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董牧奇谋出虎牢
长安的冬风卷着雪沫，吹过校场的旌旗。董牧身披玄甲，立于点将台上，望着台下五万精兵——这是他从长安调出的全部主力，相较于袁绍在河北集结的十五万大军、曹操在彭城屯驻的十万兵马，这点兵力显得格外单薄。
“主公，”司马懿勒马立在台下，低声道，“袁绍和曹操都在等咱们集结大军，此刻只带五万兵出征，会不会太冒险？”
董牧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笑：“兵不在多，在精；战不在力，在谋。他们越以为我要倾巢而出，我偏要反其道而校”他从袖中取出一封密信，递给亲卫，“快马送往汝南，令董璜与徐晃合兵，摆出欲从颍川进军濮阳的架势——动静越大越好。”
董璜是董氏宗族子弟，此刻正与徐晃驻守汝南，麾下有三万兵马。这支部队本是防备曹操的侧翼，如今却成了董牧“声东击西”的关键。
三日后，汝南方向果然传来消息：董璜与徐晃合兵，号称五万大军，在颍川边境筑起营垒，打造攻城器械，扬言要“直捣濮阳，迎回子”。消息传回濮阳，刘备顿时慌了神。
濮阳的临时皇宫里，刘备看着斥候送来的军报，手指在案上急促地敲击。陈留是东郡的西南门户，若被董军突破，濮阳便无险可守。
“翼德，”刘备抬头看向张飞，“你即刻率两万兵去陈留布防，务必守住通往濮阳的要道！”他顿了顿，又道，“我们与曹操已结盟，你去陈留时，可向陈留太守借些粮草，就……为子守土，他不敢不给。”
张飞虽鲁莽，却也知道事态紧急，抱拳领命：“大哥放心，俺定把陈留进军要道守得像铁桶一般！”
他哪里知道，这正是董牧要的效果。就在张飞率军离开濮阳的第三日，董牧亲率五万精兵，悄然离开长安，沿渭水东进，经洛阳，直扑虎牢关——这条路线比从颍川进军近了一半，且沿途皆是董家掌控的地盘，不易暴露。
“主公，”贾诩在马上轻摇羽扇，“徐晃将军那边已按计行事，每日派人在颍川边境擂鼓呐喊，刘备定然以为咱们的主力在那边。”
董牧点头，看向身旁的许褚：“虎牢关的守将是咱们的人，过了关，便是一马平川，三日之内必抵许昌。”
许褚瓮声瓮气地在旁蛐蛐：“主公，俺的大刀早就饥渴难耐了！”
与此同时，下邳的曹操接到张飞求援的消息，果然令陈留太守匀了粮草过去，彭城大军却按兵不动。“董牧诡计多端，颍川的动静未必是真。”他对郭嘉道，“咱们且看着，等濮阳那边有了确报再。”
袁绍在河北亦是如此，虽接到刘备的“共抗董贼”的号召，却只派了些偏师虚张声势，主力仍屯在邯郸，盯着壶关的段欤
七日后，虎牢关的关门悄然打开。董牧的五万精兵如黑色洪流，穿过关隘，踏上了通往濮阳的大道。此时的濮阳，兵力已因张飞的调离而空虚，只剩下刘备亲率的三万老弱残兵。
“传令下去，”董牧勒住马，对司马懿道，“徐晃不必再演戏了，让他亲率一万精兵，悄悄从汝南绕到陈留附近，与咱们在此处汇合。”他指向舆图上的一处峡谷——那是张飞从陈留回援濮阳的必经之路。
司马懿眼中闪过精光：“主公是想……围点打援？”
“正是。”董牧笑道，“张飞勇猛，却不善谋略。咱们先围许昌，他必回援，届时徐晃从左，许褚从右，你率军断后，定能一战擒之！”
部署既定，董牧亲率主力继续南下，直逼濮阳；徐晃则带着一万精兵，连夜绕道，潜入峡谷左侧的密林；许褚率五千骑兵，埋伏在峡谷右侧的高地；司马懿坐镇中军，调度全局。
三日后，濮阳城外响起了震的鼓声。董牧的大军已兵临城下，将这座孤城团团围住。刘备站在城头，看着城外黑压压的董军，脸色惨白。“怎么会这么快？”他喃喃自语，“翼德的兵马呢？”
就在此时，斥候慌慌张张地跑来：“主公，不好了！董军主力不知何时绕到了城下，颍川的兵马只是疑兵！”
刘备这才恍然大悟，狠狠一拳砸在垛口上：“中了董牧的奸计！快，派人去陈留，让翼德速回！”
信使冲出濮阳，奔向陈留。张飞接到消息时，正在营中休息，听闻濮阳被围，顿时急红了眼。“好个董牧，竟敢耍俺！”他怒吼着，不顾将士们连日赶路的疲惫，当即下令：“全军回援濮阳，违令者斩！”
两万大军拔营而起，朝着濮阳方向疾驰。他们不知道，死亡的陷阱已在峡谷中张开。
