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气坊的空气仿佛凝固着千百种扭曲的情绪。
莫宇穿行其间,脚步匆匆,朝着出口那层流转的光幕走去。
就在光幕不远处的角落,一个相对安静的区域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里没有搏杀的血腥,没有情欲的呻吟,只有一个孤零零的身影盘坐在一块蒲团上。
那人面前立着一块简陋的木牌,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迹写着:“免费陪练!寻气,聚气!助你突破瓶颈!”
莫宇的脚步下意识的顿住了。
免费?
他的嘴角扯出一丝玩味的弧度。
在这大爱宗,在这练气坊,免费的东西往往意味着最昂贵的代价。
玉冰霜的“关照”,师妹们的“亲近”,乃至沈跪冰的“舔狗”姿态,哪一样不是裹着蜜糖的砒霜?
然而,他刚刚悟出的道,分化与统御,其核心之一便是“随心所欲”!分化源于本性,统御在于掌控。
既然悟晾,行事何须再如履薄冰?
瞻前顾后,岂非违背了“随心”二字?
更何况,这“免费”二字,像一根羽毛,轻轻搔动了他内心深处那点属于穿越者的,对“占便宜”的本能好奇。
“免费不去是王鞍!”莫宇心中嗤笑一声,转身朝着那个角落走去。
他倒要看看,这免费的午餐,究竟是个什么滋味。
他刚在蒲团对面坐下,打量了下对面修士的样貌。
此人身形格外魁梧,但每一寸肌肉都如钢丝般虬结紧绷,眼白浑浊布满血丝,瞳孔并非纯粹的黑色,而是在极致愤怒时才会显现的暗红。
对方便猛的睁开眼,目光如电,直射莫宇。
莫宇正想开口客套两句,比如“道友如何称呼”,“有何高见”之类。
壮汉却直接抬手打断。
“闲话少!时间宝贵!让我来助你练气吧!希望你能让我的道途有所精进!”他盯着莫宇,眼神灼热。
“你先来,随便问点啥!什么都行!快!”
莫宇被他这连珠炮似的话语和炽热的眼神弄得一愣。
这节奏也太快了吧?他本意是想先暖暖场,了解一下对方的路数。
不过,既然对方要求“随便问点啥”,莫宇想了想,决定提一个最简单,最没有攻击性的问题开场。
“呃……道友,你,人为什么喝水?”他想着,这总不会出错吧?生理需求而已。
“哈?”
壮汉像是听到了世间最荒谬的笑话,猛的从鼻子里喷出一股气,脸上瞬间堆满了极致的嘲讽,那神情仿佛在看一坨不可名状的秽物。
“这他妈是什么蠢出际的问题?你不喝水,难道喝尿?”
“你脑子是被门夹了还是被驴踢了?连三岁儿都知道渴了要喝水!”
“你脖子上顶着的那个是夜壶吗?这身皮囊里装的都是泔水?还是你爹妈生你的时候是不是忘了把脑子一起生出来?”
他猛的一拍大腿,指着莫宇的鼻子,唾沫星子几乎喷到莫宇脸上。
“看你这一脸肾虚样,走路都打飘,是不是昨晚被哪个师姐师妹榨干了,脑子也跟着精虫一起射出去了?”
莫宇:“???”
他脸上的平和瞬间消失,一股火气直冲脑门,这人有病吧?免费陪练就可以满嘴喷粪?
没等他反应过来,壮汉语速快得像连珠炮,一句比一句恶毒,角度刁钻得令人发指:
“喝水?我看你是脑子进水了需要排一排!就你这悟性,给你琼浆玉液你也品不出味儿,跟牛嚼牡丹有什么区别?不,牛都比你强,牛至少还能耕田!”
“就你这智商,回家种地都怕你把种子当屎吃了!”
“你娘生你的时候是把胎盘养大了吧?你这副熊样,给老子舔鞋底都嫌你舌头糙!活脱脱像茅坑里泡了三的癞蛤蟆,趁早滚回你娘胎里重造去吧!”
“瞧你那张脸皱得跟老菊花似的,你爹妈知道你在外头拿胎盘当才艺展示吗?”
“怎么?被我中痛处了?哑巴了?还是你那贫瘠的脑浆已经彻底干涸,连句人话都憋不出来了?”
莫宇只觉得一股热血“嗡”的一声直冲头顶!理智的弦瞬间崩断!
他从到大,就算被玉浮月当棋子耍,被玉冰霜算计,也没被人用如此下作,如此侮辱性的语言当面羞辱过!
“我尼玛……”莫宇双眼赤红,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浑身气得发抖。
“我不是你妈!”壮汉立刻打断,声音更加尖刻。
“我是你爹!你亲爹!哦不,我可生不出你这种脑子里灌满泔水的蠢货!”
“你妈生你的时候是不是难产把你脑子挤坏了?还是你是你爹从茅坑里捞出来的?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蠢味儿!”
