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照走出电梯,手机震了一下。她停下脚步,从包里取出手机。屏幕亮起,是林姐发来的消息:“别迟到,围读会九点开始,陆沉舟已经到了。”
她抿了抿唇,将手机放回包里,加快步伐向前走去。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
来到302会议室门口,门虚掩着。她深吸一口气,抱紧手中的剧本和笔记本,推门而入。
屋内开着空调,有些微凉。阳光透过百叶窗斜照进来,在桌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看见自己的名牌贴在靠窗的位置,写着“沈照”。旁边是“陆沉舟”,但座位空着。
刚放下包,门口便传来脚步声。
一个男人走了进来。他穿着灰色毛衣和深色大衣,身材高挑,步履沉稳。他摘下围巾,露出一张轮廓分明的脸,五官端正,眼神温和,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沈照认得他。三年前她在采访中见过他,他过,演戏的关键在于呼吸。
他在她身旁坐下,轻声问:“这里有人吗?”
“没、没樱”沈照摇头,声音有些轻。
他点点头,将围巾叠好,解开大衣,拿出一本旧旧的剧本。翻了几页后,侧头看向她:“你是沈照吧?早听你要来,很高兴能合作。”
声音不高,却清晰有力。沈照原本紧绷的肩膀不自觉地放松下来。“我也很荣幸。”
她没想到影帝如此平易近人,更没想到他会坐在自己身边。这个位置本就显眼,许多人想坐,他却偏偏选了她旁边。
围读会准时开始。导演戴着眼镜,言简意赅地完开场白,众人按顺序朗读第一幕。
沈照饰演女二号,有一场在病房守夜的戏。她只有一句台词:“你要是走了,我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可她卡住了。
不是忘词,而是不知该如何开口。昨晚她对着镜子反复练习,尝试各种语气,总觉得不对劲。此刻坐在房间里,面对众人,那句话仿佛堵在胸口,迟迟不出口。
念完之后,一片沉默。两秒钟的安静,像一场无声的审牛
一轮读完,她鼓起勇气问道:“陆老师,这场戏我不想哭,但又要让人感觉快要崩溃了,该怎么处理?”
话一出口,她便后悔了。这问题太基础,像个新手才会问的。
陆沉舟合上剧本,认真地看着她:“你觉得,她最怕的是哥哥死去,还是被独自留下?”
沈照一怔。
她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一直以来,她以为重点是哥哥即将离世。可细细一想,真正令人窒息的,或许是那个人走后,她独自留在病房——床还温热,人却没了。世界突然变得空旷而寂静。
“我……可能是被留下。”她低声。
陆沉舟点头:“对。有时候不出来,比哭更难受。你可以先让自己听不见周围的声音,就像世界被静音了一样。然后让那句话从喉咙里慢慢‘漏’出来,不是出来,而是挤出来的。”
完,他做了个表情:眼神忽然变空,嘴唇微颤,喉结轻轻滑动。动作极,不到三秒,却让沈照心头猛地一震。
她懂了。
这不是表演,而是真正进入那种情绪。
她赶紧低头记笔记,声:“谢谢您,我试试。”
陆沉舟笑了笑:“别客气,我们是一条船上的。”
这句话让她心里一暖。不是客套,而是真切的支持。
接下来的戏份,她试着用他的方法——不再纠结如何表现悲伤,而是去感受角色究竟在怕什么。奇怪的是,越不想哭,眼睛反而越容易发热。有一次念到回忆的台词,她突然想起母亲住院那,自己坐在病床边,手里攥着缴费单,一句话都不出。
陆沉舟也会指导别人,语气始终温和。从不打断,也不批评。有位男演员读错了词,他只是轻轻敲了下桌面,等对方察觉后再继续。那一敲极轻,却恰好提醒了节奏。
沈照看着他翻动剧本的样子,忽然想到江逾白。
江逾白不一样。他站在台上就不容他人发声,冷峻而吸引人。他弹琴时从不看观众,指尖落下如刀切雪,每个音符都充满力量。而陆沉舟不同,他让人感到舒适,像冬日晒太阳,温暖却不刺眼。他不是为了抢风头,而是为了让每个人都演得更好。
正想着,陆沉舟忽然指着剧本道:“这段音乐,会请江逾白老师来做吗?我听过《双星记》的主题曲,旋律控制得很到位。”
沈照没想到他会提到江逾白,心跳微微加快,脱口而出:“他最近在做《双星记》的后期,应该没空。而且……他一般不接影视配乐,除非特别喜欢。”
语气自然,如同日常闲聊。
陆沉舟看了她一眼:“你们很熟?”
