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峰的夜,冷的异常。
庭院中积雪未扫,残羹冷炙散落在石桌之上。
红烛在寒风中摇曳,将几个伏在桌案上的身影拉得忽长忽短,像极了某种诡异的皮影戏。
这是第三日的夜晚,也是最后的期限。
青禾趴在桌沿,手里还松松垮垮的握着酒杯;炎蕊仰靠在椅背上,呼吸绵长;水湄和土希则互相依偎着,仿佛已经沉入梦乡。
就连玉冰霜,也伏在主位之上,一动不动,似乎醉得不省人事。
整个庭院,死一般的寂静。
唯有金岚还站着。
金岚没有穿往日那身便于练剑的劲装,而是换上了一袭暗金色的长裙,裙摆处绣着锋利的剑纹,头发高高束起,露出了光洁饱满的额头和那双锐利的眼睛。
她手里提着一壶酒,身姿挺拔如剑,但那双平日里锐利无比的眸子,此刻却蒙上了一层难以言喻的复杂水雾。
她没有醉。
她知道,趴在桌上的其他人,也没有醉。
所谓的醉倒,不过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一场戏。
一场为了掩盖即将到来的残酷,为了让这最后的离别显得不那么狰狞的戏。
莫宇坐在石凳上,手里捏着那杯早已凉透的清酒。
他的目光扫过每一个沉睡的师妹,最后落在金岚身上。
“都醉了吗?”
莫宇放下酒杯,发出一声轻微的脆响。
她转过身,仰头灌了一口烈酒,酒液顺着修长的脖颈滑落,浸湿了衣襟。
“是啊,都醉了。”金岚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颤抖的笑意。
“这醉仙引劲儿大,她们不胜酒力,醉得沉些……挺好。”
“挺好……”莫宇咀嚼着这两个字,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金岚,你一直是个直性子,什么时候也学会自欺欺人了?”
金岚的动作僵了一下。
她缓缓放下酒壶,那一瞬间,她身上的英气似乎崩塌了一角,露出磷下那个脆弱的灵魂。
“那又如何?”金岚看着莫宇,眼中闪烁着绝望的火光。
“难道要醒着哭吗?难道要跪在地上求饶吗?那是没用的。”
金岚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这凛冽的寒风吸入肺腑,冻结那颗颤抖的心。
她大步走到莫宇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金岚的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酒气喷在莫宇脸上。
“她们四个都已经……不管是被骗也好,自愿也罢,她们都把自己交出去了。”
“虽然我一直觉得那种事很恶心,觉得为了所谓的大道去迎合一个男人很下贱。”
她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
“但我不甘心。”
“我不甘心就这样变成一堆灰烬,连个响声都没有,既然这是必须要走的流程,既然这是仪式的一部分……”
金岚此次的话语和反应,和莫宇上一次本体经历时,区别十分之大。
淦!这就是蝴蝶反应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次交换来了傲慢的气质,导致病娇玉冰霜出场频率变得极高导致的。
“撕拉!”
一声裂帛的脆响。
金岚竟然直接撕开了自己的衣襟,露出了大片紧致而充满力量感的肌肤。
不同于炎蕊的丰腴,水湄的柔弱,金岚的身体线条如同千锤百炼的刀锋,充满了一种野性的美福
“来!”
她低吼一声,直接将莫宇推倒在地上。
“哪怕是死,我也要做那个主宰者!莫宇,别像个死鱼一样,拿出你的本事来!”
“让我看看,那个能让大师姐产生情愫的男人,到底是不是个废物!”
莫宇躺在地上,看着骑在自己身上的金岚。
她的眼中没有丝毫的情欲,只有一种视死如归的悲壮。
她在用这种方式,向这个操蛋的世界做最后的告别,也在用这种方式,完成她作为“金行元”最后的使命。
莫宇体内的意识,在这一刻被某种情绪触动了。
这不仅是欲望,更是一种共鸣。
一种对既定命运竖起中指的共鸣。
莫宇看着她。
他读懂了金岚眼中的意思。
那不是情欲,那是对命运竖起的中指。
那是她在毁灭前,想要留下的最后一道刻痕。
“有何不敢?”
莫宇的意志被彻底点燃。
他反手扣住金岚的后腰,眼神变得极具侵略性,带着一种睥睨下的狂气。
“既然你想疯,那我就陪你疯到底!”
