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教育周结束后的第一周,正式课程开始了。
林芷糖拿到课表的那一刻,心里沉了一下——每周有三早课,最早的是周一早上般的《艺术史》。这意味着她七点就要起床,七点半出门。
而陆辰逸的课表更夸张。经管学院以课业繁重闻名,他每周有四早课,还有两个晚上的选修课。最忙的一,从早上般到晚上九点,几乎排满了。
两人坐在图书馆的休息区,把课表放在一起对比。
“周一,我般艺术史,你般半微观经济学。”林芷糖用铅笔画着,“中午我十一点半下课,你十二点。可以一起吃午饭。”
“周二,我九点设计基础,你般高等数学。”陆辰逸接过笔,“我十点下课,可以去等你,然后一起去上第三节课。”
他们试图找出共同的空闲时间,但结果令人沮丧——除了午饭时间和偶尔重叠的空堂,大部分时间,他们都在不同的教学楼,上不同的课。
“周三最糟。”林芷糖叹气,“我全满课,从般到下午五点。你也是,还有晚上七点的选修。”
陆辰逸沉默地看着两张课表,眉头微皱。
这是他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大学生活和高中生活的不同。高中时,他们同班,同桌,每大部分时间都在一起。但现在,他们在不同的学院,不同的专业,连教学楼都隔得很远。
“周末呢?”他问。
“周末……我有社团活动。”林芷糖声,“加入了美术社,周六下午有活动。”
陆辰逸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什么社团?”
“美术社。”林芷糖,“我想多接触不同风格的艺术,认识更多志同道合的人。”
陆辰逸没话。他知道这是好事,林芷糖应该有自己的社交圈,有自己的兴趣爱好。但心里那股不舒服的感觉,怎么也压不下去。
“你呢?”林芷糖问,“你加入什么社团了吗?”
“创业社。”陆辰逸,“周日有活动。”
两人对视一眼,都沉默了。
这意味着,他们一周七,几乎都没有大块的时间能在一起。
“没关系。”林芷糖先开口,努力让声音听起来轻松,“我们可以在食堂一起吃饭,晚上可以一起自习,周末……周末总能抽出时间的。”
陆辰逸点头,但表情依然凝重。
第一正式上课,林芷糖起了个大早。七点起床,洗漱,换衣服,简单化妆。七点半出门时,宿舍里其他人还在睡。
“芷糖,你这么早啊……”唐雨薇从上铺探出头,睡眼惺忪。
“嗯,有早课。”林芷糖轻声,“你们继续睡。”
“第一节什么课?”
“艺术史。”
“哦……那教授很严格的,别迟到。”唐雨薇翻了个身,又睡了。
林芷糖轻手轻脚地出门。清晨的校园很安静,只有零星几个早起的学生。她买了早餐,边走边吃,往美术学院走去。
般的艺术史课在美院阶梯教室。林芷糖到的时候,教室里已经坐了一半的人。她找了个中间的位置坐下,拿出笔记本和笔。
教授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先生,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讲课很有激情,从古希腊艺术讲到文艺复兴,旁征博引,引人入胜。
林芷糖听得入迷,完全忘记了时间。直到手机震动,她才回过神来。
是陆辰逸发来的消息:「下课了吗?」
她看了看时间,九点五十。回复:「刚下课。你呢?」
「还在上课。微观经济学,很无聊。」
林芷糖笑了。能想象陆辰逸坐在教室里,一脸冷淡地听着不感兴趣的课的样子。
「好好听课。中午食堂见?」
「好。二食堂二楼。」
收起手机,林芷糖收拾东西,准备去下一节课。刚走出教室,就遇到了陈晨。
“林芷糖!”陈晨跑过来,“你也上艺术史?”
“嗯。”林芷糖点头,“你也是?”
“是啊,刚才坐在后面,看到你了。”陈晨笑着,“教授讲得真好,我都听入迷了。”
两人一边聊一边往下一个教室走。陈晨很健谈,从艺术史聊到当代艺术,从绘画聊到设计。林芷糖发现,他懂得很多,观点也很独到。
“你是从就对艺术感兴趣吗?”陈晨问。
“嗯。”林芷糖点头,“我妈妈是美术老师,所以很早就开始学画画。”
“难怪基础这么好。”陈晨感慨,“我就不行了,是高中才开始学的。那时候觉得文化课太无聊,想找个出路,就学了美术。”
“现在不也挺好的吗?考上了A大。”
“是啊,运气好。”陈晨笑了,“对了,下周系里有个新生作品展,你参加吗?”
