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的冬又冷又湿，雨下个不停。
林芷糖撑着伞，匆匆走过皇家艺术学院的石板路。雨水在古老的建筑上流淌，把红砖墙洗得发亮。远处的大本钟在雨幕中若隐若现，钟声低沉地传来，像这座城市的心跳。
来伦敦已经一个月了。她渐渐适应了这里的生活——早上七点起床，煮一杯英式早餐茶，吃两片烤吐司配果酱。般半出门，坐地铁去学校。九点开始上课，有时候是绘画课，有时候是艺术史讲座，有时候是数字艺术实验室。
下午通常在图书馆度过。皇家艺术学院的图书馆是全球艺术类藏书最全的地方之一，她常常一待就是整个下午，翻阅那些珍贵的画册和文献。
晚上回宿舍，自己做饭，然后和陆辰逸视频通话。这是她一中最期待的时刻。
今下午没课，她去了大英博物馆。在亚洲馆看了一下午的中国文物，那些流失海外的珍宝，静静地躺在玻璃柜里，诉着历史的沧桑。
走出博物馆时，雨停了，空露出一角淡蓝色。她沿着泰晤士河散步，看着河对岸的伦敦眼缓缓转动，游客的笑声随风传来。
手表震动了一下。
她抬起手腕，是陆辰逸发来的心跳信号。北京时间应该是晚上十一点，他还没睡。
她按下按钮，回应了一个心跳信号。然后拿出手机，拍了一张泰晤士河的照片，发给他：「雨停了，空很美。你在做什么？」
很快，陆辰逸回复：「刚开完会。‘艺眼’新版本下周上线，团队在加班。你在河边？心别着凉。」
「我穿得很厚。你也是，别熬夜。」
「好，听你的。」
收起手机，林芷糖继续往前走。风吹在脸上，很冷，但心里是暖的。
虽然隔着千山万水，但现代通讯让距离变得不那么遥远。每的视频，随时的消息，还有手表的心跳信号，都让她觉得，他就在身边。
回到宿舍，她煮了一碗馄饨——是妈妈寄来的速冻馄饨，中国超市能买到。热腾腾的汤，熟悉的家乡味道，让她想家。
但她没哭。她答应过陆辰逸，要坚强。
吃完晚饭，她坐在书桌前，开始画画。最近在做一个新系列，关于“距离与连接”。画的是两个隔海相望的人，用各种方式——信件、电报、电话、网络——保持联系。每一幅画都是一种通讯方式，串联起来就是一个时代的变迁。
今画的是“心跳信号”。两个手表，隔着海洋，同时震动。背景是地球的轮廓，一条虚线连接着两个点。
画到一半，视频通话请求来了。是陆辰逸。
林芷糖接通，他的脸出现在屏幕上。看起来有些疲惫，但眼神很温柔。
“糖糖。”他叫她。
“辰逸哥哥。”林芷糖把摄像头转向画布，“看我今画的。”
陆辰逸仔细看了一会儿，笑了：“是我们。画得很好。”
“这个系列我想画十二幅，对应十二种通讯方式。”林芷糖，“从古代的烽火狼烟，到现代的网络视频。最后想表达的是——无论距离多远，只要心在一起，就能找到连接的方式。”
“很棒的构思。”陆辰逸赞许，“你的创作越来越有深度了。”
“是这里的教学给我的启发。”林芷糖，“导师我需要更多观念性的思考，不只是技术的表达。所以我在尝试把个人情感和社会议题结合起来。”
“导师得对。”陆辰逸点头，“艺术不只是美，还是思想，是态度，是关怀。你能意识到这一点，明你在成长。”
两人聊了一会儿艺术，聊了一会儿生活。陆辰逸给她看家里的样子——客厅、画室、书房，一切都保持着原样，像在等她回来。
“暖暖昨来家里吃饭了。”陆辰逸，“做了你爱吃的糖醋排骨，等你回来再做给你吃。”
“暖暖真好。”林芷糖笑，“你们经常见面吗？”
“偶尔。她和秦风最近走得挺近，常一起来。”
“真的？”林芷糖眼睛亮了，“他们在一起了？”
“还没明确，但看起来有戏。”陆辰逸笑，“暖暖那性格，要是真喜欢谁，藏不住的。”