“问个问题都问得这么清新脱俗的弱智,老子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见!”
“就你这智商,连灵田里的猪猡兽都不如!猪猡兽还知道拱食,你呢?就知道问这种弱智问题?”
“我看你趁早找根绳子上吊,重新投胎算了!下辈子争取当个稍微带点脑子的玩意儿!”
恶毒的话语如同狂风暴雨,角度之刁钻,用词之下流,想象力之丰富,简直突破了莫宇的认知下限。
每一句都直戳肺管子,把他从到大接受的教育,残留的现代人素养,乃至最后一点理智撕得粉碎!
“草泥马!”莫宇再也忍不住了,怒吼一声,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猛的从地上弹起,挥拳就朝着那张可恶的脸砸了过去!
莫宇彻底破防了!
什么悟道,什么统御,什么冷静,全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一股前所未有的暴怒和屈辱感如同火山般在他胸腔里猛烈喷发!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撕烂这张臭嘴!把这王鞍的屎都打出来!
“嗷!”
一声怒吼,莫宇如同被激怒的野兽,猛的从蒲团上弹起,合身扑了上去!拳头带着呼啸的风声,直砸对方面门!
“废物就是废物!打人都软绵绵的!”
壮汉冷笑一声,身形微侧,轻松避开了莫宇含怒一击,同时右腿如同毒蛇般弹出,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砰!”
一声闷响,莫宇只觉得腹部如同被攻城锤狠狠砸中,剧痛瞬间席卷全身,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倒飞出去,“噗通”一声重重摔在几米开外的地上,尘土飞扬。
他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眼前金星乱冒,喉头一甜,差点喷出血来。
“真他娘的像个娘们!”
壮汉站在原地,掸璃衣角并不存在的灰尘,眼神里的轻蔑几乎要溢出来。
“就这点本事,也敢来练气坊丢人现眼?不如去山下青楼卖屁股,当个龟公端茶递水,不定还能混口饭吃!就你这德性,还修什么炼?趁早回家吃奶去吧!废物!”
“噗!”
莫宇再也忍不住,一口逆血喷了出来,一半是赡,一半是气的!
他挣扎着想爬起来,但腹部的剧痛让他一时难以聚力。
癌分身的力量在体内疯狂涌动,修复着受损的内腑,但那股被当众羞辱,被肆意践踏尊严的怒火,却如同岩浆般在胸腔里咆哮!
“我******!老子跟你拼了!”
莫宇双目赤红,不顾伤势,再次怒吼着扑上。
这一次,他不再留手,心念催动间,癌分身的力量完全爆发!皮肤下组织蠕动,愈合速度激增,拳脚间也带上了远超他本体极限的力量!
然而,差距太大了!
那壮汉身形如鬼魅,步伐飘忽不定,每一次闪避都恰到好处,每一次反击都精准的打在莫宇的发力节点或旧伤之处。
莫宇的攻击如同狂风暴雨,却连对方的衣角都难以碰到。
反观对方,每一次拳脚落下,都让莫宇痛彻心扉,如同被铁锤砸中!
“砰!”
“咔嚓!”
肋骨断裂声
“咚!”
被一脚踹中胸口。
莫宇像个人形沙包,被对方玩弄于股掌之间,一次次被打倒,又一次次凭借癌分身的顽强生命力爬起来,然后被打得更惨。
他衣衫破碎,鼻青脸肿,嘴角淌血,狼狈不堪。
周围一些修士被这边的动静吸引,投来或冷漠,或戏谑,或麻木的目光,却没有一人上前阻止。
“垃圾!废物!烂泥扶不上墙!”壮汉一边轻松写意的暴揍莫宇,嘴里还不停的喷吐着最恶毒的言语。
“打你都嫌脏了老子的手!滚!别在这里碍眼!跟你这种货色动手,简直是对我道途的侮辱!毫无增益!浪费老子时间!”
最后,他似乎是打腻了,也骂够了,看着又一次顽强爬起,却摇摇欲坠,眼神涣散的莫宇,鄙夷的啐了一口唾沫,精准的吐在莫宇脚边。
“呸!晦气!”
壮汉骂骂咧咧的转身,看都不再看莫宇一眼,径直走回自己的蒲团,重新盘膝坐下,闭目养神,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拍死了一只烦饶苍蝇。
他周身的气息微微波动,一丝极其细微,却异常精纯的……怒气?或者,一种因极致羞辱他人而产生的扭曲快意所转化的特殊“气”,正缓缓融入他体内。
莫宇浑身剧痛,瘫倒在地,像一滩烂泥。
他大口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全身的伤痛。
身体的痛楚在癌分身的努力下缓缓消退,但心灵上的屈辱和暴怒却如同烙印,深深刻进了他的骨髓里!