“新生作品展?”
“嗯,辅导员在群里的,你没看到吗?”陈晨拿出手机,翻出群消息,“要求每人交一幅作品,题材不限。优秀的作品会放在学院展厅展览。”
林芷糖想起来,昨晚确实看到这条消息,但还没来得及细看。
“我还没想好画什么。”她。
“我也是。”陈晨,“不过还有一周时间,慢慢想。”
两人着话,走到了设计基础课的教室。这节课是班教学,只有艺术设计一班的三十个学生。
上课前,林芷糖看了眼手机。陆辰逸又发来了消息:
「下课了。去图书馆等你?你几点下课?」
她回复:「十一点半。不用等,直接去食堂吧。」
「好。」
设计基础课的教授是个年轻的女老师,叫王欣然,很有活力。第一节课,她没讲理论,而是让大家做自我介绍,并分享一件自己最喜欢的艺术作品。
轮到林芷糖时,她站起来,有些紧张:
“我叫林芷糖,来自A剩我最喜欢的作品是莫奈的《睡莲》。我喜欢那种朦胧的美感,喜欢光影的变化,喜欢色彩的交融。”
“为什么喜欢?”王欣然问。
林芷糖想了想,认真地:“因为我觉得,艺术不只是技巧的展示,更是情感的传达。莫奈在创作《睡莲》时,视力已经严重下降,但他依然坚持画,画出了他心中的光影和色彩。这种对美的执着追求,让我很感动。”
教室里安静了几秒,然后王欣然笑了:
“得好。艺术确实不只是技巧,更是情感和灵魂的表达。林芷糖同学,期待看到你的作品。”
林芷糖坐下,松了口气。旁边陈晨声:“得很棒。”
“谢谢。”
一上午的课结束,林芷糖收拾东西,匆匆赶往二食堂。路上,她给陆辰逸发了消息:「我下课了,现在过去。」
「我已经到了,在二楼靠窗的位置。」
二食堂二楼人很多。林芷糖找了一圈,终于在窗边看到了陆辰逸。他坐在那里,面前摆着两盘菜,正在看手机。
“等很久了吗?”林芷糖在他对面坐下。
“刚到。”陆辰逸把一盘菜推到她面前,“糖醋排骨,你爱吃的。”
“谢谢。”林芷糖心里一暖,“上午的课怎么样?”
“还校”陆辰逸,“微观经济学很无聊,但老师讲得不错。高数课有点难,不过我能跟上。”
他顿了顿,问:“你呢?”
“挺好的。艺术史课很有趣,设计基础课的老师很有活力。”林芷糖着,夹了块排骨,“对了,系里有个新生作品展,要每人交一幅作品。”
“你准备画什么?”
“还没想好。”林芷糖,“可能画校园风景?或者静物?”
“画我吧。”陆辰逸随口。
林芷糖愣了一下,然后笑了:“好啊,画你。但你要当模特,不能动。”
“可以。”陆辰逸点头,“什么时候?”
“周末?你不是周日有社团活动吗?周六?”
陆辰逸想了想:“周六上午吧。下午我可能要处理点公司的事。”
“好。”林芷糖开心地,“那就周六上午,你来我宿舍楼下,我们去写生。”
两人边吃边聊,气氛很好。但林芷糖能感觉到,陆辰逸有些心不在焉。他话的时候,眼睛不时看向她的身后,或者窗外。
“怎么了?”她问。
陆辰逸沉默了一下,然后:“刚才看到你和那个男生一起走过来。”
林芷糖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他的是陈晨。
“哦,陈晨啊。我们一起上艺术史和设计基础课,所以一起走过来。”她解释道,“他是我们班的,人还不错。”
“嗯。”陆辰逸点头,没再什么。
但林芷糖能感觉到,他不太高兴。
“辰逸哥哥。”她放下筷子,认真地看着他,“你是在吃醋吗?”
