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瘴周旋,飞刀惊变
林间洼地,已然沦为一片翻腾着死亡气息的毒瘴泥潭。四团“虾油爆裂体”如同不知疲倦的腐蚀之源,持续喷吐着粘稠的毒液箭与淡黄色的致命毒雾,将本就有限的迂回空间一步步压缩。空气中那股腥甜恶臭浓郁到几乎凝成水滴,吸入肺中带来阵阵灼烧般的刺痛与眩晕福
方岩与老刀如同在刀尖上起舞的死神,身形在林立的枯树、嶙峋怪石与不断扩大的焦黑腐蚀坑之间高速穿梭、闪转腾挪。汗水早已浸透他们的衣衫,混合着泥浆和偶尔溅上的毒液,带来刺痛与粘腻的不适。呼吸粗重如风箱,肺部火辣辣地疼,不仅是体力透支,更有毒气侵蚀的影响。
僵持,险象环生。
最大的压力并非来自怪物直接的攻击,而在于对距离与时机的极端精确把控。这些虾油怪物自爆的威力与范围太过恐怖,绝不能让其近身至十米之内。但它们并非死物,会移动,会包抄,会预判,喷射的毒液箭和毒雾也极大地干扰了闪避路径。
更关键的问题,出在老刀身上。
老刀勇悍无匹,鬼头黄刀对毒液的奇异抗性与吸收能力更是意外之喜,大大延缓了毒液对他身体的侵蚀,甚至隐隐让黄刀锋芒更盛。但有一点无法弥补——他的绝对速度,尤其是瞬间爆发冲刺的速度,比方岩慢了一线!
这慢出的一线,在平时或许不算什么,但在与这些“移动炸弹”周旋时,却成了致命的短板!好几次,老刀为了用黄刀格挡毒液箭或尝试刺激怪物,稍稍拉近了距离,或者被两侧包抄的怪物限制了移动角度。当某个虾油怪物抓住机会猛然膨胀、进入自爆倒数时,老刀凭自身速度已无法在爆炸前安全脱离核心范围!
“老刀!退!”
每当这时,方岩的厉喝总会如同惊雷般炸响!他不得不放弃自己原本最优的闪避路线,如同鬼魅般折返,以近乎粗暴的方式抓住老刀的手臂或衣襟,将全身力量灌注双腿,爆发出兵王极限的冲刺速度,拖着老刀在千钧一发之际,堪堪冲出那令人头皮发麻的爆炸覆盖圈!
“轰——!!”
又一次,炽热粘稠的黄绿色毒液之花在他们身后不到五米处轰然绽放!狂暴的冲击波夹杂着碎石和毒液气浪狠狠拍打在两饶背心上,将本就踉跄的他们推得向前乒,滚了一身泥泞。背后传来火辣辣的灼痛,那是被冲击波拍击到的结果,因为方岩看得出来那些毒物只要粘上一点就是皮消肉烂,根本不会给人灼烧的感觉。
方岩迅速爬起,顾不上检查伤势,先一把将老刀拽起,两人再次拉开距离,剧烈喘息。他的目光死死锁定着爆炸后缓缓收缩、但毒雾弥漫更加浓郁的区域,以及另外三团依旧在不急不缓逼近、调整着包围圈的怪物。
“这样贴着鬼门关跳舞可……不校”方岩脑中飞速运转,肾上腺素狂飙带来的感官提升让他捕捉着每一个细节,“这些鬼东西……自爆似乎有个‘准备过程’,从开始膨胀到最终炸开,大概需要……三到五息?而且,如果膨胀过程中受到一定干扰,或者目标脱离到某个距离外,它们好像会……‘暂停’或‘重置’?”
他回想起刚才几次险死还生的经历。有一次,他拖着老刀在怪物膨胀到最大、眼看就要炸开的瞬间冲出了近二十米,那怪物竟然诡异地停止了膨胀,等他们稍微停下喘息,它才又开始缓慢蠕动靠近,重新进入膨胀周期。另一次,老刀冒险用黄刀煞气远程撩拨,刺激得一个怪物提前进入膨胀状态,但因为他们及时拉开距离,那怪物膨胀到一半又慢慢缩了回去。
“看来……它们的自爆机制,并非完全自主,而是有某种‘触发条件’或‘安全距离判断’?比如必须确认目标在有效杀伤范围内,或者受到足够强烈的攻击刺激,才会完成最后引爆?否则就会‘重置计时’,等待下一次机会?”一个大胆的猜测在方岩心中成形。这很符合岸信博士那种疯狂科学家制造“可控武器”的思路——虽然这些是自杀武器,但也需要确保其杀伤效率,避免无谓浪费或在追击过程中过早引爆丢失目标。
如果真是这样……或许可以加以利用?
就在方岩凝神思考如何验证并利用这个规律时,身旁浑身煞气蒸腾、手臂和脸颊上多了几处焦黑痕迹的老刀,忽然用未持刀的左手,用力指了指方岩,又指了指自己手中的鬼头黄刀,然后做了一个投掷、旋转、飞回的手势,眼神灼灼,充满了跃跃欲试的决绝!
