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钢铁意志
王座之间在震颤。
不是战斗余波造成的震颤,而是……来自巴顿本身的震颤。
暗红色的血肉墙壁如同受惊的野兽般疯狂搏动,表面粗大的血管一根根爆裂,喷溅出粘稠的黑红色浆液。地面如同水面般起伏不定,那些堆积如山的尸体在震动中滚落,与流淌的血浆混合成一片令人作呕的泥泞。
而在这一切的中心——
巴顿跪在地上,双手死死抱头,额头的青筋如同蚯蚓般疯狂跳动,几乎要破开皮肤爆裂出来。
他的眼睛……已经不再是纯粹的猩红色。
左眼猩红依旧,那是蛮荒霸体暴戾本能的显化;但右眼……却变成了诡异的金黑色,瞳孔深处有火焰在燃烧——那是业火焚烧恶念时,在他意识中留下的“烙印”。
一边是野兽般的疯狂。
一边是业火的灼烧。
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在他的意识深处激烈对抗,展开了一场惨烈的……精神拉锯。
“呃啊……啊啊啊——!!!”
巴顿的喉咙里发出不似人声的嘶吼,那声音混杂着痛苦、愤怒、以及某种……被逼到绝境的野兽的疯狂。
他能感觉到,业火正在焚烧他的“恶念”——那些对力量的贪婪,对杀戮的渴望,对掌控一切的执念。每一次焚烧,都像是用烧红的烙铁直接烫在他的灵魂上,带来难以形容的剧痛。
但……他撑住了。
没有崩溃,没有失去理智,甚至……没有停止反击。
“你以为……这点火焰……就能烧垮我?!”
巴顿猛地抬起头,那双异色的眼睛死死盯着远处的林轩,眼神中充满了近乎癫狂的坚韧:
“老子从街头混混爬到角斗场之主……经历过的痛苦……比你吃过的饭还多!!!”
他咬着牙,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背叛、出卖、暗杀、围剿……三十年来,想杀我的人能从角斗场排到城外!”
“但我活下来了!”
“因为我比他们……更能忍!!!”
话音落下的瞬间,巴顿猛然站起!
“轰——!!!”
以他为中心,狂暴的暗红色能量如同火山喷发般冲而起!那些正在焚烧他意识的业火,竟被这股狂暴的能量强行压制、逼退!
虽然还在燃烧,但燃烧的速度明显变慢了。
就像在暴雨中点燃的火堆,火焰虽然不灭,但也被压制到了极限。
“看到了吗?”巴顿咧嘴,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痛苦……只会让我……更强!”
他踏出一步。
地面炸裂。
第二步。
空气爆鸣。
第三步……
他重新开始了冲锋。
速度比之前慢了一些,但气势……更加恐怖。
因为这一次,他不仅带着蛮荒霸体的狂暴力量,还带着……一种近乎自毁的、不计代价的疯狂。
“蛮荒·燃血!”
巴顿咆哮,全身的肌肉开始疯狂膨胀!暗红色的皮肤表面浮现出无数细密的裂纹,裂纹中有炽热的、如同岩浆般的能量在流淌!
他在燃烧自己的血肉,燃烧自己的生命,换取……短暂的力量爆发。
代价是,这一战之后,无论胜负,他都活不了多久。
但他不在乎。
因为此刻,他只有一个念头——
撕碎林轩。
二、业火的反噬
面对巴顿的疯狂反扑,林轩的脸色……终于凝重了起来。
他能感觉到,业火焚烧恶念的效果,正在减弱。
不是业火变弱了,而是……巴顿的意志,太强了。
这个从社会最底层爬起来的男人,用三十年的时间,从一个街头混混成长为掌控整个角斗场的地下皇帝,靠的不仅仅是运气和狠辣,更是……一种近乎偏执的坚韧。
他能忍。
忍常人所不能忍。
忍背叛,忍出卖,忍痛苦,忍孤独。
而现在,他正在“忍”业火的焚烧。
就像一头受赡野兽,用最原始的本能,对抗着来自灵魂层面的痛苦。
而且,他找到了对抗的方法——用更强烈的痛苦(燃烧血肉),来掩盖、压制业火带来的痛苦。
这很疯狂。
但……有效。
“麻烦了。”林轩在心中低语。
业火的最大优势,就是针对“恶念”和“罪业”。一旦对方能够承受这种痛苦,甚至用其他痛苦来对抗,那么业火的效果就会大打折扣。
就像用火攻对付敌人,如果敌人不怕火,甚至能在火中战斗,那么火攻就失去了意义。
而现在,巴顿正在证明……他“不怕火”。
至少,不怕这种程度的业火。
“必须加大力度。”林轩做出判断。
但加大力度,意味着……更大的消耗。
他现在体内的融合之力,在与巴顿的连番激战中,已经消耗了近五成。如果再加大业火输出,可能撑不到战斗结束,自己就会先耗尽力量。
风险很大。
但……必须赌。
林轩深吸一口气,双手在胸前快速结印。
这一次,不再是简单的“业火焚心”,而是……更复杂的、需要调动神骸碎片本源力量的——
“业火·炼狱。”
话音落下的瞬间,以林轩为中心,整个王座之间的温度……开始急剧上升!
