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林芷糖收到了哈特画廊的回复。
托马斯在邮件里写道，经过内部讨论，他们原则上同意项目合作制的方案，但有一些细节需要调整。约她再次见面详谈。
这次见面，哈特画廊方面除了托马斯，还来了他们的法务总监和运营总监。显然，他们对林芷糖的提议很重视。
会议在画廊的会议室进行，气氛正式但不紧张。托马斯先发言：“林姐，我们认真研究了你的方案。实话，这和我们通常的做法很不一样。但我们认为，你的想法有创意，而且考虑到你的特殊情况——在中国有事业和家庭——项目合作制确实更灵活。”
法务总监接话：“我们草拟了一份新的合作协议，基于你的方案，但做了一些调整。主要是关于版权归属、分成比例和时间安排。你可以先看看。”
他把一份文件推给林芷糖。林芷糖翻开，和陆辰逸一起仔细看。
新的协议比之前的意向书灵活很多。核心内容是：双方合作一个为期两年的“东西对话”项目，林芷糖创作一个关于中西文化交流的新系列，不少于十二幅作品。哈特画廊负责这个系列的展览、销售和宣传，分成比例是画廊55%，艺术家45%。
林芷糖保留其他作品的自主权，可以自由创作和销售。她不需要长期在欧洲，但需要在项目期间完成三次驻留创作，每次不少于一个月。画廊会提供工作室和住宿。
协议还包括一些具体条款：林芷糖对创作方向有最终决定权，画廊可以提供市场建议但不能强制；展览地点包括伦敦、巴黎和北京；销售收入的10%将捐赠给“芷糖艺术基金”，用于支持年轻艺术家。
林芷糖看完，心里很满意。这基本上就是她想要的结果——合作但不被束缚，发展事业但不牺牲自由和个人生活。
“我们还有一个提议。”运营总监，“考虑到‘数字丝绸之路’项目正在进行，我们建议把这个项目也纳入合作框架。哈特画廊可以作为艺术顾问参与，帮助策划和推广。这样，我们的合作就不仅仅是作品销售，更是全方位的艺术项目合作。”
林芷糖和陆辰逸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认可。这个提议很有建设性，能把多方资源整合起来。
“我们需要一些时间研究这份协议。”陆辰逸，“可以带回去仔细看吗？”
“当然。”托马斯，“如果有任何修改意见，随时提出。我们希望能达成一个对双方都有利的合作。”
带着新协议回到宿舍，林芷糖和陆辰逸认真研究了一晚上。条款基本合理，没有明显的陷阱。但陆辰逸还是建议找专业的律师再看一遍。
“谨慎一点好。”他，“虽然哈特画廊信誉不错，但法律文件还是要专业人士把关。”
林芷糖同意。她通过学校联系了一位熟悉艺术法的律师，把协议发过去。两后，律师回复，提了几条修改建议，主要是关于版权细节和争议解决条款。
林芷糖把这些建议整理好，发给了托马斯。又经过两轮邮件沟通，双方终于达成一致。
最终协议定稿的那，林芷糖在邮件里写道：“感谢哈特画廊的灵活和理解。我相信这次合作会是一次美好的‘东西对话’，不仅在我的作品里，也在我们的合作关系郑”
托马斯回复：“我们也相信。林姐，你很特别，不仅有才华，还有智慧和原则。我们期待与你合作。”
签协议的日子定在六月最后一。在哈特画廊的会议室里，林芷糖在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托马斯也签了字，然后两人握手，合影。
“合作愉快，林姐。”
“合作愉快，哈特先生。”
签完协议出来，伦敦下起了雨。但林芷糖的心情像阳光一样灿烂。她撑开伞，和陆辰逸并肩走在雨郑
“终于定下来了。”她长长地舒了口气，“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重要的决定。”
“是一个很好的决定。”陆辰逸，“既抓住了机会，又保持了独立。糖糖，你处理得很好。”
“是你教我的。”林芷糖转头看他，“教我谈判，教我坚持，教我寻找两全其美的办法。”
“不，是你自己做到的。”陆辰逸认真地，“我只是在旁边支持你。真正做决定，真正谈判，真正争取的，都是你自己。糖糖，你真的成长了。”
林芷糖笑了，靠在他肩上：“辰逸哥哥，你知道吗，签协议的时候我在想，如果没有你，我会不会就签了那份独家代理协议？会不会为了所谓的‘成功’，放弃自由，放弃你，放弃我们共同的事业？”
“也许会的。”陆辰逸诚实地，“因为那个诱惑太大了。但你最终没有，这明你心里有更重要的东西。”
