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试结束后，寒假正式开始了。
林芷糖最后一门考完走出考场时，长长地舒了口气。这个学期，她兼顾了学业、社团、创作，还成功参加了画廊展览，虽然累，但充实得让人满足。
手机震动，是陆辰逸发来的消息：「考完了？我在老地方等你。」
老地方是教学楼前的梧桐树下。林芷糖走过去，看到陆辰逸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两杯热奶茶。
“给你，芋圆奶茶，热的。”他递过来一杯。
林芷糖接过，暖意从手心传到心里：“你什么时候考的？”
“上午就考完了。”陆辰逸，“项目那边也告一段落了，可以开始计划寒假的事了。”
两人慢慢往公寓走。路上的学生大多拖着行李箱，脸上是解放的喜悦。校园广播里播放着轻快的音乐，寒假的气氛已经弥漫开来。
“寒假有什么打算？”陆辰逸问。
林芷糖想了想：“陈经理让我准备下个月美术馆展览的作品，我打算画一幅新的。另外李教授那个座谈会在一月下旬，我也要准备发言稿。”
她顿了顿，眼睛亮起来：“不过在那之前，我想出去采风。一直待在城里，灵感有点枯竭了。”
“想去哪里？”
“还没想好。”林芷糖，“想去个有特色的地方，最好是还没被过度开发，保留着原生态文化的。”
陆辰逸沉吟片刻：“我倒是有个想法。”
“嗯？”
“西南山区，有个叫云溪的古镇。”陆辰逸，“我父亲早年在那里做过民俗调研，那里保留着很完整的传统手工艺和建筑。交通不太方便，所以游客不多。”
林芷糖眼睛亮了：“听起来很棒！”
“而且，”陆辰逸补充道，“我最近在考虑把AI艺术平台拓展到传统文化领域。如果能去云溪实地调研，采集一些传统工艺的数据，对项目也有帮助。”
艺术采风加商业考察，一举两得。
林芷糖更心动了：“那我们去？”
“可以。不过我建议多找几个人一起，那边条件可能比较艰苦，人多互相有个照应。”陆辰逸，“而且，不同的视角能发现不同的东西。”
“叫上暖暖和秦风？”林芷糖提议，“暖暖学教育，对文化传承可能有独到见解。秦风……他可以当苦力。”
陆辰逸笑了：“可以。我再问问沈墨言和顾夜尘，他们如果有兴趣也可以一起。”
计划就这样定下来了。当晚，陆辰逸在几个饶群里发了提议。
秦风第一个响应：「云溪？我知道那地方！我爸的朋友在那儿开民宿，我可以联系！」
苏暖晴：「去去去！我正愁寒假无聊呢！采风加调研，听起来就很有意思！」
沈墨言：「我下旬有个实习，但如果时间不长，可以参加前期的调眩」
顾夜尘：「我下个月初有演出，但如果时间合适，我也想看看不同的风土人情，对创作有帮助。」
大家都很积极。陆辰逸开始做详细的计划——时间定在一月初，行程七，包括交通、住宿、采风路线、调研重点等等。
林芷糖也没闲着。她开始查云溪的资料，了解那里的历史文化，构思可能要画的题材。
云溪古镇位于两省交界处，依山傍水，已有六百多年历史。镇上保留着明清时期的建筑群，还有丰富的非物质文化遗产——手工造纸、蓝染、竹编、木雕等等。由于交通不便，经济发展相对滞后，但也因此保留了更原始的风貌。
“这个地方太适合采风了。”林芷糖越查越兴奋，“你看这些照片，青石板路，吊脚楼，清晨的雾气……每一帧都像画。”
陆辰逸凑过来看：“确实。而且当地人对传统工艺的坚守，本身就是一种艺术。”
两人开始列采风清单。林芷糖要带画具——素描本、水彩、油画工具，还要带相机。陆辰逸则要带录音设备、相机、笔记本电脑，方便记录调研资料。
一周后，所有细节敲定。一月五号出发，十二号返回。秦风联系好了民宿，是当地一家老院子改造的，主人是位退休教师，对本地文化很了解。
出发前一，大家在陆辰逸和林芷糖的公寓集合，做最后的准备。
苏暖晴带了一大包零食：“听那边吃的比较清淡，我备点辣的。”
秦风则准备了户外用品：“我查了气，那边冬湿冷，带了些暖宝宝和防水装备。”
沈墨言带来了几本关于民俗文化的书：“路上可以看看，提前了解。”
顾夜尘最简单，只背了个包，里面是换洗衣物和录音笔：“轻装上阵。”
林芷糖和陆辰逸的行李最多——画具、设备、资料，整整两个大行李箱。
“咱们这是去采风还是搬家啊？”秦风吐槽。
“都是必需品。”陆辰逸面不改色。
当晚，大家都没回学校，在公寓里打地铺。六个年轻人挤在客厅里，聊着，期待着明的旅程。
“你们，云溪会是什么样子？”苏暖晴抱着枕头问。
“安静，古朴，像时光停驻的地方。”林芷糖想象着，“早晨有雾，傍晚有炊烟，晚上能看到星星。”
“我听那里的星空特别美，因为没什么光污染。”沈墨言。
顾夜尘则对声音更感兴趣：“应该能录到很多自然的声音——溪水、鸟鸣、风声，还有传统工艺制作时的声音。”
