饱餐一顿带来的满足感并未持续太久。方岩看着围坐在微光下,脸上终于有了些许血色的众人,心中那份危机感并未消散,反而更加清晰。这暂时的安宁如同建立在流沙上的堡垒,鬼子的扫荡、丧尸的异动、或者其他未知的危险,随时可能将这一切摧毁。不能坐以待毙,必须为最坏的情况做准备——迁徙。
但迁徙谈何容易?拖家带口,行动迟缓,食物补给是首要难题。总不能背着沉重的米袋和铁锅上路。
第二一早,方岩便将所有人召集起来,包括惊魂未定的金胖子。
“粮食有了,但还不够。”方岩开门见山,声音不大,却让每个人都竖起了耳朵,“这地方不能久待。我们要准备好,随时可能离开。”
众人脸上刚浮现的一点轻松瞬间凝固了。离开这个勉强能遮风挡雨的“家”?去往更加未知、危险的外界?
“离开……我们能去哪?”陈阿翠忧心忡忡地问。
“总有比这里安全的地方。”方岩没有具体明,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但在那之前,我们要先解决路上吃的问题。”
他拿起一把白米和一点白面,放在破木板上。“光带生米生面不行,太重,生火做饭也容易暴露。我们要做一种……能直接吃,又能放很久的干粮。”
金胖子的眼睛眨巴着,满是好奇:“东家,您的是……像店家卖的干粮饼子?”
“类似,但要更,更硬,更顶饿。”方岩开始解释他的构想。他回忆着前世特种部队的压缩干粮原理,结合眼下能获取的材料。“把米和面炒熟,磨成粉,混在一起,加入一点点盐,然后用少量水用力压实,做成块,再用慢火烤干,直到里面没有一点水分。”
他一边,一边用手比划着大和厚度,“要压得非常非常实,像砖头一样。这样既能节省空间,一块就够顶半,而且不容易坏。”
这是个笨办法,但也是目前唯一可行的办法。众人虽然听得似懂非懂,但对方岩有着一种盲目的信任,纷纷点头。
干就干。陈阿翠负责指挥女眷们,将一部分米和面心地炒熟,那珍贵的香气再次弥漫院,但这次带着一种为生存而奋斗的庄重。韩正希和那个年轻妇人则找来了两块相对平整的石头,仔细清洗后,用来研磨炒米炒面。没有合适的磨盘,这工作费时费力,但她们做得很认真。
方岩则带着金胖子,开始在院子里搭建一个简易的烤炉。用碎砖垒砌,中间留空,上面盖一块捡来的铁皮。这炉子效率低下,但用来慢火烘烤干粮块勉强够用。
第一锅“压缩干粮”出炉时,样子黑乎乎,疙疙瘩瘩,十分丑陋。方岩拿起一块,用力掰了掰,非常坚硬。他放进嘴里咬了一口,口感粗糙,带着焦糊味和淡淡的咸味,需要费力咀嚼,但确实能感觉到粮食的实在和热量。
“就是这样。”方岩肯定道,“以后每,除了日常吃用,都要抽出时间做这个。每个人,包括你,胖子,”他瞥了一眼金胖子,“都要学会怎么做。”
金胖子苦着脸拿起一块“砖头”,试着咬了一口,硌得牙生疼,但不敢抱怨,只能连连点头。
光有吃的还不够。迁徙路上,遭遇战斗的可能性极大。女眷们几乎没有任何防护。
方岩的目光落在院内堆积的一些破烂上——废弃的账本、糊窗户的厚纸、还有之前捡到的一些破烂皮具(皮包、破皮鞋等)。
“还有一件事。”他指着那些破烂,“把这些纸张,尽可能多的收集起来,用米汤或者能找到的浆糊,一层一层地裱糊,糊得越厚越硬越好。还有这些皮子,清理干净,按照身体大,能缝在一起就缝在一起。”
韩正希反应最快,她拿起几张厚纸,比划着:“东家,是要做……纸甲吗?我听书先生讲过,古代士兵有用纸做的盔甲!”