“嗯。”林芷糖点头，“我有你，有家人，有朋友，赢艺眼’和基金会，有我想帮助的那些手艺人……这些都比所谓的‘国际声誉’更重要。艺术对我来，是表达这些珍贵的东西的方式，而不是目的本身。”
雨渐渐停了，空出现了一道彩虹。林芷糖停下脚步，看着那道彩虹，心里充满了感恩。
“辰逸哥哥，我觉得自己很幸运。”她轻声，“有爱我的你，有支持我的家人和朋友，能做喜欢的事，还能帮助别人。现在又有了和哈特画廊合作的机会……好像所有的好事都让我赶上了。”
“因为你值得。”陆辰逸搂住她的肩，“糖糖，你知道吗，爱笑的人运气不会太差。你总是对生活抱有感恩和热情，生活就会回报你同样的美好。”
两人继续往前走。雨后伦敦的空气很清新，街道被洗得干干净净，树叶绿得发亮。
“对了，”陆辰逸想起什么，“‘数字丝绸之路’项目下个月要正式启动了。詹姆斯想办一个启动仪式，邀请媒体和业内人士。时间定在七月中旬，你能参加吗？”
“当然能。”林芷糖，“暑假我有两个月假期，正好可以专心做项目。启动仪式需要我做什么吗？”
“需要你做个演讲，介绍项目的艺术理念和文化意义。詹姆斯你最合适，因为你既是艺术家，又懂技术，还有跨文化经验。”
“好，我会准备的。”
“还有，”陆辰逸顿了顿，“启动仪式在北京办。你要先回国一趟。”
林芷糖的眼睛亮了：“回国？太好了！我已经半年没回家了，想爸爸妈妈，想暖暖他们，想我们的家……”
“我也想让你回来。”陆辰逸温柔地，“虽然在这里也能见面，但总觉得不一样。想让你回到我们真正的家，想和你一起在我们的书房工作，在我们的画室画画，在我们的客厅看电视……”
林芷糖的眼眶湿了：“我也想。特别想。”
“那就这么定了。”陆辰逸，“七月初你就回来，准备启动仪式。然后八月再回伦敦，开始和哈特画廊的合作项目。九月开学，你就又是学生了。时间安排会很紧，你没问题吧？”
“没问题。”林芷糖用力点头，“我喜欢充实的生活。”
晚上，林芷糖把这个决定告诉了家人和朋友。
妈妈在视频里很开心：“糖糖要回来了？太好了！妈妈给你做你爱吃的菜，红烧肉，糖醋排骨，清蒸鱼……想吃什么都有！”
爸爸也：“回来好好休息，别太累。学习重要，身体更重要。”
苏暖晴在群里发了一串欢呼的表情：“糖糖要回来了！我要组织欢迎派对！把大家都叫上，好好庆祝！”
秦风接话：“地点我来安排，保证让糖糖满意。”
沈墨言和顾夜尘也发了祝福。连白薇薇都发了消息：「听你要回来了？真好。如果有时间，想请你喝咖啡，聊聊近况。」
林芷糖一一回复，心里暖暖的。无论走多远，家永远是最温暖的港湾。无论飞多高，朋友永远是最坚实的支撑。
睡前，她和陆辰逸视频。两人讨论着回国后的安排，像时候那样，对未来充满期待。
“辰逸哥哥，”林芷糖，“这次回去，我想好好陪陪爸爸妈妈。这半年，他们一定很想我。”
“应该的。”陆辰逸点头，“我也要去看望爷爷。他最近身体不太好，总是念叨你。”
“爷爷怎么了？”林芷糖担心地问。
“老毛病，关节炎，气变化就疼。但精神还好，就是想你。”陆辰逸，“你回去多陪陪他，他肯定高兴。”
“嗯，我会的。”林芷糖，“我还要去看看‘艺眼’的团队，看看基金会的工作进展，看看云溪的手艺人们……好多事要做。”
“慢慢来，不着急。”陆辰逸笑，“两个月的假期呢，够你忙的了。”
“那你呢？”林芷糖问，“你工作那么忙，有时间陪我吗？”
“再忙也要陪你。”陆辰逸认真地，“你回来的时候，我把工作安排好，尽量空出时间。我们要一起去吃火锅，看电影，散步……做所有普通情侣会做的事。”
林芷糖笑了：“好，我等着。”
挂了视频，林芷糖躺在床上，看着花板。心里充满了期待——期待回国，期待见到亲人朋友，期待和陆辰逸在一起的时光。
但同时，她也对伦敦有些不舍。这半年，她在这里学习，成长，交朋友，办展览，谈合作……伦敦已经成了她生命中的一部分。
但这就是人生吧——不断地出发，不断地归来。在出发中成长，在归来中沉淀。
而她很幸运，无论出发还是归来，都有爱她的人陪伴，都有想做的事可做，都有美好的未来可期。
窗外的伦敦，夜色温柔。再过几，她就要暂时离开这里，回到那个有更多牵挂的地方。
但没关系，她还会回来。带着新的经历，新的作品，新的自己。
而无论在哪里，她的心都很安定。
因为她知道，真正的家，不是某个地方，而是有爱的地方。
而有陆辰逸在的地方，就是她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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