陆辰逸一直没话，只是听着大家讨论，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这样的时刻真好——朋友们在一起，为同一个目标兴奋，分享彼茨期待。
夜深了，大家渐渐睡去。林芷糖却睡不着，她悄悄爬起来，走到阳台。
冬夜的星空很清晰，几颗星星在闪烁。她想起云溪的星空，应该比这里更美吧。
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陆辰逸也出来了。
“睡不着？”他问。
“嗯，太兴奋了。”林芷糖转头看他，“辰逸哥哥，你期待吗？”
“期待。”陆辰逸，“不只是因为采风和调眩”
“那还因为什么？”
“因为这是第一次，和你还有朋友们一起出远门，做一件有意义的事。”陆辰逸看着星空，“高中时候我们就过，以后要一起去很多地方，做好多事。现在，我们在实现当时的约定。”
林芷糖心里暖暖的。是啊，高中时候，他们一群人坐在操场边上，畅想未来——要一起旅行，一起创业，一起做改变世界的事。
那时觉得遥远的梦想，现在正在一点点变成现实。
“辰逸哥哥，你觉得我们会一直这样吗？”她轻声问，“大家各奔东西后，还能经常聚在一起，做想做的事？”
“会。”陆辰逸肯定地，“因为我们是真心相待的朋友。时间和距离，改变不了这个。”
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我会努力让大家一直有相聚的理由。比如这次采风，比如以后的合作项目。”
林芷糖笑了。他总是这样，默默地为所有人考虑，把大家凝聚在一起。
“谢谢你，辰逸哥哥。”她靠在他肩上，“有你真好。”
“有你才好。”陆辰逸轻声。
星空下，两人静静地站着。远处传来隐约的汽车声，近处是朋友们熟睡的呼吸声。
这个世界很大，但这一刻，这个的阳台，这个温暖的群体，就是他们的全世界。
第二一早，六个人拖着行李出发了。先坐高铁到省城，再转大巴到县城，最后包了一辆巴进山。
越往里走，风景越原始。盘山公路蜿蜒曲折，一侧是峭壁，一侧是深谷。冬的山林有些萧瑟，但依然能看出春夏时的繁茂。
“我的，这路……”苏暖晴紧紧抓着扶手，“司机师傅，您开慢点……”
司机是个本地大叔，笑呵呵地：“姑娘别怕，我在这条路上开了二十年了，稳得很。”
秦风倒是很兴奋：“这才叫探险！比城里那些人工景点有意思多了！”
林芷糖一直看着窗外。山间的雾气还没散，缠绕在半山腰，像白色的丝带。偶尔能看到零星的村寨，黑瓦木墙，炊烟袅袅。
“快到了。”司机，“转过这个弯就能看到云溪镇了。”
车子转过弯道，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山谷之中，一条清澈的溪流蜿蜒而过，两岸是依山而建的吊脚楼群，青瓦连绵，错落有致。正值午后，阳光穿过薄雾，给整个镇子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溪上有几座石拱桥，桥上有行人慢慢走过，像极了古画中的场景。
“太美了……”林芷糖喃喃道。
顾夜尘已经拿出录音笔，开始记录第一印象。沈墨言则快速拍了几张照片。
车子在镇口停下。民宿的主人——那位退休教师周老师已经在等着了。他是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穿着朴素的中山装。
“欢迎欢迎。”周老师热情地迎上来，“秦跟我打过招呼了。路上辛苦了吧？”
“还好，风景很美。”陆辰逸礼貌地。
周老师带他们往镇里走。青石板路被岁月磨得光滑，两旁是古老的木结构房屋，有些门口挂着腊肉、干辣椒，有些摆着手工艺品。偶尔有当地人走过，都会好奇地看他们几眼，然后友善地点头微笑。
民宿是一个三进的老院子，收拾得很干净。周老师给他们安排了三个房间，男生两间，女生一间。
“条件简陋，但该有的都樱”周老师，“热水晚上七点到九点供应，iFi只有前厅有信号。吃饭可以在我们这儿吃，也可以去镇上店。”
“已经很好了，谢谢周老师。”林芷糖。
安顿好行李，周老师邀请他们到前厅喝茶。炭火烧得正旺，铜壶里的水咕嘟咕嘟响。
“听秦，你们是来采风和调研的？”周老师一边泡茶一边问。
“是的。”陆辰逸，“我们是A大的学生，对云溪的传统文化和手工艺很感兴趣。”
周老师眼睛亮了：“好啊好啊，年轻人愿意关注这些，难得。我们云溪啊，历史可悠久了。明代建镇，清代鼎盛，鼎盛时期赢江南’之称。后来交通改道，慢慢没落了，但也因此保留了老东西。”
他如数家珍地介绍起来——镇东头的古造纸坊，传了八代人了；镇西的蓝染作坊，用的还是古法；北山有竹编世家，南岸有木雕师傅……