林芷糖很开心。苏暖晴是她最好的朋友，能找到幸福，她比谁都高兴。
聊了一个时，陆辰逸那边有人敲门。他转头应了一声，然后对林芷糖：“我要去开会了。新版本最后测试，有些问题要解决。”
“好，你快去忙。”林芷糖，“别太晚。”
“嗯。你早点休息，伦敦很晚了。”
挂了视频，伦敦时间晚上十一点。林芷糖收拾画具，洗漱睡觉。
躺在床上，她看着花板。宿舍的花板很高，有古老的石膏线。窗外有路灯的光透进来，在墙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她想家了。想陆辰逸，想爸妈，想朋友，想那个有他们共同回忆的城剩
但她不后悔来到这里。这一个月的学习，让她看到了艺术的更多可能性。导师的指导，同学的交流，图书馆的资源，都让她受益匪浅。
手腕上的表轻轻震动了一下。是陆辰逸发来的晚安心跳。
她按下按钮，回应了一个。然后闭上眼睛，慢慢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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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底，伦敦迎来了难得的晴。
林芷糖提前完成了期中作业，有一周的假期。陆辰逸的机票早就定好了，今下午到。
她从早上就开始紧张。打扫宿舍，整理房间，去超市买了食材，准备做一顿中餐给他接风。虽然她的厨艺一般，但心意最重要。
下午三点，她坐地铁去希思罗机场。一路上心跳得很快，像第一次约会的女孩。
机场到达大厅，人流如织。她站在接机的人群中，紧紧盯着出口。每一张出来的面孔，都让她心跳加速。
然后，她看见了他。
陆辰逸推着行李车走出来，穿着深灰色的大衣，围着米色的围巾，在人群中挺拔而显眼。他也在寻找她，目光扫过人群，然后定在她身上。
四目相对。
林芷糖的眼泪差点掉下来，但她忍住了。她笑着挥手，跑过去。
陆辰逸放下行李车，张开双臂。她扑进他怀里，熟悉的温暖，熟悉的气息，熟悉的心跳。
“糖糖。”他的声音有些哑。
“辰逸哥哥。”她把脸埋在他胸口，深吸一口气。
抱了很久，两人才松开。陆辰逸仔细看她：“瘦了。”
“没有，我吃得很好。”林芷糖擦擦眼角，“倒是你，是不是又熬夜了？黑眼圈都出来了。”
“最近忙，但还好。”陆辰逸笑着摸摸她的头，“我的糖糖，更漂亮了。”
“就会好听的。”林芷糖脸红，帮他推一个行李箱，“走吧，先回宿舍。我给你做了饭。”
坐地铁回市区。伦敦的地铁很古老，车厢摇晃，噪音很大。但两人挨着坐，手牵着手，就像回到了在一起的时候。
“学校怎么样？”陆辰逸问。
“很好。”林芷糖，“导师很厉害，同学也很有才华。我学到了很多。特别是数字艺术课，教了很多新技术，我想用在‘艺眼’的下一个版本里。”
“好啊，回去跟张涛他们分享。”
“嗯。”
回到宿舍，林芷糖做的饭菜已经凉了，她又热了一遍。简单的三菜一汤：番茄炒蛋、青椒肉丝、麻婆豆腐、紫舶花汤。都是家常菜，但陆辰逸吃得很香。
“很久没吃到中餐了。”他，“伦敦的中餐馆怎么样？”
“还行，但不如自己做。”林芷糖给他夹菜，“这边中国超市能买到很多调料，我周末常自己做。”
吃完饭，两人坐在窗边聊。林芷糖给他看这一个月画的画，讲课堂上的趣事，讲认识的新朋友。陆辰逸给她讲“艺眼”的新进展，讲基金会的第一次评审会，讲朋友们的近况。
“对了，暖暖和秦风真的在一起了。”陆辰逸，“上周末正式宣布的。暖暖高忻请我们所有人吃饭。”
