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云长挂帅闹兖州
建安十三年的秋意已浸透兖豫大地,濮阳城外的校场上,五万大军列成整齐的方阵。关羽身披绿袍,手提青龙偃月刀,立马阵前,丹凤眼扫过阵列,军威如山。黄忠、阎行分立左右,前者手持铁胎弓,后者腰悬虎头枪,皆是久经沙场的宿将。
“奉主公令,”关羽的声音洪亮如钟,在旷野上回荡,“我等率部取临邑,逼泰山,断曹操右臂!诸位当奋勇争先,不得有误!”
“杀!杀!杀!”士兵们齐声呐喊,声震云霄。董夏身披轻甲,腰悬短剑,跟在关羽身后的亲兵队里,脸涨得通红——这是他第一次随军出征,握着剑柄的手心全是汗。
徐庶策马来到关羽身侧,青衫在风中飘动:“云长将军,临邑守将是曹操的族弟曹安民,虽勇却无谋。某已探得城防图,西门最为薄弱,可从那里下手。”
关羽点头,丹凤眼看向西方:“有劳元直先生。彦明将军,你率五千兵佯攻东门,吸引守军注意力;汉升将军,你带弓箭手在西门外待命,待我攻破城门,便压制城头火力。”
阎孝黄忠齐声领命:“遵令!”
大军开拔时,董夏忍不住催马凑近关羽:“将军,临邑真能一日拿下?”
关羽看了他一眼,语气缓和了些:“用兵不在快慢,在虚实。曹安民若知我军来袭,定会死守,但若他以为我军主攻东门,西门便成了空壳——这便是元直先生的‘声东击西’。”
董夏似懂非懂,却将这话记在心里,低头看了看徐庶交给他的城防图,手指在西门的位置轻轻点零。
临邑城内,曹安民正与亲卫饮酒作乐。自曹操从临邑撤回彭城后,这里便成了前线的“后方”,守军虽有三万,却多是新募的兖州兵,军纪涣散。
“将军,斥候回报,濮阳方向有大军移动,旗号是‘关’!”亲卫撞开帐门时,曹安民正搂着歌姬划拳,闻言酒盏“啪”地掉在地上。
“关羽?他来干什么?”曹安民酒意顿消,踉跄着起身,“快!关闭城门,加强防守!”
可他的命令还没传遍全城,东门就传来震的喊杀声。阎行的部队已抵城下,云梯架满城墙,士兵们嗷嗷叫着往上冲。
“果然来攻东门了!”曹安民站在城头,看着东门的激战,松了口气,“传我令,调西门的兵来支援东门!”
亲卫犹豫道:“将军,西门若撤兵,怕是……”
“怕什么?关羽不过是虚张声势!”曹安民一脚踹开亲卫,“快去!”
西门的守军刚撤走一半,城外突然响起马蹄声。关羽亲率一万精骑,如惊雷般冲到西门下,青龙偃月刀挥出一道寒光,重重劈在城门上。
“轰隆!”木门应声裂开一道缝隙。
“弓箭手,放!”黄忠的声音在城下响起,数百支箭如暴雨般射向城头,仅剩的守军惨叫着倒下。
关羽勒马后退数步,再次催马冲锋,偃月刀带着千钧之力劈向城门。“咔嚓”一声,门板彻底断裂,关羽一马当先冲进城内,身后的骑兵如潮水般涌入。
“关羽进城了!”城内的曹军顿时溃散,士兵们扔掉兵器,四散奔逃。曹安民在东门听到消息,吓得魂飞魄散,也顾不上抵抗,带着亲兵往泰山郡方向逃去。
董夏跟着亲兵队冲进西门时,战斗已近尾声。他看着关羽的偃月刀在乱军中翻飞,如入无人之境,心中涌起一阵崇拜——这便是父亲常的“万缺吗?
“夏公子,心!”徐庶突然拉住他的马缰。董夏回头,只见一个溃兵举着刀冲来,他慌忙拔剑,却被对方的刀震得脱手。千钧一发之际,关羽的亲卫上前,一枪挑飞溃兵。
徐庶沉声道:“战场不是演武场,不可大意。”
董夏脸一红,捡起短剑,紧紧跟在徐庶身后——他终于明白,父亲让他随军,不是来观光的,是来学怎么在刀光剑影里活下去。
当日午后,临邑已完全被董军控制。关羽在县衙升帐,徐庶呈上清点的战果:“斩获曹军八千,俘虏一万二,缴获粮草三万石,曹安民逃往泰山郡。”
阎行抱拳道:“将军,我等乘胜追击,拿下泰山郡如何?”
关羽看向徐庶,丹凤眼带着询问——他素来敬重徐庶的智谋,知道此人虽非士族,却有经纬地之才。
徐庶展开泰山郡舆图:“泰山郡多山地,易守难攻,守将臧霸是曹操的宿将,极善山地作战。更重要的是,臧霸本就是泰山人,家族在此经营三代,部曲多是泰山子弟,根基深厚。硬攻恐伤亡过大,不如先围后劝。”
他指着临邑与泰山之间的要道:“这里有座祝阿城,是泰山郡的门户。可让汉升将军率五千兵驻守,断其粮道;再派使者入城,陈明利害——臧霸若降,可保其家族与泰山百姓安全,部曲也可保留建制。”
关羽点头:“元直先生所言极是。臧霸虽是曹营将领,却素有侠名,善待泰山百姓,若能劝降,胜于屠戮。汉升将军,祝阿城就交给你了。”
黄忠领命:“末将遵令!”
董夏在一旁听着,忍不住问:“先生,臧霸投曹已久,怎会轻易投降?”
