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强瞥见洪俊毅直勾勾盯着方婷看，赶紧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低声提醒：“阿毅，收收神！这是大哥的女人方婷，要叫大嫂！”
他心里咯噔一下——要是这子不懂规矩，调戏起大嫂来，自己可也得跟着倒霉！
洪俊毅咧嘴一笑，并未理会傻强的紧张，只是朝方婷点头致意：“大嫂好，我叫洪俊毅，是坤哥那边的人。”
方婷一双美目落在他身上，眼前这年轻人真是生得俊朗！眉宇英挺，面如刀刻，透着股干净利落的帅气劲儿。
“你好呀，俊毅，蒋先生在客厅等你们呢。”她眨了眨桃花眼，语调轻柔，眼神流转间似有若无地递来一丝风韵。
我是不是眼花了？大嫂刚才好像对我抛了个媚眼？……估计是错觉吧，她对谁都这么热情，别想太多。
“好的，大嫂，那我们先进去了。”洪俊毅语气不卑不亢，这份沉稳反倒让他显得更有味道。
他和傻强并肩走入客厅，只见蒋生、陈耀、大佬b、靓坤、陈浩南等人已围坐在沙发上。
……
洪俊毅只冲三位重量级人物打了招呼：“蒋先生，耀哥，坤哥！”至于大佬b嘛，既然早已结仇，干脆装看不见最省事。
哪知大佬b火气上来一点就着，当场发作：“烂仔毅！你他妈杀了我手下快刀阿祥，还有脸站在这儿？！”
失去阿祥这个得力干将，铜锣湾堂口元气大伤，大佬b心头窝火可想而知。
还不等洪俊毅开口辩解，靓坤那低哑阴冷的声音便插了进来：
“大佬b，是你派阿祥去追杀阿毅，人家只是自保反击罢了。
技不如人被人干掉，怪也只能怪你这个做老大的没把人教好。”
一番话阴阳怪气，却句句戳心。
靓坤出身草鞋，能爬到今日地位，靠的就是这张能把死人活的嘴。
大佬b当场炸毛：“你他妈放屁！要不是你带一千人砸我场子，我的红棍会落得那个下场？！”
靓坤依旧一脸淡漠，慢悠悠回道：“那种废物，活着也没用。”
眼看局势即将失控，蒋生猛地一掌拍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他身穿运动服，脖子上搭着条白毛巾，显然是刚锻炼完就赶来主持局面。
“都给我闭嘴！同属一个社团，闹成这样成何体统！”他目光扫过众人，“阿毅没错，他是执行命令，责任不在他。
大佬b，你不该迁怒于他。”
大佬b满脸不爽，却不敢顶嘴。
到底，他也只是蒋生手中的一把枪，主子指哪儿他就得打哪儿。
其实这次针对靓坤，也是蒋生授意。
最近靓坤屡次挑战权威，野心昭然若揭，蒋生早有察觉，才借大佬b之手敲打敲打他。
转而看向洪俊毅，蒋生语气缓和下来：“阿毅，听你把东星的乌鸦给收拾了？给咱们洪兴大大争光啊！乌鸦可是双花红棍，扎职级别的狠角色，以前也就太子能跟他掰掰手腕。
你能赢他，明真有本事。”
洪俊毅笑了笑，谦逊回应：“蒋先生抬爱了，我就懂点粗浅功夫，算不上什么高手。”
蒋生仔细打量着他，见他毫无骄矜之色，心中暗暗赞许。
这后生不简单。
立了功也不张扬，心态稳重，将来必成大器。
这样的人才，得早点拉进自家阵营。
他伸手拍了拍洪俊毅的肩膀，语重心长地：“混江湖，拳头硬才是根本。
以后是你们年轻饶下了，我们这些老家伙……也该退一步喽。”
“阿坤，明就给俊毅办扎职，升他做红棍。
这样的人才不该压着，该提就得提，蒋先生我也是这个意思。”
蒋生决定让洪俊毅上位，一来是想拉拢这员猛将，二来也确实无奈——洪兴这几年新生代实在拿不出像样的人物。
反观其他帮派，新记有五虎十杰坐镇，和联胜出了大d与阿乐这对风云人物，号码帮更是人才济济，连东星社都捧出了年轻的“东星五虎”。
江湖五大势力——新记、和联社、号码帮、洪兴、东星，各自盘踞一方，底下还有洪泰、义群、水房、和安乐等数十个中下层社团林立。
在这座岛上，七百多万人口里，至少五十万是黑道中人，或是正式成员，或是外围的蓝灯笼。
年纪大的七八十岁还在收数，的十三四岁就开始踩街面混饭吃。
而洪兴如今排在第五，眼看着就要被东星追上，蒋生心里怎能不急？眼下他真正看好的年轻人只有两个：一个是洪俊毅，另一个是大佬b手下的陈浩南。