莫宇猛的翻身,瞬间将两饶位置调转。
他眼中的冷漠化作了狂暴的侵略性,十分的霸道。
没有前戏,没有温存。
这是一场近乎搏杀的交合。
金岚在痛呼,也在狂笑。
她的指甲在莫宇的背上划出一道道血痕,仿佛要将自己的印记刻进他的骨头里。
莫宇能感受到金岚体内那股磅礴的金行本源正在躁动,正在通过这种最原始的方式,与他体内的某种力量产生共鸣,链接。
这不是一场欢愉,这是一场献祭前的战舞。
庭院中,压抑的喘息声与衣帛撕裂声交织在一起。
那些趴在桌上的身影,虽然依旧一动不动,但那微微颤抖的肩膀,和紧紧攥着桌角发白的手指,却暴露了她们内心的惊涛骇浪。
她们在听。
她们在感受。
这是金岚师姐的告别,也是她们共同的葬礼前奏。
不知过了多久,风停了。
……
金岚从储物袋中取出另一套衣服穿上,重新站直了身体。
她的脸色有些苍白,但那双眼睛却亮得吓人,仿佛经过了一场淬火,变得更加坚不可摧。
莫宇瘫坐在地上,衣衫半敞,胸口剧烈起伏。
他的眼神中没有疲惫,只有更加浓烈的,近乎实质的桀骜。
金岚没有看莫宇,而是转身,一步步走向伏在主位上的玉冰霜。
她停在玉冰霜面前,看着那张清冷绝美的侧脸,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有敬爱,有怨恨,有心疼,也有决绝。
“大师姐。”
金岚轻声唤道。
“戏演完了。”
下一刻,她猛的抬起脚,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的踹在了玉冰霜的身上!
“砰!”
一声闷响。
玉冰霜的身体被踹得从石凳上翻滚下来,重重的摔在冰冷的地上,那一身素白的衣衫瞬间沾满了泥泞。
“装!你继续装!”
金岚指着地上的玉冰霜,放声大笑,笑声凄厉,回荡在空旷的山巅。
“这一脚,是替青禾踹的!替炎蕊踹的!替我们这五个傻子踹的!”
“为了你的道,为了那个狗屁的无情!你看着我们在男人身下承欢,看着我们一步步走向死路,你心里是不是很痛快?!啊?!”
随着金岚的咆哮,那些趴在桌上的身影,终于不再伪装。
莫宇瘫坐在一旁,看着这一幕。
草!全乱了!之前金岚的可不是这些台词!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
青禾抬起了头,那双总是爱笑的大眼睛里,此刻蓄满了泪水,却倔强的没有流下来。
炎蕊坐直了身体,擦去了嘴角的酒渍,脸上没有了平日的泼辣,只剩下一片死寂的平静。
水湄和土希也缓缓睁开眼,她们互相搀扶着站起来,眼神空洞而悲伤。
她们果然都醒着。
或者,她们从来就没有醉过。
这最后的晚宴,最后的疯狂,她们每一个细节都看在眼里,听在耳里,痛在心里。
而被踹翻在地的玉冰霜,缓缓的坐了起来。
她没有愤怒,也没有反击。
她只是静静的坐在雪地里,任由发丝凌乱,泪水无声的滑落。
那不是邪性人格的伪装,而是真正属于玉冰霜的悲哀……
但在这悲哀的皮囊之下,那个邪性的灵魂正在疯狂的欢呼,在贪婪的吸食着这满院子的绝望。
“都醒了啊。”
金岚深吸一口气,止住了笑声。她环视了一圈周围的师妹,最后看了一眼莫宇。
“那就……上路吧。”
她转过身,面向庭院的中央。
那里,一个隐秘的阵法早已刻画完毕,被积雪覆盖,此刻随着她的意念,缓缓亮起了光芒。
“金铃震!”金岚低喝一声,体内金行本源毫无保留的爆发,一道白金色的光柱冲而起。
“青藤枯!”青禾擦干眼泪,惨然一笑,身体化作一道青碧色的流光,那是木行的生机,也是此刻的死志。
“赤炎熄!”炎蕊闭上眼,周身燃起熊熊烈火,却不是为了焚敌,而是为了焚己。
“玄水涸!”水湄化作黑水,柔韧中带着决绝。
“厚土裂!”土希最后看了一眼这世界,身形崩解为澄黄的土气。
五道光柱,五种本源,五条鲜活的生命。
她们放弃了肉身,放弃了轮回,将自己化作了最纯粹的“薪柴”,涌向了大阵的中心,那个瘫坐在地上的男人。
“五行元,聚而成日……”
金岚最后的声音在空中回荡,带着无尽的悲凉。
轰隆隆!
五色洪流汇聚,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恐怖的能量波动让整个玉清峰都在颤抖。
那股力量霸道而蛮横,要强行灌入莫宇的体内,将他锻造成一个容器,一个孕育大日灵根的鼎炉。
“这就是你们的命吗?”
“这就是所谓的大道吗?”
一直沉默的莫宇,突然抬起了头。
他的双目赤红,瞳孔中倒映着那五色洪流,却没有丝毫的恐惧。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不可一世的傲慢!
“凭什么?!”
莫宇猛的站起身,一脚踢翻了面前的石桌。
酒壶碎裂,残羹泼洒,一片狼藉。
“凭什么你们安排剧本,老子就要照着演?!”
“凭什么你们要死,我就得接着这沾满血的人血馒头?!”
“我是莫宇!”
“我不是你们的容器!也不是你们手中的玩物!”
嗡!!!
一股难以形容的气势,骤然从莫宇体内爆发。
那不是灵力的强度,而是精神层面的绝对碾压。
莫宇的核心特质全面觉醒,拒绝臣服,拒绝被定义,拒绝这操蛋的命运!
“给老子……滚!!!”
莫宇仰怒吼,双手猛的向外一撑。
傲慢的意志在莫宇身上自然显化,化作一道无形的屏障,竟然硬生生的顶住了那汹涌而来的五行本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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