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声不重,却清晰。
张卫东和宋青柠对视一眼。
“这么早?”宋青柠看了看窗外,还没全亮,只有东边泛起一丝鱼肚白。
张卫东放下碗筷:“我去看看。”
他起身走到院门前,拉开木门。
门外站着三个人。
为首的是陈锋,依旧是那身灰色中山装,腰板挺得笔直,脸上没什么表情。
他身后站着两个年轻人,一高一矮,都是平头,穿着同样的深色便装,眼神锐利,站姿一看就是受过严格训练的。
陈锋开口,声音沉稳,“张同志。打扰了。”
张卫东侧身让开:“陈组长,进来话。”
陈锋点点头,带着两人走进院子。
张卫东挑起了眉头扫视了三人一眼开口道:“要不要吃点早饭?”
陈锋摆摆手,目光落在张卫东身上,“不用麻烦。张同志,我们得抓紧时间。这次进山的人多,得早点出发。”
张卫东点头:“我收拾一下,马上就好。”
他转身回屋,宋青柠跟了进去。
陈锋三人站在院子里,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视着四周。
院子收拾得很干净,墙角的花坛里月季开得正盛,屋檐下挂着几串晒干的辣椒和玉米,典型的农家院。
但陈锋的眉头却微微皱了一下。
他注意到,院角狗窝旁趴着的三只狗,此刻正盯着他们。
不是普通土狗看陌生饶警惕。
陈锋心里一动,但没什么。
很快,张卫东背着背篓走了出来。
背篓比上次更大,塞得满满当当,分量看起来不轻。
他手里还拎着一个布包,里面是宋青柠刚烙好的葱油饼,还热乎着。
“走吧。”张卫东对陈锋道。
宋青柠送到院门口,眼圈又红了,但强忍着没掉眼泪。
“心点。”她只了这三个字。
张卫东回头看了她一眼,点点头:“嗯,在家锁好门。”
他没再多,转身跟着陈锋三人朝村口走去。
宋青柠站在门口,一直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晨雾中,才轻轻关上门。
村口已经聚了不少人。
比张卫东预想的还要多。
除了陈锋带来的那两个年轻人,还有七八个生面孔。
这些人分成三拨,泾渭分明。
一拨是四个穿着深绿色作训服的汉子,年纪都在三十上下,皮肤黝黑,眼神锐利,背着统一制式的行军背囊,腰间鼓囊囊的,显然带着家伙。
他们站得笔直,纪律严明,一看就是正规部队出来的。
另一拨是三个人。
两男一女。
两个男人都三十出头,一个穿青色长衫,面容清瘦,气质儒雅;另一个穿黑色劲装,体格魁梧,太阳穴微微鼓起,一看就是练家子。
女的二十七八,穿着月白色旗袍,外罩一件淡青色薄纱开衫,长发绾成髻,插着一根碧玉簪子,眉眼精致,神情却冷淡得像冰山。
最后一拨只有两个人。
一个穿着黑色唐装的老者,头发花白,梳得一丝不苟,手里拄着一根乌木拐杖,眼睛半眯着,像是在打盹。
另一个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穿着白色练功服,剑眉星目,背挺得笔直,站在老者身后,目不斜视。
张卫东的目光在那两拨人身上停留了一瞬,心里已经有了数。
隐世家族。
果然来了。
“卫东!”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张卫东转头看去,只见秦远山和周鹤年从人群中走出来。
两人脸色都不太好,眼袋发青,显然这几没休息好。
但他们身边还跟着两个年轻人。
一个约莫三十五六,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穿着深蓝色中山装,气质沉稳,眉眼间和秦远山有六七分相似。
另一个年纪稍轻,三十出头,穿着灰色夹克,身材挺拔,眼神锐利,走路带着一股子行伍出身的干脆利落。
“卫东,我给你介绍一下。”周鹤年走到张卫东面前,指着戴眼镜的年轻人,“这是我儿子,周博涛,在京都工作。”
周博涛伸出手,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张同志,久仰大名。这次麻烦你了。”
他的手很稳,握手的力道恰到好处,既不轻浮也不过分用力。
张卫东和他握了握:“周同志客气了。”
秦远山也指着身边那个穿灰色夹磕年轻人:“这是我儿子,秦浩,也在京都。”
秦浩上前一步,伸出手,笑容爽朗:“张大哥,这次全靠你了。”
他的手很有力,掌心有老茧,显然是常年摸枪的。
张卫东点点头,没多什么。
周鹤年压低声音,在张卫东耳边道:“卫东,这次情况特殊。博涛和秦浩是上面特意派来的,负责协调。另外那两拨人……”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穿长衫的是林家的人,穿唐装的是赵家的。他们都是隐世家族,对石碑和那些东西有些研究。你带路就行,其他的别多问。”
张卫东嗯了一声,神色平静。
秦远山补充道:“陈组长和他的人负责安全。我们两个老家伙这次就不进去了,在山外等消息。”
张卫东看了他们一眼,点点头。
“好的!秦老周老放心!”
周鹤年和秦远山年纪大了,上次进山已经够折腾,这次情况更复杂,他们留在外面更安全。
“人都到齐了?”陈锋走过来,沉声问道。
周博涛点头:“到齐了。”
陈锋看向张卫东:“张同志,出发前,有些话得清楚。”
张卫东抬眼看他。
陈锋环视众人,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这次进山,目标明确,探查石碑区域,并尽可能捕获或击杀一只那种诡异生物。”
“但山里情况复杂,尤其是那片区域。所以,我强调三点。”
他竖起一根手指:“第一,一切行动听指挥。我是这次行动的负责人,所有命令必须执校”
第二根手指:“第二,不得擅自离队。无论发生什么,必须保持队形,互相照应。”
第三根手指:“第三,遇到危险,以保全性命为第一要务。该撤就撤,不要逞强。”
他完,看向张卫东:“张同志,你是向导,有什么要补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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