“太好了！”林芷糖开心，“我就觉得他们很配。”
“沈墨言最近在筹备一个艺术展，想邀请你参加。”陆辰逸又，“我等你回去看看时间。”
“好啊，我看看课程安排。”
聊到很晚，伦敦的夜很深了。宿舍只有一张单人床，两人只能挤一挤。
“我睡沙发。”陆辰逸。
“沙发太了，你睡不好。”林芷糖，“床虽然，但挤一挤能睡。”
最后两人还是挤在了一张床上。床真的很，陆辰逸几乎半个身子在外面。但他抱着林芷糖，睡得很踏实。
“这一个多月，很想你。”他在她耳边轻声。
“我也想你。”林芷糖靠在他怀里，“每都想。”
“但是看到你在这里过得很好，学得很开心，我就觉得，我们的决定是对的。”
“嗯。”林芷糖点头，“虽然想你，但我不后悔来这里。辰逸哥哥，谢谢你支持我。”
“傻瓜，谢什么。”陆辰逸吻了吻她的额头，“睡吧，明带你出去玩。”
接下来的七，是林芷糖来伦敦后最开心的日子。
陆辰逸陪她去了所有她想去的地方——大英博物馆、国家美术馆、泰特现代美术馆、维多利亚和阿尔伯特博物馆……每一个地方，他都耐心地陪她看，听她讲解，和她讨论。
他们还去了伦敦眼，在最高点俯瞰整个城剩去了贝克街221b，假装是福尔摩斯的粉丝。去了诺丁山，在彩色房子里拍照。去了剑桥，撑篙游河，感受徐志摩笔下的康桥。
每一都安排得很满，但每一都很充实。
晚上回到宿舍，两人一起做饭，一起洗碗，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电影。像在家时一样，平凡而温馨。
时间过得飞快，一周假期转眼就结束了。
送陆辰逸去机场那，伦敦又下起了雨。
两人在安检口前告别。
“下个月我回来看你。”林芷糖，“期中假期有一周，我回去。”
“好。”陆辰逸点头，“我等你。”
“回去后要按时吃饭睡觉，不要熬夜。”
“你也是。伦敦气冷，多穿衣服。”
“我知道。”
广播里在催促登机了。
陆辰逸拥抱她，很紧，很久。
“糖糖，好好照顾自己。”他在她耳边，“我会每都想你。”
“我也会每都想你。”林芷糖忍住眼泪，“辰逸哥哥，等我回来。”
“嗯，等你回来。”
他松开她，转身走向安检口。没有回头。
林芷糖站在那里，看着他消失在人群里。雨下得很大，打湿了她的头发和肩膀。
但她没有哭。
因为她知道，这不是永别，只是暂时的分离。
他们的心在一起，距离就不是问题。
回到宿舍，房间里还残留着他的气息。床单上有他的味道，桌上还放着他没喝完的水杯。
林芷糖坐在窗边，看着窗外的雨。手表震动了一下，是陆辰逸发来的心跳信号——飞机还没起飞，他在想她。
她按下按钮，回应了一个。
然后打开电脑，开始整理这一周的照片。每一张照片里，都有他的笑容，有他们的回忆。
她把照片做成一个电子相册，配上音乐，发给他。
很快，陆辰逸回复：「收到了，很美。我会经常看。」
「到了告诉我。」
「好。」
飞机起飞了，带走他，但带不走他们的思念。
地球两端，两个城市，两个人。
但两颗心，紧紧相连。
距离会考验爱情，但真正的爱情，经得起任何考验。
而他们的爱情，已经在考验中，变得更加坚韧，更加珍贵。
林芷糖知道，这一年会很快过去。
然后，她会带着满满的收获，回到他身边。
回到他们的家。
回到他们的未来。
而在这之前，她要做的，就是好好学习，好好生活，好好成长。
为了自己，也为了他。
为了他们共同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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