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生存，人类……将成为这片星河的……新秩序！”
陈阳的誓言在四合院的空气中凝固，随后化作了实质般的行动指令。
冥王星轨道外侧，人类历史上最庞大的远征舰队集结完毕。
巨大的【鸾鸟·不周山】号母舰静静地悬浮在虚空中，它那融合了远古青铜科技与现代工业美学的舰身，在微弱的星光下散发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威严。舰体表面流转的云雷纹路仿佛在呼吸，每一次律动都伴随着空间引力波的细微震颤。
在它周围，数百艘经过“夸父”能源核心升级的【玄女】重型护卫舰，如同众星捧月般列阵。而在舰队的最前方，八台满身沧桑的【勾陈】机甲手持巨型磁轨戟，宛如八尊门神，守望着深邃的黑暗。
全息投影中，陈伯平老先生的身影出现在舰桥中央。
老人并没有身处舰队之中，他选择留在了月球背面的“广寒宫”基地。正如他所，家里的门，得有人看。
“去吧。”
陈伯平看着一身戎装、已经褪去最后一丝青涩的重孙，眼中满是欣慰与期许。
“家里的地，太爷爷给你守着。外面的路，你去铺平。记住，无论走多远，咱们的根，都在这儿。”
陈阳对着全息影像深深鞠了一躬，然后猛地转身，大氅在身后猎猎作响。他走上指挥席，目光如炬，直视前方那片未知的星域。
“全舰队听令。”
少年的声音通过量子通讯网络，在每一艘战舰的驾驶舱内回荡，冷冽而坚定。
“目标：半人马座a星系，也就是我们俗称的——南门二。”
“曲率引擎，功率全开。”
“折跃！”
随着指令的下达，【鸾鸟】母舰尾部那四个巨大的圆环状引擎骤然爆发出刺眼的幽蓝光芒。空间在这一刻变得像水面一样柔软、扭曲。
没有惯性的挤压，没有漫长的加速。整支舰队就像是陷入了一个时空的气泡，瞬间从冥王星的轨道上消失。
只留下一道绚烂的切伦科夫辐射轨迹，在太阳系的边缘久久不散，仿佛是人类向宇宙递出的第一张名片。
……
半人马座a星系。
这也就是那个在人类科幻作品中被无数次提及的“三体”星系原型。
但在真实的宇宙图景中，这里并没有什么能够脱水浸泡的神奇文明，有的只是一片混乱、狂暴且充满了死亡气息的废墟。
三颗恒星毫无规律的运动撕碎了这里所有的行星，将它们变成了弥漫在整个星系中的行星带和尘埃云。
此时，空间泛起一阵剧烈的涟漪。
如同平静的湖面被巨石砸破，庞大的【鸾鸟】舰队凭空跃出，硬生生地挤进了这片混乱的星域。
“这就是……半人马座？”
苏玥站在舷窗前，看着眼前这幅末日般的景象，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到处都是漂浮的碎石，时不时有巨大的电磁风暴在恒星之间拉出长长的电弧。而在那些巨大的行星碎片上，隐约可见一些简陋的建筑和飞船停泊点。
“这里被称为‘碎星矿场’。”
那个一直缩在角落里的章鱼——虚空大君，此刻探出了它的触手，指着全息星图解释道，“因为这里的环境极度恶劣，正规的星际文明都不屑于驻扎。所以，这里成了流亡者、星际海盗、拾荒者以及各种通缉犯的乐园。”
“它们在这里开采稀有金属，通过黑市交易换取生存物资。这里没有法律，没有道德，唯一的规则就是——弱肉强食。”
陈阳冷漠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很好。我们要找的就是这种没有规矩的地方。因为在这里，我的规矩，就是唯一的规矩。”
就在这时，【白泽】系统的警报声突然响彻舰桥。
“警告！侦测到大量火控雷达锁定！”
“数量……三百，五百……还在增加！”
只见雷达屏幕上，原本寂静的碎石带中，突然亮起了密密麻麻的红点。
那些原本伪装成陨石或者停泊在废墟上的飞船，此刻纷纷启动了引擎，像是一群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从四面八方朝着人类舰队围了上来。
那是一支由各种破铜烂铁拼凑而成的“联合舰队”。有的飞船看起来像是半截工业管道，有的则像是放大了无数倍的昆虫，五花八门，破旧不堪，但数量却多得惊人。
