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康借董势联旧部
蓟城的城门楼子上，“董”字大旗在朔风中猎猎作响。董牧的冀州大军入驻幽州已有半月，五万西凉铁骑在城外扎下连营，黑甲如林，旌旗蔽日，与之前徐荣部的松散防务截然不同。
张辽正带着亲兵巡查城防，他腰间的长刀在阳光下泛着冷光，目光扫过城下操练的士兵，嘴角带着一丝满意——这些士兵多是河北子弟，经董牧整编后，军纪严明，士气高昂，早已不是公孙度旧部可比。
“将军，辽东方向有信使求见。”亲卫的声音打断了张辽的思绪。
张辽转身，接过信使递来的密信，拆开一看，眉头渐渐舒展。信是公孙康写来的，字里行间难掩兴奋：“董公大军入驻幽州，如拨云见日。康已遣人联络先父旧部，不日便有佳音，望董公静候。”
辽西郡的临时营地里，公孙康正对着一盏油灯出神。案上摆着一张辽东地图，襄平城被红笔圈了又圈——那是他父亲公孙度经营多年的都城，如今却被叔父公孙恭占据。自徐荣病故、公孙恭反攻幽州时，他便退回了辽西，靠着牛辅接济的粮草勉强支撑，心中的憋屈可想而知。
“公子，董公的大军在蓟城站稳了脚跟，张辽将军还派了三千骑兵到边境巡逻，公孙恭的人不敢再越雷池一步。”副将走进来，脸上带着喜色。
公孙康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他知道，董牧的大军不仅是来平定幽州的，更是冲着辽东来的。而他，公孙度的嫡长子，正是董牧可以利用的最佳棋子。
“之前派去襄平的人，有消息了吗？”公孙康问道。他口中的“人”，是父亲公孙度的旧部，当年被公孙恭排挤，贬到了偏远的县邑。
副将点头：“有三位老将军回信了，愿意暗中相助，但怕公孙恭察觉，不敢贸然行动。”
公孙康冷笑一声：“他们不是不敢，是在等一个信号。现在，信号来了。”他拿起一支笔，在地图上圈出几个地点，“你再派人去这几个地方，告诉他们，董公的大军就在幽州，只要他们肯响应我，董公定会出兵相助，帮我夺回辽东。”
他顿了顿，补充道：“把这个带上。”着，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上面刻着“度”字——这是公孙度生前最爱的玉佩，也是他赐给心腹的信物。
“有了这个，他们就该相信我了。”公孙康的语气带着几分笃定。他知道，父亲的旧部对公孙度忠心耿耿，只是碍于公孙恭的权势，才敢怒不敢言。如今有了董牧这棵大树可靠，他们没有理由再犹豫。
襄平城的将军府里，公孙恭正烦躁地踱步。他刚收到消息，董牧的大军在幽州布防严密，不仅挡住了他南下的路，还隐隐有北上的趋势。更让他不安的是，最近总有流言，公孙康在辽西招兵买马，似乎要打回辽东。
“一群废物！连个流言都压不住！”公孙恭对着手下怒吼。他生性多疑，继位后便把公孙度的旧部大多贬斥，换成了自己的亲信，可这些亲信只会阿谀奉承，根本不懂用兵。
就在此时，一个更坏的消息传来——辽隧城守将柳毅，突然宣布效忠公孙康，并斩杀了他派去的监军！
“柳毅？那个老东西竟敢反我？”公孙恭气得浑身发抖。柳毅是公孙度的拜把兄弟，当年跟着公孙度出生入死，立下赫赫战功，却被他打发到辽隧城当守将。他一直以为柳毅老了，没了野心，没想到竟在这个时候捅了他一刀。
更让他心惊的是，柳毅还派人送来一封书信，上面写道：“公度公英明一世，岂能容竖子窃据其业？康公子恼长子，当继承辽东。某虽老，愿率部为前驱，助公子归位！”
这封信像一颗炸弹，在辽东的官场引起轩然大波。那些被公孙恭排挤的旧部，仿佛看到了希望，纷纷暗中联络，有的甚至偷偷派人与公孙康接洽。
几后，又一个重磅消息传来——辽东郡丞阳终，带着郡府的印信，投奔了公孙康！阳终是公孙度一手提拔起来的文官，掌管着辽东的户籍和钱粮，他的倒戈，意味着公孙恭在辽东的统治根基开始动摇。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公孙恭瘫坐在椅子上，脸色惨白。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太看那些旧部对公孙度的忠心，也太看公孙康的号召力了。更让他恐惧的是，这一切的背后，都有董牧的影子——如果不是董牧的大军压境，给了公孙康底气，这些旧部绝不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反他。