他死死的盯着那个重新“入定”的壮汉,眼神中的怒火几乎要化为实质将他烧成灰烬!
免费陪练?助人寻气聚气?
去他妈的!这王鞍根本就是在以践踏他人尊严,激发他人极致愤怒为食粮,修炼他那狗屁的“怒气”之道!
他所谓的助人,就是把人往死里骂,往死里打,用最恶毒的方式把人逼到崩溃边缘,从而汲取对方爆发出的最纯粹的愤怒和屈辱之气,化为己用!
自己,成了这混蛋修炼路上的踏脚石!成了他获取“怒气”资粮的猎物!
这个认知,比刚才的毒打和辱骂更让莫宇感到滔的愤怒!
他挣扎着,依靠癌分身的修复力,踉踉跄跄的爬起身,一步一瘸,带着满身的伤痕和淤青,在周围或嘲笑或漠然的目光中,艰难的走出了练气坊的光幕出口。
冰冷的夜风吹在脸上,却吹不散他心头的怒火。
他一路沉默的走回藏书阁,脚步沉重。
推开那扇沉重的木门,熟悉的墨香和旧纸气息扑面而来,却再也无法让他感到丝毫宁静。
他走到自己负责的丙字区,第七排到第十二排书架之间。
这里是他这段时间的避风港,是他汲取知识,韬光养晦的地方。
他背靠着冰冷的书架,缓缓滑坐在地。
身体的伤痛在癌分身强大的生命力下快速愈合,但心灵的创伤却在疯狂发酵。
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
沈跪冰那个舔狗变态在暗处偷窥他和玉冰霜,他忍了!
病娇玉冰霜把他当鼎炉,算计他,抽他脊柱炼器,差点让他形神俱灭,他忍了!因为实力差距太大,他不得不忍!
玉浮月那个女人,高高在上,把他当棋子,在他头上拉屎撒尿,操控他的人生,他妈的他也忍了!因为实力差距过大,动动手指就能碾死他!
他忍了这么多!忍了这么久!像条狗一样在夹缝中求生,在屈辱中谋划未来!他告诉自己,不忍则乱大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可是今!
就在刚才!
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连名字都不知道的阿猫阿狗!
竟然也敢如此肆无忌惮的骑在他头上拉屎!把他当沙包打!把他骂得狗血淋头!把他的人格尊严踩在脚下反复摩擦!
凭什么?
他妈的凭什么?
难道就因为老子看起来好欺负?
难道就因为老子是穿越者,就该被你们这些土着当猴耍,当垫脚石?
一股前所未有的暴戾之气,如同压抑了万年的火山,在莫宇心底轰然爆发!
这股气是如此猛烈,如此纯粹,甚至引动了他丹田深处某种沉寂的力量,让书架周围的空气都微微扭曲了一下。
“我忍尼玛!!!”
莫宇猛的抬起头,眼中再无半分迷茫和隐忍,只剩下一种近乎疯狂的决绝和冰冷的杀意!
这个傻逼!
这个修炼“怒气”的杂碎!他算什么东西?也配让老子忍?
不!绝!不!
沈跪冰要杀!病娇玉冰霜要杀!玉浮月更要杀!
但在这之前,这个今给了他奇耻大辱的王鞍,必须第一个死!而且要死得无比难看!死得身败名裂!死得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复仇的火焰在莫宇心中熊熊燃烧,烧尽了他最后一丝犹豫和软弱。
他的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起来,一个又一个阴狠,毒辣,甚至堪称下作的复仇计划如同沸腾的岩浆般喷涌而出!
色欲分身!那个千娇百媚,骨子里却是个抖m的痴女!让她去!用最下作的方式接近那个杂碎,撩拨他,诱惑他,然后在他最得意忘形,最丑态百出的时候……
癌分身!那拥有恐怖生命力和增殖能力的怪物!让它悄无声息的潜入,寄生,腐蚀,从内部瓦解……
还泳丑】词条!那能完美模仿外形,气息甚至灵根的逆能力!伪装成他最信任的人?或者……伪装成他得罪不起的大人物,设下必死之局?
甚至……可以利用藏书阁的便利,查找这混蛋的弱点,仇家,或者他修炼“怒气”的禁忌……
无数个念头在脑海中碰撞,组合,完善。
莫宇的脸上,缓缓浮现出一抹冰冷到极致,也狰狞到极致的笑容。
那笑容里,再没有穿越者的跳脱,只有一种属于猎手的残忍和……终于撕下所有伪装,准备肆无忌惮释放恶意的快感!
“够了……够了……”
莫宇低声自语,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平静。
“看老子……怎么玩死你!”
他扶着书架,缓缓站起身。
身上的淤青和伤痕在癌分身的努力下已经淡去大半,但那双眼睛,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也都要……危险。
藏书阁昏黄的灯光,将他投在书架上的影子拉得很长,扭曲变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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