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铁索横江渡雄师
黄河岸边的晨雾还未散尽，董牧的中军帐已响起急促的脚步声。锦衣卫百户王七浑身湿透，甲胄上还沾着河泥，双手捧着一封密信，跪在帐前：“主公！平原郡换防的消息核实了！袁尚新派的守将夏昭尚未到任，蒋义渠的旧部正准备撤离，郡内河边三县防御空虚！”
董牧猛地从舆图前转过身，接过密信。信上是袁熙的笔迹，清晰标注着平原郡沿黄河的高唐、平原、鬲县三城的布防——每城守军不足三千，且多为新募的乡勇，器械简陋，正是进军的最佳时机。
“好！”董牧一掌拍在案上，帐内烛火剧烈晃动，“传我令，各军即刻集结，准备渡河！”
消息传遍大营，五十万大军如蛰伏的巨龙苏醒。号角声刺破晨雾，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骑兵勒马的嘶鸣、步兵列队的步伐、辎重车滚动的轱辘声，交织成一曲雄浑的战歌。关羽披挂绿袍，青龙偃月刀斜倚帐外；赵云银甲映日，手中亮银枪折射出凛冽寒光；连素来沉稳的贾诩，也站在帐外，望着黄河对岸的晨雾，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黄河渡口，数千艘大战船早已待命。这些船只有的是扬州送来的楼船，有的是徐州征集的渔船，甚至还有曹操旧部带来的官渡之战时的战船，此刻都被工匠们用粗壮的铁索连接起来。
“将军，最后一根铁索固定好了！”一个浑身黝黑的工匠冲着指挥的张任喊道。张任是益州名将，熟习水战，此次渡河的浮桥工程，便由他与严颜共同负责。
张任登上一艘楼船，举目望去，只见百余艘战船横向排列，首尾相接，每艘船的船身都用巨石压住，以抗水流冲击。粗如儿臂的铁索沿着船身两侧延伸，将整个船队连成一个巨大的“浮桥”，从南岸一直铺到北岸的浅滩，如一条钢铁巨龙横卧在黄河之上。
“再铺木板！”张任高声下令。士兵们扛着宽厚的木板，在铁索上快速铺设，木板之间用铜钉固定，很快便形成了一条平整宽阔的通道。站在岸边望去，浮桥如黑色的绸带，将黄河南北两岸紧密相连，晨风吹过，铁索微微震颤，发出低沉的嗡鸣。
“主公，浮桥已成，请您查验！”张任策马回到董牧面前，躬身禀报。
董牧走上浮桥，脚下的木板平稳坚实，几乎感觉不到晃动。他俯身抚摸冰冷的铁索，感受着江水冲击船身的力量，沉声道：“很好。告诉将士们，此桥是我军踏平河北的第一步，务必确保万无一失！”
“末将遵令！”张任转身离去，立刻组织士兵在浮桥两侧增设护栏，每隔十步布置一名弓弩手，防备可能的袭扰。
辰时三刻，渡河开始。
关羽亲率前军为先锋，五千精骑踏着浮桥向北岸进发。战马的铁蹄踏在木板上，发出“笃笃”的声响，与黄河的涛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心潮澎湃的节奏。关羽勒马立于浮桥中央，回望身后如潮水般涌来的大军，丹凤眼微微眯起，青龙偃月刀在阳光下闪烁着慑饶寒光。
紧随骑兵之后的是步兵方阵。乐进、李典率领的兖豫兵扛着长戟，步伐整齐划一，每一步都踏在同一节奏上，仿佛一个巨大的整体在移动。他们的甲胄在晨雾中泛着冷光，脸上带着肃穆的神情，没有人话，只有沉重的脚步声在河谷间回荡。
董牧的中军随后渡河。他乘坐的马车行在浮桥中央，车帘掀开，他望着两岸的景象：南岸，无数士兵还在列队等候，旌旗如林，一眼望不到尽头；北岸，先锋骑兵已展开队形，如银色的潮水涌向远方的平原。
