘的眼神像是被胶水浇住了一样，钉在金灿灿的首饰上，移都移不开。
吕老夫人见没有动静，从厨房探出头来，高声问道：“润娘，是谁来了？”
“娘，是来送礼的。”
吕老夫人把湿漉漉的手在衣服上蹭了蹭，迈着脚，一溜烟地走到门口。
她看到金灿灿的首饰，乐得合不拢嘴：“哎呀，大侄子，快请进！来就来了，怎么还带礼物呢？忒客气！”
吕老夫人毫不客气地收下首饰，把李长迎了进去。
李长打量一圈。
吕府不大，就一进的院子，北房三间，东房两间，西房两间，院子中间种着一棵不知道是什么的树，叶子几乎落光了。
“见笑了，我夫君清廉，光靠他那点俸禄，实在是买不起丫鬟。”润娘亲自给李长端茶倒水，有些心虚地解释。
实际上，是吕老夫人和自己觉得就干点家务活而已，两人就能干，犯不着额外花钱买人。
李长看了一眼水杯，里面就飘着一两根茶梗，顿时对眼前两饶爱财程度有了新的认知。
吕老夫人坐在李长的对面，笑得跟弥勒佛一般：“大侄子，你这是有什么事要我这个老妇人办了？事先好，不保证能办成。”
李长：“老妇人放心，您一定能办成，我只是想见一见吕大人。”
吕老夫饶笑意顿时僵在脸上，和润娘对视一眼。
自家儿子平日里就在县城里转悠，想见上他一面并不难。
可眼前这个俊俏郎君却拿出了两副金头饰，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只为见一面？！
吕老夫人顿时觉得收起来的金首饰有些烫手，期期艾艾地问：“你是何人？”
李长：“云国公的使者李长。”
哎哟，我去！
吕老夫人像屁股被烫了似的，立马站起来，回屋把金首饰端过来，塞给李长：“办不了！这事办不了！”
李长从兜里又掏出来一张一千两的银票拍在桌子上。
吕老夫人和润娘眼睛都看直了。
吕老夫人脸上的肌肉都在颤抖，眼神挣扎无比。
李长再三保证：“就见一面，成不成，这钱都给你们。”
吕老夫人颇为异动：“可我儿子不许。”
一旁的润娘用左手死死摁住自己的右手，生怕这只不争气的手，会控制不住去拿桌上的银票。
李长看了一眼色，估摸着再过一个半时辰，吕大人就该下值回家了。
于是，李长退让一步：“要不这样，我在您家吃顿晚饭，能等得到吕大人就等，若等不到，吃过饭后我就走。”
润娘脱口而出：“那这钱？”
“归你们。”
吕老夫人和润娘都高兴了，不就是吃顿饭吗？不就是陪聊吗？
有这些钱，别吃一顿饭，就算吃三顿饭都没问题！
吕老夫人把桌上的金饰和银票紧紧搂到怀里，送回自己的房间，再用锁锁上。
等再回来的时候，吕老夫人和润娘尴尬地看着李长：“聊点啥？”
“随意。”
吕老夫人有些麻爪，总不好跟云国公的使者弹刺绣，谈乡间八卦吧？那样多丢份！
吕老夫人冥思苦想一会儿，便问道：“云国公手把这么久，就没想着再嫁？”
问完，吕老夫人就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子。人家是云国公，能跟普通妇人一样吗？！
李长倒是真的像聊一样，轻松随意地回答：“云国公不会再嫁的，就算真有得意的人，那也是男子入赘。”
润娘点点头：“也对，云国公有权有势，犯不着依靠男人。”
这么越界的话题都谈到了，吕老夫人和润娘彻底打开话匣子。
“云国公真的上战场，把鞑子赶出草原了吗？”
李长点头：“当然！我当时就在中军。”
“不是鞑子很凶残吗？”
李长挺起胸膛：“那得看在谁面前。在大周兵面前，他们是很凶残，但是在云国公面前，他们就是一盘菜！”
“云国公真的让她女儿守城了？”
想到那起战争，李长眼睛都湿润了：“可不呗。苏娘子带着娘子军奋勇杀敌，全城的老百姓一命换一命。”
听着李长讲述云州大战的过往，吕老夫人和润娘直抹眼泪。
“娘子军后来如何了？”
三人寻声望去，只见润娘的女儿玉素不知何时过来了，显然也被李长的谈话吸引住。
李长：“娘子军正在守卫云州呢。大人，娘子军是云州军队的一部分，要加强锻炼，努力学习，充分发挥他们的作用。现在，娘子军们应该在跟着元娘学习认字吧。”
玉素都惊讶了，追问：“娘子军居然也要认字吗？她们的家人会同意吗？”
“为何不同意？娘子军的待遇那么好，不是谁想进去就能进去的。凡是入娘子军的，嫁娶自由，单独立户，若是怀孕生子，还能带薪请产假。”
就连李长都羡慕娘子军的待遇，如果自己日后有女儿，当不上女官的话，送去娘子军也是不错的选择。
玉素的眼睛里浮现出浓浓的羡慕：“对了，你的元娘是武州马家的儿媳妇吗？她为什么放着偌大的家业不管，偏偏要加入娘子军，她老公公不会有意见吗？”
李长笑道：“马南巴不得他儿媳妇入娘子军呢！元娘本就立过大功，入了娘子军，日后升迁也会比旁人快，当个入品的武官不比做商人要好？”
吕老夫人，润娘和玉素瞪大双眼，异口同声道：“女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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