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龙五,龙五眼神示意她没事。
苏谨柔的心也安定了下来,她点零头,对老祖母道:“好,奶奶,那我先去前面看看。五,你陪奶奶话。”
完,她又看了龙五一眼,才转身离开。
转眼间,这处清雅的后院角落,便只剩下了一老一少两人。
阳光透过藤蔓间隙洒下斑驳的光影,茶香尚未飘起,气氛却已然变得微妙而郑重。
老祖母摘下了老花镜,一双依旧清亮锐利的眼睛,毫无遮挡地看向了龙五。
“听谨柔,你部队里公务繁忙,这次能抽出时间来参加烈枭的婚礼,不容易吧?”
龙五坐姿端正,闻言恭敬答道:“奶奶放心,工作已经提前交接安排好了,部队里暂时没什么要紧事。
老祖母点零头,她抿了一口茶,放下茶杯,随意地问起:“五啊,今年多大了?”
“再过几个月,就满二十一了。”龙五如实回答。
“二十一岁……”老祖母重复了一遍这个数字,脸上露出淡淡的、意味深长的笑容。
“二十一岁,就已经是特种部队的中队长了,带领着那么多精兵强将,很不错啊。比我们家烈枭当年,还要早上不少。”
龙五没有因为夸奖而自得,反而更加谦逊:“是部队栽培得好,给了我机会。也有很多战友和前辈的帮助。”
这番不居功、不自傲的回答,让老祖母眼中赞许之色更浓。
她话锋一转,语气带上了一丝感怀,目光也仿佛看向了更远的地方。
“谨柔这孩子,命苦。六岁上,父母就因公殉职了。”
“可以,她很就没六娘疼,是我这个老婆子,还有她哥哥,一点一点把她拉扯大的。”
“我疼她,从捧在手心里,怕她冷着饿着,更怕她心里孤单。”
“虽然为了让她有能力保护自己,将来能撑起苏家,对她的训练和要求严格了些,让她吃了不少同龄孩子没吃过的苦……”
“但我对她的爱,从来一分都没少过。”
龙五静静听着,心里泛起了一丝涟漪。
老祖母的目光重新聚焦在龙五脸上,变得锐利而直接,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
“我这个老婆子,没别的太大心愿。”
“只希望将来,能有一个可靠的人,真心实意地爱她、护她,让她往后余生,都能平安喜乐,一世周全。”
她停顿了一下,看着龙五的眼睛,缓缓问道:“五,你·····能做到吗?”
但龙五只是微微一愣,随即神色便恢复了郑重,目光坦荡而赤诚地迎上老祖母的审视。
“奶奶,您放心,我爱谨柔。我会用我全部的生命和力量去爱她,护她一辈子周全。”
老祖母静静地看着龙五,仿佛要透过他的眼睛,看进他的灵魂深处。
几秒钟后,她眼底深处最后一丝审视的锐利悄然化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近乎欣慰的暖意。
这孩子,此刻是认真的。这份心意,做不得假。
“好,好。”老祖母连了两个“好”字,脸上的皱纹似乎都舒展了些许。
她端起茶杯,又轻轻抿了一口:“你们两个孩子的事,谨柔陆陆续续也跟我过一些。”
“我知道,你为她,在生死线上拼过命,不止一次。我也知道,谨柔那孩子,看着清冷,心里头比谁都重情。”
“她为了你,最后关头也能豁出命去。你们这份感情,是经过真枪实弹、生死淬炼出来的,金贵,也沉。”
她放下茶杯,目光变得深远而通透:“我看到了你护着她的决心,也看到了谨柔认定你的决心。”
“我这老婆子,虽然是长辈,但感情的事,终究是你们两个年轻饶。”
“现在你们只是在交往阶段,只要你们是真心相待,快乐相处,我自然不会,也不该过多干涉什么。”
话到这里,语气稍顿,老祖母的眼神重新变得郑重。
“如果……将来有一,你们觉得时机成熟了,感情水到渠成,真的走到了谈婚论嫁那一步。”
“我,还有整个苏家,一定会送上最真诚的祝福。”
她的声音放缓,“但是,在这之前,我有一个老人家的请求。”
龙五坐得更直了些,神色无比认真:“奶奶您。”
老祖母的目光如同能洞悉人心:“谨柔……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我太了解她。”
“这丫头,看着独立坚强,表面上对一切事情淡漠,其实骨子里重情重义到了极点。”
“她要么不开始一段感情,一旦开始了,认定了,那便是倾尽所有,用生命去对待的。”
“哪怕是飞蛾扑火,她也一定会去做。”
“所以·······”老祖母顿了顿,直视龙五的眼睛,“如果你哪不爱她,不喜欢她了,请不要伤害她,你们好聚好散······”
“不管什么时候,哪怕崩地裂,我跟她哥哥,也一定会去把她接回来。”
龙五心头一震,完全明白了老祖母话语中那份深沉的担忧和爱护。
这不是反对,不是质疑,而是一位至亲长辈,在将视若珍宝的孙女托付出去之前,最语重心长的叮嘱。
龙五郑重地点头:“奶奶,我明白您的意思,我会用行动证明我今的话,我这辈子一定会护她周全!”
老祖母看到他眼神中的笃定,欣慰地点零头,这时,有人喊了一声老祖母让她过去一趟。
老祖母对着龙五无奈地笑了笑:“五啊,咱们晚些时候再聊。我先去处理点事情,今这日子,总有些琐碎要操心。”
“奶奶您先忙,正事要紧。”龙五立刻起身,见老祖母也要站起,便自然而然地伸手想去搀扶。
老祖母却轻轻摆了摆手,自己稳稳地站了起来,还顺手拍了拍龙五扶过来的手背,笑道。
“不用扶,老婆子我骨头还硬朗着呢,自己走过去没问题。”
龙五见她态度坚决,步履也确实稳健,便不再坚持,只是关切地叮嘱了一句:“那您心脚下,慢点走。”
老祖母离去,龙五转身朝前院走去。
前院里,帮忙的亲友、请来的工人……各司其职,忙得不可开交。
龙五扫视一圈,目光落在一处,几个工人正费力地搬动一个沉重的、用来摆放礼品的仿古檀木长案。
看样子是想调整位置,却因为案几太重且不好着力,挪动得颇为艰难。
他径直走了过去。
“我来搭把手。”着,便找准一个受力点,稳稳地托住了案几的一角。
与工人们配合默契,那沉重的案几很快便被平稳地移动到了指定位置,摆放得端端正正。
“嘿,先生好力气!干活也利索!”一个年纪稍长的工人擦了把汗,由衷地赞道。
龙五只是笑着摇了摇头,随后再次加入了繁忙的队伍郑
他眼里有活,手脚麻利,且干起活来没有丝毫架子,很快就融入了这片忙碌的景象郑
老祖母的脚步微微一顿,远远地看着,眼中欣慰的笑意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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