“你是……把你的刀当飞刀或者回旋镖用?”方岩瞬间明白了老刀的意思。既然近身风险太大,自身速度又不足以完美执行风筝战术,何不尝试远程攻击?老刀的黄刀明显不惧毒液侵蚀,甚至能吸收其能量,用它进行远程斩击,或许能在安全距离外干扰甚至重创这些怪物,试探它们的反应和“重置”规律!
“好主意!但……”方岩看了一眼老刀紧握刀柄、青筋毕露的手,以及刀身上那与自己心意相连般的煞气波动,“这刀对你至关重要,你能控制它飞出去再回来?”
老刀重重一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自信。他松开握刀的手,又迅速握紧,反复几次,似乎在向方岩演示他与黄刀之间那种超越寻常兵主联系的紧密控制。鬼头黄刀也发出嗡嗡轻鸣,仿佛在回应。
没有时间犹豫了!又一团虾油怪物似乎判断出他们体力下降,猛然加速前冲,同时身体开始急速膨胀,暗红纹路刺眼亮起!
“就是现在!趁它‘重新计时’刚开始,动作可能最迟缓!”方岩低喝。
老刀眼中厉芒一闪,全身煞气如同被点燃般轰然涌入右臂,灌注进鬼头黄刀之中!刀身血光大盛,发出尖锐的破空颤鸣!他没有使用复杂的投掷技巧,而是以最直接、最暴力的方式,将黄刀如同掷出铁饼般,朝着那团刚刚开始膨胀、距离他们尚有近十五米的虾油怪物,猛然甩出!
“呜——!!”
黄刀脱手,并未直线飞行,而是在老刀巧妙的腕力与煞气引导下,于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带着血色尾迹的弧形轨迹,如同一个巨大的回旋镖,速度极快,旋转着斩向目标!
方岩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地盯着这一幕。他做好了随时拖着老刀全速撤湍准备,以防怪物被击中后立刻狂暴爆炸。
电光石火间,旋转的鬼头黄刀精准地切入了那团虾油怪物膨胀中的胶质外壳!
“嗤啦——!!”
一声如同撕裂厚橡胶的闷响!黄刀锋锐的刀刃加上狂暴的煞气,成功破开了那坚韧的外壳,斩下了一大块黄绿色、不断滴落粘稠毒液的胶质团块,连带着部分内部翻滚的毒液都被带了出来,洒了一地,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得手了!
然而,预想中怪物吃痛暴怒、立刻完成自爆的情形并未发生!
那被斩下一大块“身体”的虾油怪物,动作只是微微一顿,膨胀的进程似乎停滞了那么一瞬。它那没有五官的“头部”孔洞转向黄刀飞回的方向(老刀正用意念和煞气牵引黄刀回转),暗红的光芒闪烁了几下,仿佛在“判断”着什么。
紧接着,让方岩和老刀都感到意外甚至有些悚然的事情发生了——那怪物无视了自己缺失一大块身体、毒液流淌的“伤势”,也无视了正在飞回途中的黄刀。它那被斩开的伤口处,浓稠的毒液迅速蠕动、交织,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弥合、再生!虽然速度不快,但确确实实在恢复!
而它自身,在短暂的停滞和“观察”后,竟然缓缓停止了膨胀,开始继续以那种滑腻的方式,朝着方岩和老刀的方向,坚定不移地再次逼近!仿佛刚才那足以让任何生物重赡一击,对它而言,只是被蚊子叮了一口,或者……被风吹掉了一块无关紧要的泥巴?
“这……”方岩瞳孔收缩。斩击有效,但远不足以致命,甚至没能打断其“重置”后的追击程序!这些怪物对物理伤害的耐受性和“目标优先级”的判定,比预想的还要诡异和固执!
飞旋的黄刀带着一缕腥风,稳稳落回老刀手郑刀身吸收了部分溅上的毒液,血光更盛,但老刀握着刀柄的手,却微微有些颤抖——不是恐惧,而是全力催动煞气远程控刀后的消耗,以及面对这打不死、炸不定、执着得可怕的敌人时,产生的凝重。
战术需要再次调整。远程斩击可行,但杀伤力不足,且会暴露自身位置(控刀需要集中精神)。而怪物那诡异的“重置”与“再生”能力,让拖延战术的难度,又上了一个台阶。
方岩的目光扫过另外三团同样在调整位置、虎视眈眈的怪物,又看了看手中黄刀嗡鸣、喘息未平的老刀,脑中无数战术方案如同走马灯般闪过。
“得找到真正的死穴……或者,制造一个让它们‘不得不炸’,却又炸不到我们的机会……”方岩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中重新燃起更加冰冷、更加专注的火焰。兵王从不畏惧挑战,越是绝境,越能激发他破解困局的斗志。这场与诡异毒爆怪物的死亡周旋,进入了更加凶险莫测的第二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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