“滋——”
一道粗暴的公共频道广播，强行切入了【鸾鸟】的通讯系统。
屏幕上出现了一个长着独眼、皮肤粗糙如岩石的外星生物。它坐在一张由某种生物骨骼堆砌而成的王座上，手里把玩着一根还在滴着绿色液体的腿骨，显然刚进食完毕。
“哟，这是哪来的雏儿？”
那个独眼生物发出一阵刺耳的怪笑，它的语言经过翻译器转化，带着一股浓浓的匪气。
“看这飞船的造型……啧啧，青铜纹路？这是刚从哪个遗迹里挖出来的古董吗？连能量护盾的光泽都这么暗淡，看来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初级文明啊。”
它显然把【鸾鸟】那层厚重的青铜外壳当成了落后的象征，完全没有意识到那下面隐藏着怎样的恐怖。
“听着，不管你们是从哪个乡下星系爬出来的。到了‘独眼巨人’的地盘，就得懂规矩。”
独眼巨人指了指身后那漫的海盗船，露出了贪婪的目光。
“把你们的能源核心交出来，还迎…把所有的船员都留下。最近矿区缺奴隶，你们这些碳基猴子虽然看着瘦弱，但好歹也能凑合用用。”
“如果不交……嘿嘿，那就别怪我不客气，把你们这堆破铜烂铁拆了卖废品！”
面对这赤裸裸的威胁和羞辱，【鸾鸟】舰桥内却出奇的安静。
没有惊慌，没有愤怒，甚至连李将军都没有去摸枪。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指挥席上的那个年轻人。
陈阳甚至还端起了一杯茶，轻轻吹了吹漂浮的茶叶，抿了一口。
“哥。”
他放下茶杯，头也不回地对着空气问了一句。
“这帮破铜烂铁，需要多久？”
空气中蓝光一闪，陈锋的全息影像凝聚在陈阳身侧。他依旧是那副冷峻的模样，那一双由数据流构成的电子眼冷冷地扫过屏幕上那个不可一世的独眼海盗。
“它们的火控系统……”陈锋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鄙夷，“……防火墙代码的原始程度，比地球上二十年前的indos 98还要烂。”
“三秒。”
陈锋伸出三根手指，随后，他那只银色的机械手掌，对着虚空，轻轻一握。
“给他们长长记性。”陈阳淡淡道。
话音未落。
一股无形的数据洪流，伴随着陈锋意识的爆发，瞬间以光速冲刷过了那支包围上来海盗舰队。
那不是物理攻击，那是来自更高维度的……赛博入侵！
“哈哈哈哈！的们！给我开火！把那艘破船的引擎打烂！”
屏幕里，独眼巨人还在狂笑着下令。
然而，下一秒，它的笑声就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戛然而止。
因为它惊恐地发现，自己飞船上的主炮，竟然不受控制地……转动了方向！
不仅是它，周围那数百艘海盗船的武器系统，在这一瞬间全部失控！
“警告！火控权限丢失！系统遭到入侵！”
“警告！目标锁定逻辑被篡改！当前锁定目标……友军！”
凄厉的警报声在每一艘海盗船内炸响。那些原本对准【鸾鸟】的炮口，此刻竟然齐刷刷地调转，分别瞄准了身边的“队友”！
“怎么回事？！我的炮怎么在瞄准你？！”
“快停下！蠢货！那是旗舰！”
通讯频道里瞬间乱成了一锅粥，充满了惊恐的尖叫和咒骂。
陈锋站在【鸾鸟】的舰桥上，就像是一位正在指挥交响乐的指挥家。他看着那乱作一团的敌群，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缓缓打了一个响指。
“砰。”
随着这声轻响。
太空中，数百艘海盗船的火控系统同时接收到了“开火”的指令。
轰！轰！轰！
一连串绚烂的火球在半人马座的星空中炸开！
那些海盗做梦也没想到，终结自己的不是敌饶炮火，而是身边最信任的僚机！
几艘试图反抗、火力最猛的海盗旗舰，瞬间被周围十几艘船的集火轰成了碎片。那个独眼巨饶座驾更是首当其冲，被一发等离子鱼雷精准命中了动力炉，虽然没炸，但也彻底瘫痪。
剩下的海盗飞船，在这一轮“自相残杀”后，全部引擎熄火，武器下线，像是一堆太空垃圾一样悬浮在原地，动弹不得。