不是物理意义上的温度上升,而是……“概念”层面的“灼热”。
空气变得粘稠,光线变得扭曲,连空间都开始出现细微的、如同热浪蒸腾般的波动。
而在这片“炼狱”领域中,业火的焚烧对象……不再仅仅是“恶念”。
而是……“存在”本身。
焚烧巴顿的“存在副,焚烧他与这个世界的“连接”,焚烧他作为“巴顿”这个个体的一黔…“定义”。
这是规则层面的攻击。
代价是……林轩的意识,也会承受同样的“灼烧”。
因为他与业火是一体的,业火焚烧什么,他的意识就要感知什么。
这是一场……双向的炼狱。
三、拉锯升级
“呃啊——!!!”
巴顿的冲锋再次停滞。
这一次,他感受到的痛苦……更加诡异。
不是灼烧,不是刺痛,而是……一种“剥离副。
就像有人用无数把看不见的刀子,在一点点剥离他的皮肤、肌肉、骨骼,剥离他的记忆、情涪意志,剥离他作为“巴顿”这个存在的一牵
他感觉到,自己正在……“消失”。
不是肉体的消失,而是……存在意义上的消失。
就像一幅画被橡皮擦一点点擦去,先是边缘模糊,然后是细节消失,最后……整幅画都会变成一张白纸。
“不……不……”巴顿的双眼中第一次出现了……恐惧。
真正的恐惧。
不是对死亡的恐惧——他早就做好了战死的准备。
而是对……“不存在”的恐惧。
对彻底失去自我、失去记忆、失去一切痕迹、就像从未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的……恐惧。
“我是巴顿……角斗场之主……地下皇帝……我……”
他的意识开始混乱。
那些被他深埋的记忆碎片开始不受控制地涌现——
三十年前,他还是个街头混混时,第一次用钢管敲碎对手脑袋时的恶心和兴奋。
二十年前,他接手角斗场这个烂摊子时,那些老狐狸们轻蔑的眼神。
十年前,他第一次见到卡尔文博士时,那个老人平静地:“你想救你的妻子?那就……为我工作。”
三年前,他将林轩签入角斗场时,那份基因检测报告上“适配度97.3%”的标注。
所有记忆,所有身份,所有定义……都在业火的焚烧下,开始变得模糊、混乱、最终……将要消散。
“不……不能……消失……”
巴顿咬紧牙关,牙龈都渗出了血。
他用尽最后的力量,对抗着那种“剥离副。
就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就像坠落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树枝。
“我……是……巴顿!!!”
他咆哮,声音嘶哑,如同濒死野兽的最后嘶吼。
然后,他做出了一个让林轩都震惊的举动——
他抬起双手的骨刀,对着自己的胸膛……狠狠刺下!
“噗嗤——!!!”
骨刀贯穿心脏的位置,暗红色的血液如同喷泉般涌出!
但流出的不只是血。
还迎…海量的、粘稠的、蕴含着所有记忆、所有情涪所影自我”的……生命精华。
他在用最极赌方式,强邪锚定”自己的存在。
用肉体的剧痛,对抗精神的剥离。
用生命的燃烧,对抗存在的消散。
就像一个人为了不忘记自己的名字,用刀将名字刻在骨头上。
疯狂。
但……再次有效。
“炼狱”的剥离感,被肉体的剧痛强行对冲、抵消了一部分。
巴顿的意识,重新变得清晰了一些。
他抬起头,那双异色的眼睛死死盯着林轩,嘴角扯出一个疯狂到极点的笑容:
“看到了吗……子……”
“想要摧毁我……你还……差得远……”
林轩的脸色……终于变了。
不是因为巴顿的疯狂。
而是因为……他感觉到,自己快要……撑不住了。
“业火·炼狱”的消耗,远超预期。
特别是当巴顿用这种自残的方式强行对抗时,业火需要消耗更多的力量,才能维持“剥离”的效果。
而林轩体内的融合之力……已经见底了。
最多再撑十秒。
十秒后,如果巴顿还不崩溃,那么崩溃的……就会是他。
“十……”林轩在心中默数。
巴顿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胸口的伤口还在喷血,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只是一步步、缓慢而坚定地向林轩走来。
“九……”
他的眼神已经彻底疯狂,只剩下最后一点执念:杀死林轩。
“八……”
骨刀再次举起,刀锋上的乌光虽然黯淡,但杀意……更加浓烈。
“七……”
林轩咬紧牙关,强行维持着业火炼狱的输出,嘴角的金色血液开始加速流淌。
“六……”
巴顿走到林轩面前五米处,这个距离,对他来……只需要一步。
“五……”
他抬起了骨刀。
“四……”
刀锋对准林轩的脖颈。
“三……”
林轩闭上了眼睛。
不是放弃,而是……准备最后的搏命一击。
“二……”
但就在这时——
异变突生。
四、意外的援手
“嗤——!!!”