徐庶笑了笑:“夏公子可知‘乡土难离’?臧霸的部曲、家族、声望,全在泰山。若我军围城日久,粮尽援绝,他要么战死,要么弃泰山而逃——可他若逃了,便是背祖忘宗,再无立足之地。咱们给他一条生路,保他乡土无虞,他没有不降的道理。”
董夏低头看着舆图,忽然明白——打仗不仅要靠勇,更要算人心、算根基,这些都是他在许昌学不到的。
接下来的几日,董夏跟着徐庶巡查城防,安抚百姓。临邑的百姓多是兖州人,饱受曹操苛政之苦,见董军秋毫无犯,还开仓放粮,纷纷箪食壶浆迎接。
“元直先生,为何咱们不杀降兵?”董夏看着被编入辅兵的曹军俘虏,有些不解。
“降兵也是百姓,被逼从军而已。”徐庶道,“善待他们,既能充实兵力,又能让曹操的士兵知道,归降者有活路——这比杀了他们更有用。”
董夏记在心里,在本子上写下:“用兵之道,攻心为上。”
泰山郡的治所奉高城内,臧霸看着曹安民狼狈逃回,脸色铁青。他早知董牧会北伐,却没想到关羽来得如此之快,临邑一日便破。更让他心沉的是,斥候回报,黄忠已占祝阿城,粮道被断。
“将军,关羽的部队已围了奉高,却不攻城,只在城外扎营,还派了个使者来。”亲卫来报。
臧霸接过使者的书信,上面是徐庶的笔迹:“董公兴兵,为安下,非为屠戮。将军若降,可仍领泰山部曲,保家族无恙,泰山百姓亦免战火之苦。若顽抗,城破之日,玉石俱焚。”
臧霸捏紧书信,指节发白。帐下的亲卫都是泰山子弟,闻言纷纷道:“将军,咱们世代居泰山,不能让家乡遭兵祸啊!”“曹操远在彭城,援军迟迟不到,死守下去,只能让弟兄们白白送死!”
臧霸望着窗外的泰山主峰,那是他祖祖辈辈安葬的地方。他想起年轻时在家乡杀恶霸、护乡邻,被推为“泰山帅”,后来虽投曹操,却始终以守护泰山为念。若城破,这些年护着的百姓、经营的家园,都将化为焦土。
“罢了。”他长叹一声,“传我令,开城。”
亲卫们愣住了,随即露出喜色:“将军英明!”
奉高城门缓缓打开时,关羽正立马城外。见臧霸一身素服,手持印绶走出城,关羽勒马上前:“臧将军,识时务者为俊杰。”
臧霸躬身行礼:“云长将军威名,某早有耳闻。某降的不是董公,是泰山百姓。若将军能保泰山无虞,某愿率部归降。”
关羽丹凤眼一睁:“某立誓,必保泰山百姓安宁,你的部曲也可保留建制,仍驻守泰山——但需听候董公调遣。”
臧霸眼中闪过释然,深深一揖:“谢将军!”
董夏站在关羽身后,看着这一幕,忽然明白徐庶的“攻心为上”——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真正的本事。他看着臧霸归降后,奉高城百姓奔走相告的情景,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原来打仗的终极目的,不是杀人,是护人。
臧霸归降的消息传到临邑,徐庶对关羽道:“臧霸熟悉泰山地形,又得部曲死力,可让他仍守奉高,为我军屏障。如此,泰山郡不费吹灰之力归入囊中,还得了一员善守的大将。”
关羽点头:“就依先生。臧霸虽是降将,却有信义,某信得过他。”
接下来的半月,董军在泰山、临邑一带整军。臧霸果然守信,不仅约束部曲安分守己,还主动献上泰山郡的粮册、舆图,将山川险隘、士族势力一一标注清楚。
董夏跟着关羽、徐庶巡查各营,见臧霸的泰山兵与董军相处融洽,忍不住问:“将军,就不怕臧霸反悔吗?”
关羽抚摸着青龙偃月刀的刀柄:“大丈夫一言九鼎。臧霸既降,必有诚意;某既允诺,便不疑他。若他真敢反,某再斩他不迟。”
徐庶补充道:“夏公子,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主公麾下之所以能人辈出,正因他敢用降将、善纳贤才。张辽、黄忠,哪一个不是降将?如今皆是主公臂膀。”
董夏低头沉思,想起父亲常的“下人才,能用则用”,终于明白其中深意——乱世争雄,靠的不是猜忌,是格局。
这日,董牧派来的信使抵达临邑,带来一封亲笔信:“泰山既定,可与我在彭城会合。曹操主力已聚徐州,决战在即。”
关羽召集诸将议事:“主公令我等东进彭城,与主力会合。臧霸将军,你率泰山兵留守,防备兖州曹军袭扰;彦明、汉升二位将军,随我与元直先生、夏公子同往。”
臧霸领命:“末将定守住泰山,为将军后盾!”
董夏看着帐内的将领——关羽的勇、徐庶的谋、黄忠的稳、阎行的锐,还有新归降的臧霸的直,忽然觉得父亲麾下人才济济,这乱世的终结,或许真的不远了。
秋风掠过泰山山脉,带着收获的气息。关羽的大军已整合泰山之力,向着彭城进发。董夏策马走在队列中,腰间的短剑不再冰冷,他知道,自己不仅在学打仗,更在学如何做一个能容人、能护饶主将。
前路的彭城,将是更严酷的战场,但他心中已无惧色——因为他终于懂得,他们挥刀的方向,始终是为了让更多人不必再挥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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