“父亲，您看！”董华策马跟在车旁，指着北岸，“高唐城的方向，好像有炊烟升起，他们还不知道我们来了！”
董牧点头，目光深邃：“这就是兵贵神速。袁尚以为换防间隙可以喘息，却不知我们早已布下罗地网。”
正午时分，太阳升至半空，驱散了最后的雾气。五十万大军如一条巨龙，沿着浮桥源源不断地向北岸输送。骑兵、步兵、辎重车、投石机、连弩营……各种兵种有序行进，浮桥虽承载着千军万马，却稳如磐石。黄河的波涛在桥下奔腾咆哮，仿佛在为这支大军呐喊助威。
许褚率领的虎卫营是最后一批渡河的部队。这位猛将赤膊上阵，只穿了件皮甲，扛着沉重的大刀，走在浮桥上如履平地。他看着身后空荡荡的南岸，又望向北岸密密麻麻的营帐，忍不住放声大笑：“痛快！痛快！这等架势，就算是项羽复生，也得退避三舍！”
大军渡过黄河后，董牧立刻下令分兵：“关羽率三万兵攻高唐，赵云率三万兵攻平原，张绣率三万兵攻鬲县！务必在日落前拿下三城，为大军建立稳固的立足点！”
“遵令！”三将领命，各自率军疾进。
关羽的先锋军抵达高唐城下时，守城的乡勇还在懒洋洋地晒太阳。他们看到远处扬起的烟尘，还以为是蒋义渠的部队回来了，直到“董”字大旗出现在视野中，才慌忙敲响警钟。
“开门投降者免死！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关羽勒马城下，声如洪钟。城上的乡勇哪里见过这等阵仗，吓得面无人色，有人竟直接从城墙上跳了下来，跪地求饶。
不到半个时辰，高唐城的城门便被内应打开——那是袁熙暗中安插的士兵。关羽率军入城，秋毫无犯，只将县令和负隅顽抗的校斩首示众，其余热一概赦免。
与此同时，赵云的部队也抵达了平原城。守将是个新上任的县尉，见赵云的银枪方阵杀气腾腾，吓得连抵抗的勇气都没有，直接开城投降。赵云入城后，立刻派人接管粮仓和军械库，同时张贴布告，安抚百姓：“董军过境，秋毫无犯，百姓各安其业，勿要惊慌。”
相比之下，张绣攻打鬲县时遇到了些微抵抗。县令是袁尚的心腹，试图组织乡勇死守。张绣却不急于攻城，只是命人在城外架设投石机，对着城墙猛轰。三石过后，城墙出现一道缺口，张绣率军一拥而入，县令死于乱军之中，鬲县随之攻克。
日落时分，三城皆破的消息传回中军大营。董牧站在新搭建的帅帐前，望着夕阳下的平原大地，远处的高唐、平原、鬲县三城已升起“董”字大旗，如三颗明珠镶嵌在黄河岸边。
“主公，”贾诩走上前来，笑道，“三城既下，我军已在平原郡站稳脚跟。袁尚的二十万大军还在信都到平原的路上，咱们正好利用这段时间，巩固防线，囤积粮草。”
董牧点头，目光投向北方：“袁尚来了正好。我倒要让他看看，他父亲用四世三公积累的基业，在我五十万大军面前，究竟能撑多久。”
夜色渐深，黄河岸边的浮桥上依旧灯火通明，后续的粮草和军械还在源源不断地输送过来。北岸的军营连绵数十里，篝火如繁星点点，映照着士兵们疲惫却兴奋的脸庞。
这场壮阔的渡河之战，不仅是兵力的输送，更是意志的宣示。董牧的大军，如同一把锋利的剑，终于刺破了袁绍的第一道防线，向着河北腹地，缓缓刺去。而平原郡的土地，在沉寂了许久之后，再次因为战争的脚步而震颤，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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