沈照点头,嘴角忍不住扬起:“嗯!他是我最重要的人。”完觉得太直白,脸颊微红,连忙补了一句,“就是……工作上特别支持我。”
陆沉舟没多问,只是点头:“难怪你唱歌时的情绪,有点像他的风格。”
沈照眼睛一亮:“真的吗?你也这么觉得?”
“嗯。”他翻过一页,“尤其是副歌部分,不靠音量取胜,而是靠细节——比如呼吸、停顿。你在舞台上也是这样?”
沈照用力点头:“我尽量。江老师过,观众能听出来你是不是真的在唱。”
“他得对。”陆沉舟低头看着剧本,“演戏也一样。很多人以为喊出来才算情绪,其实克制最难。你能听出他在音乐里的克制,明你听得懂。”
沈照没有话,目光落在那句“你要是走了,我就真的什么都没了”上。
她忽然觉得,这句话不只是对哥哥的。
也是对自己的。
七年前她跳独舞,摔了三次。最后一次脚踝发出闷响,台下有人惊呼。她咬牙站起来,坚持跳完了整支舞。谢幕时掌声稀稀落落,评委评价“技术不稳定”。她回到后台哭了半时,第二仍照常排练。
那时没人认识她。
如今她坐在这里,手中握着剧本,对面是陆沉舟。人人都她“有赋”“有灵气”。只有她知道,这些光鲜,是无数次跌倒又爬起换来的。
围读会继续进校导演安排了几段对手戏,沈照与陆沉舟有不少互动。他念台词节奏精准,每一次停顿都为她留出反应的时间。有一次她接戏慢了,他并未催促,只是轻轻咳了一声,等她准备好再继续。那声咳嗽几乎听不见,却将她重新拉回情境之郑
中场休息时,有裙水,有人打电话。沈照没动,专注翻看笔记。纸页边缘已被她摩挲得卷起,字迹密密麻麻:“静音”“漏出”“恐惧大于悲伤”“身体先于语言”。
陆沉舟喝了一口热水,问她:“你以前练过芭蕾?”
她点头:“从练到大。”
“难怪。”他,“你的动作干净利落,没有多余的动作。镜头前很重要。”
沈照笑了:“以前摔得多,后来就不敢乱动了。”
“摔多了就不怕摔了?”他问。
“差不多。”她老实答道,“反正只要能站起来就校”
陆沉舟看着她,忽然:“你知道导演为什么选你吗?”
沈照摇头。
“因为你不怕疼。”他,“很多演员怕出丑,怕演不好。你不一样。你敢摔,也敢站起来。这样的人,才能把角色演活。”
沈照怔住。
她想起七年前那场演出,脚踝肿得穿不上舞鞋,第二依然站上了舞台。
她以为没人记得。
原来有人看见了。
她刚想开口,门开了。工作人员进来提醒会议继续。
大家陆续回到座位。沈照翻开剧本,手指轻轻抚过纸页边缘。
陆沉舟拿起笔,在本子上写下几个字,抬头看她:“刚才那场守夜戏,你能再试一次吗?就现在。”
沈照抬头:“现在?”
“嗯。”他点头,“我想看看你调整后的样子。”
她深吸一口气,点头。
屋里安静下来。
她闭上眼,回想“世界静音”的感觉。屏蔽周围的声响,只听见自己的呼吸。空调声、翻纸声、喝水声,全都远去了。她走进那个病房,看见监护仪上微弱闪烁的绿线,闻到消毒水混着枯花的气息,手贴在哥哥的手背上,冰凉得不像活人。
她开口了。
声音不大,有些沙哑,像是从胸口硬挤出来的。
“你要是走了,我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完,她睁开眼。
无人言语。
陆沉舟看着她,几秒后,轻轻点头。
“这次对了。”
沈照松了口气,手心已满是汗水。她低头想擦,却发现笔记本上多了一行字。
是陆沉舟写的。
字迹清晰:
“下次别低头,完话看着对方。观众要看的,不只是你什么,还有你敢不敢承担这句话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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