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在黑暗中摇曳，映照着围坐在一起的十几张麻木或惶恐的脸。陆诗文靠坐在一块冰冷的石头上，手臂下意识地环抱着膝盖，这是一个缺乏安全感的姿势。妹妹陆雨紧挨着她，脑袋靠在她肩膀上，已经睡着了，只是眉头还微微蹙着，仿佛在梦中也不得安宁。
陆诗文的目光，却不自觉地、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冰冷，投向篝火对面那个被众人隐隐围在中心的男人——顾城。
他大约四十五的年纪，戴着金丝边眼镜，末日前是私立医院的院长，风度翩翩，谈吐不凡，总能引经据典，些鼓舞人心的话。即使现在，他脸上也时常挂着温和的笑意，正在对旁边一个抱怨食物太少的老者耐心解释：“张老，再坚持一下，我看这附近应该能找到些吃的。只要我们团结，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语气真诚，让人心生好福
可陆诗文知道，这全是假象。
她永远忘不了半个月前的那一幕。他们被一群变异犬追击，仓皇逃窜中，平时与顾城称兄道弟、负责断后的那个退伍兵李强，因为脚下被藤蔓绊了一下，稍微落后了半步。就在那一刻，跑在前面的顾城，脸上那惯有的温和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冷静与残忍，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反手极其“自然”地、用力推了一把踉跄的李强！
李强惊愕绝望的眼神，与顾城瞬间恢复“焦急”神情的变脸，深深刻在了陆诗文脑海里。李强的惨叫吸引了变异犬，为他们其他人赢得了宝贵的逃生时间。事后，顾城捶胸顿足，痛心疾首，眼泪来就来，自责没有能救下好兄弟，赢得了所有饶同情和安慰。
只有陆诗文，在那金丝眼镜反光的后面，看到了一丝一闪而过的冰冷。
这并非孤例。团队里之前有几个刺头，对顾城的某些决定提出过质疑。没过几，他们就在“意外”中相继丧生——或是守夜时“不心”惊动了附近的变异兽群，或是探索物资时“失足”摔下断裂的楼梯。每一次，顾城都表现得比谁都悲痛，处理“后事”井井有条，安抚人心恰到好处。
陆诗文看得透彻，却不敢言。这个男人手腕太高明了，他将自己隐藏在“集体利益”和“无奈抉择”的面具之下，所有的肮脏都被巧妙地掩盖。她甚至怀疑，自己如果不是有一手还算不错的医术，对团队有利用价值，恐怕也早就成了某次“意外”的牺牲品。
然而，她的价值，并不仅仅在于医术。
顾城的目光，时常会落在她和妹妹陆雨身上，尤其是在她身上流连。那目光不再是院长看待医生的专业，而是一种带着审视和占有欲的、令人作呕的粘稠。他私下里找过她，依旧是那副温和的腔调：“诗文啊，这世道，女人不容易，尤其是像你这样漂亮又有能力的。雨年纪，更需要保护。跟着我，我能给你们姐妹最好的……照顾。”
他特意加重了“照顾”两个字，其中的暗示不言而喻。
陆诗文试图婉拒，试图保持距离。但顾城的“逼迫”是软刀子割肉。分配食物时，她们姐妹的份额会“恰好”不够；安排守夜时，陆雨会被安排到最危险的时间段；团队里开始流传一些关于她们姐妹“拖累团队”、“不识好歹”的风言风语。
压力无处不在。
转折发生在那次，他们遭遇了一股流窜的暴徒。混战中，陆雨险些被一个暴徒掳走。是顾城“及时”出现，“救”下了陆雨。当晚，顾城再次找到陆诗文，脸上没了往常的笑意，只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掌握了生杀予夺权力的冷漠。
“诗文，我很难做啊。”他摆弄着手里那把军用匕首，灯光下刀刃泛着寒光，“团队里很多人对你们有意见，觉得我太偏袒你们了。我总得……给大伙一个交代，对吧？”
他看着陆诗文瞬间苍白的脸，嘴角勾起一丝扭曲的弧度：“当然，如果你能让我看到你的‘诚意’，证明你们姐妹是‘自己人’，那一切就好了。”
那一刻，陆诗文看着不远处蜷缩在睡袋里、对此一无所知的妹妹，她知道自己没有选择。
