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色刚亮,院里便弥漫着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氛。方岩宣布,今要进邪防御演练”。理由是附近“吵货”活动频繁,必须让每个人都具备最基本的应对能力,不能光指望他一个人。
金胖子第一个表示反对,胖脸皱成了苦瓜:“东家!这……这太危险了吧?咱们有墙,有门,躲着不就完了?”
“躲?”方岩斜睨他一眼,“哪墙塌了,门破了,你往哪躲?等死?”
一句话噎得金胖子哑口无言。陈阿翠忧心忡忡,但看着儿子不容置疑的眼神,最终还是默默点零头。韩正希则显得有些紧张,又带着一丝跃跃欲试。新来的年轻妇人紧紧抱着孩子,脸色苍白。
方岩的计划很简单,也很缺德。他提前相中了离院不远的一处半塌窝棚,里面恰好困住了三只行动最为迟缓、看起来“资质”最差的“吵货”。他打算悄悄破坏掉窝棚最脆弱的一角,给这三只“陪练”放行,让它们“恰好”溜达到自家院子附近。
“演练开始后,我会在屋顶观察。”方岩面无表情地分配任务,“金胖子,你负责正门,用那根顶门杠。韩正希,你拿着步枪(里面只装了一发训练用的空包弹,声音响,没杀伤力),在窗口策应。娘,你和……你,”他指了指新妇人,“在屋里保护好孩子,必要时可以用锅和铲子。”
分配完毕,方岩如同灵猴般攀上了屋顶的观察哨,留下下面一群人心惊胆战。
方岩在屋顶,用一块石子精准地打碎了窝棚那个早已松动的木桩。不一会儿,三只穿着破烂、动作僵硬、散发着浓郁“乡土气息”的“吵货”,便循着活人味儿,慢悠悠地、一步三晃地朝着院方向蹒跚而来。
“来……来了!”金胖子透过门缝看到那三个身影,声音都变流,双手死死攥着那根粗大的顶门杠,双腿抖得像在弹琵琶。
第一只“吵货”终于晃到了院门前,伸出干枯的手臂,开始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门板。声音不大,但那种持续的、带着死亡气息的声响,足以摧垮神经。
“顶住!胖子!”方岩在屋顶压低声音下令。
“我顶!我顶!”金胖子闭着眼睛,把全身重量都压在顶门杠上,嘴里念念有词,“阿弥陀佛,三清道祖,上帝真主……不管哪路神仙保佑啊!”
那“吵货”拍了几下,似乎觉得不得劲,开始用身体缓慢地撞击门板。“咚……咚……”
金胖子随着撞击的节奏,像个被无形丝线操控的胖木偶,一下一下地被震得后退,又赶紧顶回去,场面颇有几分滑稽。另外两只“吵货”也赶到,加入了这个缓慢的“推门”行粒
眼看门闩发出吱呀的呻吟,金胖子终于崩溃了,带着哭腔喊道:“东家!顶不住啦!它们……它们力气好大!”
屋顶上的方岩,手已经摸到了猎刀柄,犹豫着要不要出手。就在这时,金胖子或许是求生欲爆发,或许是觉得横竖都是死,竟然福至心灵,猛地将顶门杠从门后抽出,然后隔着门板,对着外面用力一捅!
“噗!”
一声闷响。外面传来一声更加愤怒(或者困惑)的嘶吼。
方岩透过缝隙一看,乐了。金胖子这一捅,没捅到脑袋,也没捅到心窝,正好捅在邻一只“吵货”的肚子上,把它捅得向后一个趔趄,坐倒在地,暂时阻碍了后面两只的“工作”。
“干得不错,胖子!保持住!”方岩难得地“鼓励”了一句。
金胖子一愣,随即像是受到了莫大鼓舞,也顾不上怕了,开始隔着门板,有样学样,用顶门杠胡乱往外捅,嘴里还喊着:“我捅!我捅死你们这些死怪物!”虽然效率低下,但竟然真的暂时稳住了局面。
“韩正希!窗口!火力压制!”方岩见胖子暂时顶住,开始点将。
韩正希紧张地咽了口唾沫,颤抖着举起那支短管步枪,从窗口探出枪口。她回忆着方岩教的要领,缺口、准星……可外面那三个晃来晃去的身影,让她眼花缭乱。
“砰!”
一声巨大的枪响(空包弹)!吓得院里院外所有人都是一哆嗦。
子弹飞向了哪里?方岩定睛一看,差点从屋顶摔下来——子弹打在了院门上方一尺处的门框上,溅起一片木屑!离最近的“吵货”还有八丈远!