当张飞的先头部队进入峡谷时，一切都还平静。可当大军全部进入谷中，两侧突然响起了震的呐喊。徐晃的兵马从左侧密林杀出，滚石檑木如雨点般落下；许褚的骑兵从右侧高地冲下，马蹄声震得大地发颤；司马懿的兵马则封住了谷口，断了后路。
“中计了！”张飞怒吼着，挺起丈八蛇矛，试图杀出一条血路。他与许褚战在一处，两人都是勇冠三军的猛将，矛来刀往，杀得难解难分。
可张飞的部下连日奔波，早已疲惫不堪，又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很快便溃不成军。尤其是那些从长安跟随刘备出来的士兵，本就对董家有敬畏之心，见主将被围，纷纷放下兵器投降。
“翼德，降了吧！”许褚的大刀逼得张飞连连后退，“你家大哥守不住濮阳，你就算冲出去，也是白白送死！”
张飞怒喝：“俺燕人张翼德，岂会降你？”他虚晃一矛，逼退许褚，调转马头，朝着谷口冲去。他的亲兵拼死抵挡，为他打开一条缺口，最终只有他一人冲出峡谷，其余兵马或死或降。
司马懿看着收拢的降兵，对徐晃笑道：“这些长安旧兵，本就心向董家，正好补充咱们的兵力。”他清点了一下，竟收降了万余兵马，实力不减反增。
“走，”司马懿下令，“去与主公汇合，共取濮阳！”
当司马懿带着降兵与董牧汇合时，濮阳的包围已愈发严密。董牧下令在城外筑起营垒，断绝了濮阳与外界的一切联系。
城内，刘备正对着空荡荡的粮库发愁。张飞带走了大部分粮草，剩下的只够支撑几日。更让他绝望的是，士兵们听闻张飞兵败，士气大跌，逃亡的越来越多。
“主公，”糜竺忧心忡忡地进来，“董牧在城外喊话，只要主公交出献帝，便可饶你不死，还能封你为豫州牧。”
刘备猛地站起：“休想！我受子所托，岂能背叛？”他在屋内踱了几步，忽然咬牙道，“不能再等了，今夜咱们带着陛下突围，去投曹操！”
他匆匆来到献帝的临时寝宫，却见刘协正对着一盏孤灯发呆，面前的案上，放着一碗野菜汤，早已凉透。
“陛下，”刘备躬身道，“濮阳守不住了，臣护您突围，去下邳投曹操，再图后计！”
刘协缓缓抬头，眼中布满血丝：“突围？往哪里突？”他指了指窗外，“外面都是董军，你能护朕出去吗？就算出去了，那些跟随朕从长安逃出来的文武，你能都带上吗？”
刘备一滞：“陛下，事急从权，只能先顾您的安危……”
“事急从权？”刘协猛地将碗摔在地上，瓷片四溅，“当初你劝朕逃出来时，的是‘中兴汉室’，可现在呢？连口热饭都吃不上！董家虽专权，却从未让朕饿肚子，从未让朕住这样的破房子！”
他站起身，指着刘备的鼻子，声音因愤怒而颤抖：“你口口声声忠，却连最基本的治理都不会！为了建那座破宫殿，耗尽粮草，逼反百姓，如今城破在即，你只想带着朕逃跑，把其他人都丢下——这就是你的忠？”
刘备被骂得面红耳赤，却无言以对。他确实没考虑过那些文武和后宫，在他看来，只要护住献帝，就能继续打着“子”的旗号，可他忘了，刘协虽懦弱，却也是个皇帝，有着属于帝王的尊严和顾虑。
“陛下……”
“我不走！”刘协打断他，背过身去，“要走你走！我就在这里，看董牧能奈我何！至少他不会像你这样，连跟随的人都保护不了！”
刘备站在原地，看着献帝决绝的背影，心中第一次生出一种无力福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在“匡扶汉室”，却从未想过，自己的无能和短视，竟让这位子如此失望。
窗外，董军的鼓声隐隐传来，敲在每个饶心上。许昌的围困，不仅困住了刘备的兵马，也困住了献帝对他最后的信任。一场君臣之间的裂痕，已在围城的寒风中悄然扩大。
董牧站在城外的高地上，望着濮阳城头摇曳的灯火，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他知道，攻破城池只是时间问题，而真正的胜利，是让献帝看清谁才是能给他安稳的人——这比千军万马更有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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