大佬b见蒋生力推俊毅，顿时坐不住了：“蒋先生，依我看，浩南更合适些。
他十三岁就入了洪兴，这么多年为堂口出生入死，功劳摆在那儿！”
一向跟大佬b不对付的靓坤立刻冷笑接话：“阿b，你这话就不对了吧？浩南打得过阿毅吗？红棍是要出去撑场面的，别到时候被人一挑就倒，丢咱们洪心脸！要不这样，让浩南去当白纸扇或者草鞋算了。”
他一边，一边盯着陈浩南的脸色。
果然，浩南眼神一闪，明显不悦。
虽然红棍、白纸扇、草鞋扎职后都是大底身份，表面上平起平坐，但圈内人都知道，日后能当上堂主、扛把子的，十个有九个是从红棍出身。
白纸扇管文事，草鞋跑腿传令，地位虽不低，可前途差了一大截。
“怎么？阿南，你这是瞧不上我们这些做草鞋、白纸扇的？”靓坤语气轻佻，却暗藏锋芒。
他自己就是草鞋出身，陈耀则是白纸扇晋升，这一问，摆明了是要逼陈浩南得罪两人。
眼看气氛紧张，蒋生出声打断：“这次先让俊毅上吧。
浩南要是不愿做白纸扇或草鞋，那就等下次机会再议。”
话已出口，不容更改。
大佬b脸色铁青，却也只能低头应是。
靓坤和洪俊毅见事已定局，便起身告辞。
大佬b、陈浩南和阿耀则留下继续议事。
直到二人走远，大佬b才压低声音问蒋生：“先生，您真打算让俊毅压浩南一头？”
蒋生淡淡一笑：“阿南是我自己人，我心里有数。
我会安排他立个功，到时候顺理成章扎职红棍，谁也不出闲话。”
另一边，洪俊毅原路返回车上。
路过花园泳池时，没见到大嫂方婷的身影，心里略感失落。
刚上车，靓坤便开口：“阿毅，从明儿起你就是大哥级的人物了。
我准备把旺角两个酒吧、三家夜总会交给你照看，规费按时交就校
老大不会亏待你。”
话得客气，语调却阴阳怪气，听不出真心假意。
不过这份地盘也算厚待——光靠场子收保护费，每月就能捞十万左右，养几个弟绰绰有余。
洪俊毅连忙表态谢恩，言辞恭敬。
“坤哥，多谢栽培！今后您指哪儿，我就打哪儿，绝无二话。哪怕要动刀砍人，我也第一个冲上去！”
此刻实力未稳，只能低头做人，虚与周旋。
靓坤听着他的话，颇为受用，索性又多加了一个酒吧，变成三个酒吧、三家夜总会的管理权。
其实他在旺角的地盘本就不多，真正赚钱的是电影公司和面粉生意，地盘甚至还不如同门的十三妹广。
临别前，他还拍了拍洪俊毅肩膀：“阿毅，只要你肯跟着我干，以后最肥的白面生意，我都放心交给你。”
洪俊毅心头猛地一震——白面生意？你是想让我死得快一点吗？
原本他还打算跟着靓坤熬个一两年，借势发展自己的力量。
可现在看来，一旦沾上毒，就成了众矢之的，警方盯、对家杀，迟早横尸街头。
既然如此，不如提前动手——除掉靓坤，整个旺角就是我的下！
“坤哥，您放心，我对您忠心不变，绝不会有半点背叛。”他低着头，语气诚恳。
靓坤却突然停下脚步，一双浑浊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嗓音沙哑如锈铁摩擦：“哦？那你发誓给我听听。”
“忠心这玩意儿，就像把刀往自己心里捅，现在这世道，谁还信这个？我只认实实在在的东西——钱。”
洪俊毅听到靓坤这话，整个人都愣住了。
照这么，跟着你靓坤做事，反倒不用讲忠心了？可当初不就是你亲口教我要肝脑涂地、誓死效忠的吗？那今后我怎么做人，你也别怪我没分寸。
靓坤没再多，只让傻强哥开车送洪俊毅回去。
一路上两人沉默无语，车子缓缓驶入花园街，停在了那个熟悉的赌档门口。
刚下车，洪俊毅就看见门口黑压压站了一大片人，清一色黑衣黑裤，个个身材魁梧，气势逼人，不知出了什么状况。
“哪个不长眼的敢来我地头闹事？操！你们背后是谁撑腰？”
他以为是东星的人上门挑衅，立刻冲着人群吼了一句。
“老大！”
“老大！”
“老大！”
紧接着，傻标和洛虹满脸喜气地从里面走出来，笑得合不拢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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