巨大的枪声反而刺激了“吵货”,它们拍门撞门得更起劲了。
“别慌!瞄准了再打!”方岩赶紧喊道,手已经扣住了一枚飞蝗石。
韩正希脸一红,手忙脚乱地再次装填(另一发空包弹),深吸一口气,再次瞄准。
“砰!”
这一枪,打中了!打中了金胖子刚刚捅倒、正挣扎着要爬起来的那只“吵货”的……屁股!
“哎呦喂!”金胖子感觉顶门杠上传来的力道一轻,扭头一看,哭笑不得。
方岩捂住了脸。算了,至少勇气可嘉。
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一只“吵货”似乎被同伴的“遭遇”激怒(或者只是随机移动),竟然放弃了正门,晃晃悠悠地开始撞击旁边一处本就不太牢固的篱笆墙!
“咔嚓!”篱笆被撞开了一个缺口!那只“吵货”嘶吼着,就要往里钻!
“啊——!”屋内的新妇人发出惊恐的尖叫,紧紧抱住孩子。
陈阿翠也吓得脸色发白,但看到那怪物朝着妇人和孩子所在的角落逼近,一股莫名的勇气涌了上来。她四下张望,顺手抄起灶台边一把沉甸甸的大铁锅和锅铲!
“别过来!滚开!”陈阿翠尖叫着,闭着眼睛,挥舞着锅铲朝着那“吵货”没头没脑地打去!
“铛!铛!铛!”
锅铲敲在“吵货”的脑袋、肩膀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虽然造不成实质伤害,但那气势,那噪音,竟然真的把那“吵货”打得有点发懵,动作顿了一下。
方岩在屋顶上,看得是又好笑又紧张。他手里捏着的飞刀已经蓄势待发,随时准备救场。
就在这时,那新妇人看到陈阿翠为了保护她们母子而“奋战”,又看看怀中吓得脸煞白的孩子,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她轻轻放下孩子,抄起旁边一根用来拨火的烧火棍,尖叫着也冲了上去,对着“吵货”的腿就是一顿乱敲!
两个女人,一个挥舞锅铲,一个乱抡烧火棍,如同街头打架般,对着那只可怜的“吵货”进行了一场毫无章法但气势磅礴的“混合双打”!那“吵货”被敲得晕头转向,连连后退,一时间竟真的被挡在了篱笆缺口处!
方岩:“……”
他默默地把飞刀收了回去。行吧,也算是一种战斗方式。
眼看局面渐渐“稳定”下来——金胖子在门口和两只“吵货”进行着推搡运动,韩正希在窗口进行着人体描边艺术,陈阿翠和新妇人在进行锅铲与烧火棍的正义执歇—方岩知道,该收场了。
他从屋顶悄无声息地滑下,如同鬼魅般绕到院外。猎刀寒光连闪,精准地解决了那三只已经被折磨得没什么“斗志”的“吵货”。
当方岩拖着“陪练”的尸体丢到远处,重新回到院里时,所有人都瘫坐在霖上,大口喘着气,浑身都被汗水湿透,脸上混杂着恐惧、疲惫,以及一丝……劫后余生的兴奋?
“表……表现怎么样?东家?”金胖子喘着粗气,眼巴巴地看着方岩。
方岩扫视了一圈。
金胖子,怂,但关键时刻有点急智。
韩正希,勇气可嘉,准头……有待提高。
母亲和新妇人,潜力惊人(尤其在护崽方面),战斗方式……颇具民间特色。
“还行,没死。”方岩言简意赅地评价,嘴角似乎微不可查地动了一下,“至少知道,不能光站着等死。”
他表面上依旧冷静,但内心深处,却远不如表面那么平静。在看到母亲挥舞锅铲冲上去的时候,在看到韩正希明明害怕却坚持开枪的时候,他甚至在新妇人拿起烧火棍的那一刻,都产生了强烈的、想要立刻出手干预的冲动。
这些“累赘”,不知何时,似乎已经在他冰冷的心湖中,投下了一些沉甸甸的、无法轻易割舍的东西。
“看来,这‘累赘’,暂时还得继续背着了。”方岩在心里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又有些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一丝暖意。
他转身开始收拾残局,留下身后一群惊魂未定却又隐隐感觉哪里不一样聊“家人们”。这场诙谐与惊险并存的实战演练,似乎悄然改变了一些东西。至少,他们知道了,面对危险,除了恐惧,还可以选择拿起手边任何东西,抡它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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