陆辰逸没否认:“有点。”
“为什么?”林芷糖不解,“我们只是同学,一起上课,一起走路而已。”
“我知道。”陆辰逸,“我知道你们只是同学。但我就是不习惯——不习惯你身边有我不认识的男生,不习惯你们有共同的话题和课程,不习惯我不能随时在你身边。”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些:
“糖糖,我知道这样不对。你应该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朋友。但我控制不住。看到你和别人笑笑,看到你们有共同的课程和时间,我就……有点焦虑。”
林芷糖的心软了下来。她握住他的手:
“辰逸哥哥,我理解你的感受。我也不习惯——不习惯不能每和你坐在一起上课,不习惯不能随时转头就看到你,不习惯我们有了各自的课表和安排。”
她握紧他的手:
“但这就是大学生活,这就是成长。我们要学会独立,学会在各自的空间里生活,然后在交集的时间里,更珍惜彼此。”
陆辰逸看着她清澈的眼睛,心里的焦虑慢慢平复了。
“你得对。”他承认,“是我太幼稚了。”
“不幼稚。”林芷糖笑了,“你在乎我,我很开心。但你要相信我,也要相信我们的感情。十二年了,什么风浪没经历过?一个大学,还能把我们分开吗?”
陆辰逸也笑了:“分不开。”
“那就对了。”林芷糖松开手,继续吃饭,“所以,别担心。我心里只有你,别人再好,也跟我没关系。”
陆辰逸看着她吃饭的样子,心里那点不安彻底消散了。
是啊,他们在乎彼此,信任彼此,深爱彼此。大学的新环境,新朋友,新挑战,都不会改变这一点。
吃过饭,两人一起去图书馆。下午林芷糖没课,陆辰逸有一节,但两点才开始。他们找了一个安静的角落,一起自习。
林芷糖看艺术史的资料,陆辰逸看微观经济学的课本。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温暖而宁静。
偶尔,林芷糖抬头看陆辰逸。他专注地看着书,侧脸线条清晰,睫毛很长。她忍不住拿出素描本,偷偷画他。
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很快勾勒出轮廓。他的眉,他的眼,他微微抿着的唇,他专注的神情……
“在画什么?”陆辰逸忽然抬头。
林芷糖吓了一跳,赶紧合上本子:“没……没什么。”
陆辰逸挑眉,伸手:“给我看看。”
“不给。”林芷糖把本子抱在怀里,“还没画完。”
陆辰逸笑了:“画我?”
“……嗯。”
“那更要看了。”他伸手去拿。
林芷糖躲开,两人闹成一团。最后陆辰逸还是抢到了本子,打开一看,笑了:
“画得不错。”
画上的他,确实很像。那种专注的神情,那种冷淡中带着温柔的气质,都被捕捉到了。
“送给我吧。”他。
“还没画完呢。”林芷糖抢回本子,“等画完了再给你。”
“好。”陆辰逸看着她,“那你要快点画完。”
“知道啦。”
两人又继续自习。但这次,林芷糖发现陆辰逸总是不时抬头看她,眼神温柔。
“怎么了?”她问。
“没什么。”陆辰逸,“就是觉得,能和你一起在图书馆自习,真好。”
林芷糖心里甜甜的:“嗯,真好。”
虽然课表不同,虽然见面时间少了,但这样的时刻,反而更珍贵。
因为他们知道,彼此都在努力,都在成长,都在为未来奋斗。
而他们的爱情,会在这样的奋斗中,变得更加深厚,更加坚定。
下午两点,陆辰逸去上课了。林芷糖一个人在图书馆,继续看书。
手机震动,是宿舍群的消息。
唐雨薇:「芷糖,晚上一起吃饭吗?我和许悠发现了一家超好吃的店!」
许悠:「在西门那边,麻辣烫,特别正宗。」
林芷糖回复:「好啊。几点?」
唐雨薇:「六点?西门见?」
林芷糖:「好。」
她又给陆辰逸发了消息:「晚上和室友吃饭,不去食堂了。你晚上有课,记得吃饭。」
很快回复:「好。你也多吃点。晚上回宿舍给我发消息。」
「嗯。」
放下手机,林芷糖继续看书。但心里,却有些感慨。
大学生活,真的和高中不一样了。
有各自的课程,各自的朋友,各自的生活。
但他们依然是他们。
糖糖和辰逸。
永远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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