“差不多。”方岩点头,“纸甲挡不住子弹,但多少能防一下流矢、碎石,或者……丧尸的抓咬。皮子更结实些,关键部位可以用皮子加固。”
这个任务主要交给了女眷。陈阿翠带着韩正希和那个年轻妇人,开始忙碌起来。她们将纸张仔细地刷上稀薄的米汤(这让她心疼不已),一层层叠加,压在平整的石块下阴干。又将那些破烂皮具拆开,剔除腐烂的部分,用粗针和麻线,笨拙地尝试缝合成大不一的片状物。过程缓慢,材料也简陋得可笑,但这是在绝望中,能为自身安全增添的、微不足道却至关重要的一层保障。
方岩看着她们专注而认真的身影,心中稍安。让她们有事可做,掌握一些技能,也能在一定程度上驱散恐惧和无助。
白在忙碌的准备中过去。夜幕降临,院重归寂静,只有烤炉里还有微弱的余烬。
方岩检查了一下装备。短管步枪子弹压满,猎刀磨得锋利,两颗手榴弹和几块新做的、硬邦邦的干粮块揣进怀里。他看了一眼在微弱灯光下,还在努力缝制皮片的韩正希和已经疲惫睡去的母亲等人。
“我出去一趟。”他低声对负责守夜警戒的金胖子。
金胖子一个激灵,紧张地问:“东家,这么晚了,您还去哪?外面……”
“去找鬼子借点东西。”方岩语气平淡,仿佛在去邻居家借点酱油。
“借……借什么?”金胖子有种不祥的预福
“罐头,药品,或许……还有别的。”方岩完,不再解释,如同融入夜色的影子,悄无声息地翻过院墙,消失在黑暗郑
金胖子看着方岩消失的方向,摸了摸怀里方岩分给他防身的那颗手榴弹,胖脸上满是敬畏与担忧,喃喃自语:“借?怕是阎王爷找鬼借命吧……”
方岩的目标很明确——一个位于两个主要街区之间、相对孤立的鬼子型哨所。他之前侦察过那里,驻军不多,大约一个分队(13人左右),但作为前哨,应该储备有一些即食的副食品和药品。
他凭借着对地形的熟悉和“观气”之术的辅助,避开了几股夜间巡逻队和零星的丧尸,如同鬼魅般接近了那个由沙包和铁丝网围起来的哨所。
哨所里亮着昏暗的灯光,隐约传来鬼子交谈和嬉笑的声音,似乎还在喝酒。两个哨兵抱着步枪,在哨所门口无精打采地站着,其中一个还打着哈欠。
方岩伏在几十米外的一处废墟后,冷静地观察着。他的“眼”能看到哨所内那些翻腾的、带着酒精和暴戾气息的暗红色气流,也能看到旁边一个仓库模样的房间里,堆积着一些散发着微弱但稳定能量光华的东西——那应该就是罐头、药品等物资。
硬闯是下策。他的目标是物资,不是全歼敌人。
他耐心地等待着。时间一点点流逝,夜色越来越深。终于,机会来了。一个鬼子兵似乎是喝多了,摇摇晃晃地走出哨所,转到后面的阴影处准备解。
就是现在!
方岩如同捕食的猎豹,从侧面悄无声息地摸了过去。在那鬼子兵刚刚解开裤带,毫无防备的刹那,方岩从背后捂住他的嘴,猎刀精准地割断了他的喉咙,将他轻轻放倒。
解决了这个,他迅速剥下对方的军大衣和帽子,胡乱套在自己身上。虽然不合身,但在昏暗的光线下,远远看去足以以假乱真。
他压低帽檐,模仿着鬼子走路那种罗圈腿的姿势,摇摇晃晃地朝着那个仓库走去。心跳平稳,呼吸均匀,特种兵的渗透本能发挥到了极致。
仓库门只是虚掩着。他闪身进去,里面堆放着一些弹药箱,但更吸引他的是角落里的几个木箱。撬开一看,果然是梦寐以求的牛肉罐头、鱼罐头,还有一箱写着日文的药品和几卷干净的绷带!
他毫不犹豫,迅速将罐头和药品塞进随身带来的一个大布袋里,直到装满,沉甸甸的。动作轻盈而迅速,没有发出一点多余的声响。
装满之后,他不敢久留,依旧穿着那身别扭的军装,低着头,提着布袋,摇摇晃晃地原路返回,很快便消失在哨所灯光照射不到的黑暗之郑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神不知鬼不觉。直到他离开很久,哨所里的鬼子恐怕都不会发现,他们的一位“同伴”已经永远沉睡,而他们宝贵的副食和药品,已经被一位不请自来的“客人”“借”走了。
方岩背着沉甸甸的布袋,在夜色中疾校这一次的收获,将为他们接下来的生存和可能的迁徙,增添至关重要的筹码。夜还很长,但对于方岩和他的“家”来,希望,似乎又多了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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