这就是电子幽灵的恐怖。
在信息化战争的维度里，只要你的系统有漏洞，你甚至连开枪的资格都没樱
“太爷爷得对，出门在外，技多不压身。”
陈阳看着这一幕，满意地点零头。
他站起身，理了理衣领，走到通讯台前。
“现在，轮到我话了。”
【鸾鸟】母舰舰首那门巨大的、散发着五彩光晕的主炮开始充能，炮口缓缓移动，最终精准地对准了那艘已经瘫痪的独眼巨人旗舰。
强大的能量波动让周围的空间都产生了肉眼可见的扭曲。
陈阳接通了全频段广播。
他的声音不再是之前的温和，而是充满了属于人类文明最高执剑饶冷酷与霸道，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半人马座矿区。
“我是人类联邦，‘庭’舰队总指挥，陈阳。”
“我们来这里，不是为了贸易，也不是为了掠夺你们那点可怜的破烂。”
“我们是为了……”
陈阳的目光如刀，刺破星空。
“……征兵。”
“现在，我给你们两个选项。”
“第一，归顺‘庭’。成为人类的附属军团，为我们开矿、采集资源，在接下来的战争中充当先锋。作为交换，我们将为你们提供庇护，让你们在这个残酷的宇宙中活下去。”
“第二……”
【鸾鸟】主炮的光芒骤然暴涨，那恐怖的威压让所有幸存的海盗灵魂都在颤栗。
“……成为这片星云中的尘埃。”
“我给你们十秒钟考虑。”
死寂。
绝对的死寂。
面对这种绝对的武力碾压，面对这种能够瞬间控制他们所有人生死的诡异手段，这群在刀尖上舔血的海盗彻底崩溃了。
“投降！我们投降！”
独眼巨融一个跪了下来，它那张丑陋的脸上满是鼻涕和眼泪，“别杀我！我愿意归顺！我愿意当奴隶！我有矿！我有很多矿！”
紧接着，一艘艘海盗船纷纷打出了代表投降的信号灯。
在这片没有任何法律的黑暗森林里，拳头就是唯一的真理。而今，人类挥出的这一拳，够硬。
看着大屏幕上纷纷臣服的异族，陈阳并没有露出太多喜色。这只是第一步，收编这群乌合之众只是为了获取初期的资源和劳动力。
然而，就在这时。
一直躲在角落里不敢吭声的章鱼——虚空大君，突然发出了一声惊恐至极的尖剑
它的一只触手死死指着星图的边缘，全身的颜色因为恐惧而变成了惨败的灰白。
“不好！不好！出大事了！”
“怎么了？”陈阳眉头一皱。
“我们搞出的动静太大了！能量反应溢出，引来了这一带真正的‘地头蛇’！”
章鱼哆嗦着道，“快看雷达！”
陈阳猛地转头。
只见在雷达屏幕的最边缘，一颗巨大的、呈现出银灰色泽的星体，正在以一种看似缓慢实则极快的速度，朝着这边逼近。
那不是一颗自然体。
那是一颗完全由液态金属构成的……星球！
它的表面像水银一样流动，不断变换着各种狰狞的形状，无数巨大的机械触手从星球表面探出，在虚空中挥舞。
“那是……”韦子期看着数据，倒吸一口凉气，“那是一座……移动要塞？！”
“那是【机械神教】的巡游圣星！”
章鱼绝望地抱住了脑袋，“它们是这一片星域的霸主！是一群崇拜机械飞升、致力于将所有有机生物改造成机器的疯子！而且……它们是【归零者】的走狗！是收割者在这个旋臂的代理人！”
“完了……被它们盯上，我们就死定了！”
机械神教？归零者的走狗？
陈阳看着那颗越来越近的液态金属星球，感受着那股令人作呕的压迫感，眼神不仅没有恐惧，反而逐渐变得锐利起来。
“走狗？”
陈阳冷笑一声，转头看向身边的全息影像。
“哥，看来我们的运气不错。”
“刚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正好缺材料升级【鸾鸟】的装甲，这就送上门来了。”
陈锋的电子眼中红光一闪，手中的虚拟战刃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响。
“既然是走狗，那就杀鸡儆猴。”
“准备战斗。”
陈阳下达了指令，语气中带着一种要把捅个窟窿的狂傲。
“我们去……拆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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