公孙恭连夜召集亲信议事，帐内气氛凝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主公，柳毅和阳终造反了，辽隧城和郡府的钱粮都落入公孙康手中，咱们现在处境危险啊。”一个谋士颤声道。
“危险？我看是你们没用！”公孙恭猛地一拍桌子，“柳毅不过是个老匹夫，阳终是个文弱书生，有什么可怕的？派兵去平了他们！”
“主公，不可啊。”另一个亲信连忙劝阻，“柳毅在辽隧经营多年，城防坚固，硬攻只会损兵折将。更何况，董牧的大军就在幽州，万一他们趁机北上，咱们腹背受敌，就完了。”
这句话到了公孙恭的痛处。他最害怕的就是董牧出兵，那样的话，别保住辽东，恐怕连性命都难保。
“那……那该怎么办？”公孙恭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没了之前的嚣张。
谋士眼珠一转，道：“主公，不如咱们向董牧求和？就愿意归顺董公，只要他不支持公孙康，咱们愿意年年纳贡，岁岁称臣。”
公孙恭犹豫了。他知道，向董牧求和，意味着要放下身段，甚至可能失去很多权力，但这似乎是目前唯一的办法。
“好，就这么办。”公孙恭咬了咬牙，“你立刻派人去蓟城，见董牧，告诉他，只要他不支持公孙康，我愿意归顺。”
然而，他的使者还没出发，就收到了更坏的消息——公孙康在柳毅和阳终的支持下，已经集结了三万兵马，正向襄平进发！沿途的县城守将，要么开城投降，要么望风而逃，根本没人敢抵抗。
“完了，全完了。”公孙恭瘫在椅子上，眼中充满了绝望。他看着帐外的夜色，仿佛看到了公孙度的鬼魂在盯着他，看到了那些旧部拿着刀向他冲来，看到了董牧的大军踏平襄平。
恐惧像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了他的心脏，让他喘不过气来。他终于明白，自己根本不是公孙康的对手，更不是董牧的对手。他窃据辽东的日子，到头了。
蓟城的董牧大营里，董牧正看着公孙康送来的捷报，嘴角带着一丝笑意。
“主公，公孙康进展神速，看来辽东很快就要易主了。”贾诩抚须道。
董牧点头：“公孙度的旧部根基深厚，公孙恭不得人心，公孙康能取得突破，并不意外。”
“那咱们要不要出兵相助？”张辽问道。
董牧摇了摇头：“不必。让他们先斗着，咱们坐山观虎斗。等公孙康拿下辽东，元气大伤，咱们再出兵，就能兵不血刃地收服辽东。”
他顿了顿，补充道：“派人告诉公孙康，我会派一支骑兵到边境接应他，但不会轻易介入辽东战事。让他自己打下襄平，这样才能真正服众。”
贾诩笑道：“主公高明。这样一来，公孙康既感激主公的支持，又不敢有二心，辽东自然就成了主公的囊中之物。”
董牧看着窗外的月光，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他知道，收服辽东只是时间问题，而公孙康和公孙恭的争斗，不过是他统一北方的一个插曲。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一举拿下辽东，为平定下奠定坚实的基础。
而此时的襄平城内，公孙恭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他不知道，自己的命运早已注定，无论他如何应对，都逃不过失败的结局。辽东的空，即将迎来新的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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