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另一片战场。
这里战斗的余波早已平息,但空气中残留的恐怖查克拉乱流和浓郁的血腥味,依旧让后来赶到的木叶援军感到阵阵心悸。大地龟裂,树木成片倒伏,焦黑的坑洞和深深的刀痕随处可见,仿佛有巨兽在此肆虐。
援军是由附近防区的木叶上忍叶山带领的三支精锐队,共计十二人。
他们接到关于“忍刀七人众出现,一支木叶队的紧急求援信号后,他们以最快速度驰援,一路上心急如焚。
面对那七个怪物,哪怕是上忍队伍也凶多吉少,更何况是那名队的队长只是一名特别上忍。
然而,当他们终于抵达信号发出的坐标时,看到的却不是预料中一边倒的屠杀现场,也不是激烈的战斗场景。
而是这片……仿佛被陨石撞击过,又被台风肆虐,最后被火焚烧的废墟。
最诡异的是,现场没有任何一具完整的尸体。
没有雾隐忍者的,也没有木叶忍者的。
只有一些零星散落的、难以辨认的金属碎片,在泥水中泛着暗淡的光。以及一些焦黑的的碎块,混合在泥土和木屑中,触目惊心。
“这……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一名年轻的中忍声音发颤,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苦无。
叶山没有回答。这位经验丰富的上忍脸色凝重如铁,锐利的目光迅速扫视全场。他蹲下身,用手指捻起一撮泥土,放在鼻尖闻了闻——浓烈的焦糊味、血腥味,还迎…一种奇怪的、类似燃烧物的刺鼻气味。
“查克拉的残留浓度高得异常。”他低声对副手,“像是……某种禁术。”
“叶山大人!那边有人!”一名感知型忍者突然指向战场边缘。
所有人立刻警惕地望去。
在战场边缘,一片相对完整的泥泞空地上,一个绿色的身影瘫坐在那里,低垂着头,肩膀剧烈地耸动着。他面朝着战场中心的方向一动不动,仿佛一尊被雨水浸泡的雕塑。
在那绿色身影旁边,几名医疗忍者正在忙碌。三副担架并排放在地上,上面躺着三个昏迷不醒的木叶忍者,其中一人伤势极重,胸口缠满了渗血的绷带,但还活着。
唯有那个绿色身影,拒绝了任何治疗和搀扶,只是固执地坐在那里,面对着那片废墟。
“那是……迈特凯?”叶山认出了那身标志性的绿色紧身衣和西瓜头发型,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认识这个总是热血过头、把“青春”挂在嘴边的子,是迈特戴的儿子。他也隐约听过,凯的父亲,那个同样一身绿色紧身衣的浓眉男子,似乎是个……万年下忍?
叶山快步走近,靴子踩在泥泞中,发出“咕叽咕叽”的声响。
随着距离拉近,凯的样子更加清晰。
他浑身湿透,绿色紧身衣上布满划痕和焦黑的痕迹,有些地方已经破损,露出底下青紫交加的皮肉。鲜血从多处伤口渗出,又被雨水冲刷,在身下的泥地上晕开淡红色的水洼。他的头深深垂着,雨水顺着他湿透的黑发和紧身衣不断滴落。
“凯!”叶山沉声喊道,声音穿透雨幕。
凯没有反应,仿佛没有听见。
叶山走到凯面前,蹲下身,试图看清他的脸。“凯!发生什么事了?忍刀七人众呢?”
一连串的问题抛出,凯依旧毫无反应。只有肩膀的耸动更加剧烈,仿佛在压抑着某种即将喷发的火山。
旁边的医疗忍者抬头,对叶山摇了摇头,用口型无声地:“他不让碰,也不话,一直这样。”
叶山心中的疑惑像藤蔓一样疯狂滋长。
“喂,凯!话!”他提高了音量,伸手抓住凯的肩膀,用力晃了晃,“你父亲呢?!戴前辈在哪里?!”
这一抓一摇,似乎终于打破了凯封闭的状态。
“我父亲……他……” 凯终于开口了,声音嘶哑、干涩,完全失去了平日里的洪亮和活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的。“他……为了救我们……一个人……挡住了忍刀七人众……他……他让我……快跑……”
叶山和周围的木叶忍者闻言,全都倒吸一口凉气,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迈特戴?那个万年下忍?一个炔住了凶名赫赫的忍刀七人众?开什么玩笑?!这战场……难道是他……
“那他现在人在哪里?!” 叶山急问。
凯猛地抬起头。
那一刻,叶山看到了凯的脸。
那张总是洋溢着热血笑容、充满活力的脸,此刻被雨水、泥污和血渍糊得一片狼藉,但最触目惊心的是他的眼睛。
那双总是燃烧着“青春”火焰的明亮眼眸,此刻布满了猩红的血丝。泪水混合着雨水,冲刷着他脸上的污迹,却洗不掉那刻骨的绝望和……哀求。
“我不知道……他让我跑……然后……” 凯的声音哽咽,语无伦次,巨大的悲痛和亲眼目睹父亲消失在恐怖光焰中的冲击,让他无法组织完整的语言,只有失去至亲的剧痛在肆虐。
“他不见了……哪里都找不到……叶山前辈!求求你!找我父亲!他一定还在那里!他那么厉害!他打败了那些怪物!他不会死的!他不会丢下我的!去找他!求求你们去找他啊——!!!”
到最后,凯几乎是嘶吼出来,那声音凄厉绝望,穿透雨幕,让周围所有听到的木叶忍者都感到心头一紧,鼻尖发酸。
这个永远热血、仿佛不知悲伤为何物的少年,此刻像一个丢失了最珍贵宝物、无助到极点的孩子,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彻底撕开了“青春”的伪装,露出磷下血淋淋的、无法承受的伤口。
他猛地爬起身,踉跄着想要冲回那片战场废墟,似乎还想再去寻找,却被叶山一把死死拉住。
“凯!冷静点!” 叶山看着凯那双崩溃的眼睛,心中已然明了。
这片战场的痕迹,凯语无伦次的描述,忍刀七人众的消失……一切线索都指向一个令人震撼却不得不接受的事实。
迈特戴,那个不起眼的下忍,以某种无法想象的方式,爆发出了不可思议的力量,与忍刀七人众同归于尽,为自己的儿子和同伴撕开了一条生路。
“立刻展开搜索!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注意警戒,心雾隐残兵!” 叶山对部下厉声下令,然后用力按住挣扎的凯,声音放缓,却带着一丝沉重,“凯,听着!我们会尽全力搜索!但现在,你必须立刻接受治疗!你父亲……戴前辈,他拼上性命救下你,绝不是为了看到你这样!”
或许是“父亲”这两个词刺激了凯,他挣扎的动作猛地一僵,随即,更加汹涌的泪水夺眶而出。
他不再嘶吼,只是死死咬着嘴唇,浑身剧烈地颤抖,发出几声压抑的呜咽。
叶山示意医疗忍者上前,强行将脱力的凯扶上担架。凯没有反抗,只是呆呆地望着父亲消失的那片焦土方向,泪水无声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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