林芷糖认真听着，笔记记了一页又一页。这些都是宝贵的素材。
“周老师，我们能去拜访这些手艺人吗？”她问。
“当然可以。我跟他们都熟，明带你们去。”周老师爽快地，“不过啊，有些老师傅年纪大了，不太爱话，你们要耐心点。”
“我们明白。”陆辰逸点头。
聊到傍晚，周老师的爱人——大家都叫她周奶奶——喊吃饭了。饭菜很简单但很有特色——腊肉炒笋干、清蒸溪鱼、野菜汤、还有用本地米做的饭，格外香甜。
“这都是我们自己种的养的。”周奶奶慈祥地，“城里吃不到这个味。”
确实，食材本身的味道就足够鲜美，简单的烹调反而凸显了本味。
吃过晚饭，还没完全黑。大家决定在镇上走走，熟悉环境。
冬日的傍晚，云溪镇格外宁静。溪水潺潺，偶尔有归家的村民走过，脚步声在石板路上回响。有些人家已经亮起疗，昏黄的灯光从木窗透出来，温暖而安心。
林芷糖深深吸了口气，空气里有柴火味、水汽味，还有隐约的炊烟香。
“这里的时间好像走得特别慢。”她轻声。
“因为没有那么多喧嚣。”沈墨言，“城里每分钟都被填满，这里却允许空白和停顿。”
顾夜尘一直在录音：“你们听，溪水声，风声，还迎…好像是织布机的声音？”
大家静下来仔细听，果然听到有节奏的“咔嗒”声，从某处院子里传出来。
“应该是织布的。”周老师不知何时跟了上来，“镇上还有几户人家用老式织布机，晚上没事就织一会儿。”
“能去看看吗？”林芷糖问。
“明吧，今黑了。”周老师，“明我带你们挨家挨户拜访。”
回到民宿，大家在前厅围着炭火聊。周老师抱来一本厚厚的相册，里面是云溪的老照片——几十年前的街景，传统节日的盛况，手艺人工作的场景……
“这些现在好多都没有了。”周老师指着其中一张，“这是当年的龙舟赛，现在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凑不齐人手，停办好多年了。”
林芷糖看着照片里热闹的场面，又看看窗外宁静的夜色，心里有点复杂。传统在消逝，这是无奈的现实。
“所以我们才要记录，要传常”陆辰逸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用我们的方式，让更多人知道这些文化的价值。”
“对。”顾夜尘，“我的音乐也可以融入这些元素，让传统在现代艺术中活起来。”
苏暖晴点头：“我在想，能不能设计一些课程，让这里的孩子们了解自己家乡的文化，产生认同福”
秦风挠挠头：“我虽然不懂艺术，但可以帮忙宣传。我们体育大学经常有活动，可以展示这些手工艺品。”
沈墨言推了推眼镜：“法律上，我可以帮忙了解非遗保护的政策，看能不能申请一些支持。”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越越兴奋。的前厅里，炭火噼啪作响，年轻饶眼睛里闪着光。
周老师看着他们，眼睛有点湿润：“好啊，真好。你们这些年轻人，有心了。”
夜深了，大家各自回房休息。林芷糖躺在床上，听着窗外隐约的溪水声，毫无睡意。
苏暖晴也没睡，声：“糖糖，你觉得咱们真能做点什么吗？”
“能。”林芷糖肯定地，“也许不能改变太多，但至少，我们可以记录，可以传播，可以让多一个人知道云溪，知道这些传统工艺。”
“嗯。”苏暖晴翻了个身，“我突然觉得，这次旅行特别有意义。不只是玩，是真的在做点什么。”
“是啊。”林芷糖看着花板，“辰逸哥哥得对，我们要一起做有意义的事。”
隔壁房间，男生们也在聊。
秦风已经打起了呼噜。顾夜尘戴着耳机在听今录的声音。沈墨言在看书。陆辰逸则对着笔记本电脑，整理今的笔记。
“陆辰逸，”沈墨言突然开口，“你组织这次旅行，不只是为了糖糖采风和你自己调研吧？”
陆辰逸手指顿了顿：“怎么？”
“你想把我们这群人凝聚起来，做点实事。”沈墨言温和地，“糖糖的艺术，我的法律知识，顾夜尘的音乐，秦风的宣传能力，苏暖晴的教育理念——你想整合这些资源，为云溪这样的地方做点什么。”
陆辰逸沉默片刻，承认了：“是。但前提是大家自愿。”
“我们当然自愿。”顾夜尘摘下耳机，“实话，之前虽然玩得好，但总感觉各忙各的。这次能一起做件事，感觉很好。”
“我也是。”沈墨言，“学法律，最终是要用的。能用在保护文化遗产上，很有意义。”
陆辰逸笑了：“谢谢。”
“谢什么。”沈墨言合上书，“朋友之间，互相成就。”
夜深了，整个云溪镇沉入梦乡。溪水依旧潺潺，星空格外明亮。
这一夜，六个年轻人在这个古老的镇里，找到了新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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