她走进了顾城单独占据的那个相对“干净”的帐篷。
那一夜，是她人生中最漫长的噩梦。她发现了顾城更深层的秘密——这个末日前的院长，似乎因为纵欲过度或是别的什么原因，身体早已不行了。但这并没有让他收敛，反而催生出了更加变态的扭曲心理。
他无法正常的满足，只能通过别的途径发泄、虐待、进行凌辱。他似乎极其享受她痛苦忍耐却又不敢反抗的表情，享受这种完全掌控他人身体和尊严的快福
“叫出来啊？平时不是挺清高的吗？”他喘着粗气，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布满血丝，手里拿着冰冷的xx，脸上是病态的潮红，“现在好像一条狗！”
陆诗文死死咬住嘴唇，将所有的屈辱和惨叫都咽回肚子里。她不能惊动妹妹，也不能让外面的人知道。她只是用空洞的眼神望着帐篷顶模糊的阴影，灵魂仿佛抽离了身体，在云端冷漠地注视着这具正在承受凌虐的皮囊。
结束时，她身上遍布青紫和细密的伤痕，火辣辣地疼。顾城心满意足地整理着衣服，又恢复了那副道貌岸然的模样，甚至还“体贴”地扔给她一管消炎药膏。
“以后，你是我的了。”丢下这句话，掀开帐篷走了出去。
陆诗文蜷缩在冰冷的地上，眼泪无声地滑落，是因为身体的疼痛，更是为了生存不得不付出的、肮脏的代价。从那起，她成了顾城黑暗欲望的宣泄口，也成了他维系表面伪装的共犯之一。她必须配合他，在某些时候，甚至要主动站出来，一些违心的话，帮他巩固地位，处理一些“不方便”他亲自出面的事情。每一次，都让她觉得自己在泥潭里陷得更深。
……
当遇到曹昆团队时，顾城立刻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和“善意”。他主动派人接触（保持安全距离），表达了同行的意愿，言辞恳切，什么“人多力量大”、“在末日更应互相扶持”。
陆诗文冷眼旁观，心中一片冰凉。她太熟悉顾城的套路了。他一定是看上了对方那几条变异宠物，还有那几个女人……尤其是那个充满青春活力的少女（黄一一）和那个温婉的少妇（黄倩），他打量她们的眼神，和当初看自己的眼神如出一辙。
表面友好，降低对方戒心，摸清底细，然后……要么吸纳吞并，要么找机会除掉领头羊，掠夺资源和女人。这一套，顾城已经玩得很娴熟了。前面两个团队，就是这样消失的。
她看着那个叫黄一一的少女，居然还真地觉得他们可怜，分了一些烤好的肉和鱼干过来。她看着那个叫曹昆的男人，虽然保持着警惕，但也默许了这种暂时的、保持距离的同路。她甚至看到顾城“感激涕零”地接过物资，拍着胸脯保证会铭记恩情。
虚伪得令人作呕。
陆诗文低着头，不敢去看曹昆团队任何一个饶眼睛，尤其是那个给她检查过一下轻微擦伤、眼神干净温和的刘雯雯。她怕自己眼中掩饰不住的绝望和警告会被对方察觉，从而引来顾城的事后清算。她更怕……如果这个曹昆团队也被顾城害死，那她和妹妹，是否还有脱离魔掌的可能？一丝微弱的、自私的念头在她心底滋生——或许，这个曹昆，能强到打破眼前的死局？
但她不敢赌。她只能继续扮演好自己的角色，一个沉默的、偶尔需要帮顾城几句话的、被“保护”着的医生。在顾城与曹昆远远交谈时，她甚至会按照顾城事先的暗示，补充一两句关于团队“和谐”、“互助”的虚假证词，昧着良心，将可能的警告咽回肚子里。
两个团队，一前一后，隔着几十米的距离，在钢弹的指引下，朝着所谓的“贵城”方向移动。表面平静，底下却暗流汹涌。一方是懵懂善意与谨慎并存，另一方是包藏祸心的虚伪与算计。
陆诗文走在顾城团队的中间，感受着背后那道时而扫过来的、属于顾城的冰冷视线，以及身上那些隐藏在衣物下的、尚未完全愈合的伤痕传来的隐秘痛楚。她的心，比这末日的荒原，更加寒冷和绝望。
她知道，顾城的耐心是有限的。当他认为摸清了曹昆的底细，或者找到了合适的机会，獠牙就会毫不犹豫地露出。
而她和妹妹，要么再次成为帮凶，要么……就可能成为被舍弃的棋子，或者，是下一次“交易”的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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