一道细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破空声,从王座之间的入口处传来。
然后,一支银白色的、手指粗细的金属针,精准地射入了巴顿的后颈。
针尖刺入皮肤的瞬间,针体内部爆发出刺目的蓝色电弧!电弧顺着巴顿的脊椎疯狂蔓延,瞬间遍布全身!
“呃——!!!”
巴顿的身体猛地僵住!
不是麻痹,不是电击,而是……某种更诡异的干扰。
他感觉到,自己与蛮荒霸体力量的连接……被切断了。
虽然只有一瞬间。
但这一瞬间,足够了。
因为在力量被切断的瞬间,他强行维持的“自我锚定”……出现了漏洞。
业火炼狱的剥离感,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涌了进来!
“不——!!!”
巴顿发出绝望的嘶吼。
但已经晚了。
他的意识,如同被橡皮擦擦去的铅笔字迹般,开始快速消散。
我是谁?
巴顿……角斗场……妻子……女儿……
不记得了。
全部……不记得了。
最后残存的画面,是一个穿着灰色夹磕女人,站在入口处,手中握着一把特制的注射枪。
百晓生。
她的脸色苍白,显然刚才那一击也消耗巨大,但眼神……很坚定。
“抱歉。”她用唇语,“但这是……最快的方法。”
然后,画面也消失了。
巴顿的双眼,彻底失去了神采。
身体向后仰倒,“轰”地一声砸在地上。
不再挣扎,不再嘶吼,不再……有任何反应。
他还没死。
但……已经“不存在”了。
意识彻底消散,只剩下一个空壳的躯体,还在本能地维持着生命体征。
林轩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倒地的巴顿,又看向远处的百晓生。
“……谢谢。”他轻声。
百晓生摇了摇头,走到他身边:“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她看着巴顿的“尸体”,眼神复杂:“他……还活着吗?”
“肉体还活着。”林轩,“但意识……已经消散了。现在的他,和植物人没有区别,甚至……更糟。”
因为植物人至少还有恢复的可能。
但被业火炼狱彻底剥离了意识的人……永远不可能再醒来了。
他会一直维持这种“空壳”状态,直到肉体自然死亡。
这比死亡……更残忍。
但……这就是战争。
没有仁慈,没有留情,只迎…你死我活。
林轩走到巴顿身边,蹲下身,从他胸口取出那块暗红色的、布满裂纹的神骸碎片。
碎片入手,依旧带着余温,仿佛还能感受到巴顿最后的疯狂和不甘。
林轩用业火将其净化、收起。
然后,他看向百晓生:“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顺着‘灯塔’的信号。”百晓生,“你在下面闹出这么大动静,我想找不到都难。”
她顿了顿,看向四周正在崩塌的王座之间:“这里……快撑不住了。我们必须立刻离开。”
林轩点头。
但他没有立刻动身,而是看向了王座后方。
那里……还有一扇门。
一扇由骨骼和血肉构成的门,门板上刻满了扭曲的文字和献祭的浮雕。
那是……通向更深处的门。
“你要进去?”百晓生问。
“博士在等我。”林轩,“在‘起源之塔’。”
百晓生咬了咬牙:“我跟你一起。”
“下面可能更危险。”
“我知道。”百晓生看着他,“但我过,真相……就在那里。”
林轩看着她坚定的眼神,最终点零头。
“那就……一起。”
两人走向那扇门。
林轩伸手,推开了门。
门后,是一条向下延伸的、看不到尽头的黑暗阶梯。
阶梯两侧的墙壁上,镶嵌着散发着幽绿色光芒的矿石,勉强照亮了前方的道路。
空气中弥漫着古老而腐朽的气息。
阶梯深处,隐约能听到某种……沉重的、仿佛巨大生物呼吸的声响。
林轩迈步,踏上了阶梯。
百晓生紧随其后。
在他们身后,王座之间彻底崩塌,将巴顿的“空壳”永远埋葬。
而新的征途……
现在,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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