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俞白把手机放在床头，屏幕朝下。他没有看热搜，也没有回消息。他知道外面闹得厉害，但他只关心明排练的事。刘予薇第二段副歌还不稳，他得想办法解决。
他打开电脑，调出《玫瑰少年》的音轨，开始一句一句听。发现问题就记下来。耳机里反复播放同一节。时间一点点过去，快亮了，灯还亮着。他喝了一口冷掉的咖啡，继续改。
这时候，微博热搜已经爆了。
#江俞白借弱势洗白# 冲上第三。
点进去是一段剪辑视频。左边是林娜三年前发的“深夜痛哭”长文截图，右边是昨晚舞台的画面。背景音乐很煽情，字幕写着：“当年插足别人感情的人，现在唱‘谁怕谁’？”
评论区全是类似的话。
“他是把自己当玫瑰少年了吧？笑死。”
“以前伤害别人，现在装受害者博同情，真会演。”
“建议查查这首歌是不是在为自己辩解，拿社会话题洗白。”
这些账号都在十分钟内发布内容。Ip地址遍布全国，但注册时间都是最近三个月，头像长得差不多，一看就不正常。
萧烬厉没露面，但他团队动作很快。几家自媒体发文，《从“情感争议”到“舞台救赎”：江俞白的转型之路是否太顺利？》最后一句写道：“公众人物该不该为过去负责？”
舆论越吵越凶。
有路人信了，觉得江俞白动机不纯。
也有老粉出来反驳：“三年前的事早就清楚了。林娜追了他半年，他都没答应。后来她自己谈恋爱又甩锅给江俞白，哪来的插足？”
可一打起来，真相就被淹没了。
沈照是在片场休息时看到热搜的。
她刚拍完一场打戏，满头是汗。助理递来水，她顺手刷了下手机。热搜第一就是#江俞白借节目洗白#。
她点进去，越看手越抖。
接着翻到评论区，有人写：“这种人也配教年轻人勇敢？自己都不敢面对过去。”
她眼眶红了，咬牙站起来，椅子被带倒，发出响声。
“怎么了？”副导演问。
“没事。”她，“我去车上坐会儿。”
她钻进保姆车，锁上门，打开微博。没用号，直接用自己的主页发了一条：
“《玫瑰少年》很好听。江老师写歌的时候，我在录音棚外听过demo，我哭了。你们他夹带私货？对，他带的就是真心。”
发完三秒，转发破万。
她不管，继续看评论。有人追问旧事，她直接回：“三年前是林娜先追的江老师，他自己从没过一句，你们现在倒来骂他？”
这条一发，新热搜立刻出现：#沈照怒怼造谣网友#，冲上第二。
晨曦传媒办公室炸了。
经纪人冲进会议室：“她疯了？用大号这个？”
团队马上打电话，让她删。
“不校”沈照握紧手机，“我的是事实。”
“你知道这会影响《青云谣》吗？合作方最怕艺人卷入绯闻！”
“那让他们换人。”她声音不大，但很坚定，“我不删。”
电话那头沉默几秒，挂了。
沈照把手机贴在胸口，像护着什么重要的东西。她喘了口气，心跳很快。但她不后悔。
片场那边，工作人员围在一起看手机。
“哇，沈照这次真刚。”
“她平时挺甜的啊，怎么突然这么硬？”
“喜欢的人被人骂，谁还能忍？”
“别，她这样我反而更粉了。”
导演走过来，皱眉：“别看了，准备下一场。”
大家散开。没人她不对。
沈照回到座位，盒饭送来。她吃了两口，又放下。不是饿，是气得吃不下。
她盯着手机，等江俞白回应。
可聊框还是安静的。
她知道他不会马上话。他从来不在风口浪尖回应。他只会做一件事——把歌写好，把舞台做好，把想的话唱出来。
可她不一样。
她可以等，但不能看着他一个人扛。
她想起昨晚他发的语音：“今拍了几条？累不累？早点睡。”
她当时回了个猫咪表情包。
现在她特别想告诉他：我也能挡风。
手机震动。
助理发来截图。一个大粉整理出水军规律，发现三百个账号同时发一样内容，明显是机器人。
她转发微博，写：“你们花钱雇人骂他，不如让他好好唱首歌。”
这条又被疯狂转发。
粉丝留言：“姐姐冷静！你现在每一句都会被截图攻击！”
她回：“我知道。但我必须。”
这时，节目组工作人员走进排练厅。
“江老师，网上关于您的讨论升级了。”
江俞白抬头，摘下耳机：“了什么？”
“有人翻三年前的事，您用《玫瑰少年》洗白。”
他嗯了一声，重新戴上耳机。
他继续改音轨，外面再乱也不影响他。
“品牌方有点担心……”
“他们可以撤资。”他打断，“但歌不能剪。”
工作人员愣住。
“我要的是完整播出。”他，“不删镜头，不压热度，不改剪辑顺序。别的随便。”
对方张了张嘴，最后点头走了。
江俞白没再多话。他新建文件，把刘予薇的部分单独拉出来，调整混响。
他知道外面在骂他。
他也知道沈照一定看到了。
但他更清楚，她比谁都了解他是怎样的人。
手机震了一下。
他看了一眼。
是沈照的新微博推送。
他没点开。
但他嘴角动了一下，很快，几乎看不出来。
然后继续工作。
沈照那边，经纪人终于松口：“你的不删，但接下来别再发了。”
“好。”她答应。
但她没关微博。
她刷新页面，看到越来越多粉丝站出来。有人晒论坛截图，有人发直播录屏，还有媒体旧访记录。
甚至有人扒出林娜三年前在综艺里：“我喜欢的类型，就是江俞白那种冷冷的。”
那时候她还没和萧烬厉传绯闻。
事实慢慢浮出水面。
可攻击还在继续。
新视频流出，标题是《沈照被爱情蒙蔽双眼？偶像是否该为男友背书？》
评论阴阳怪气：“姐姐清醒一点，你可是全民闺女。”
“谈恋爱可以，别为了男人丢掉粉丝。”
沈照看到这条，手指悬在屏幕上，差点又要回。
她深吸一口气，没动。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冲动。
但她也不想认错。
她没错。
她只是在保护该保护的人。
她低头看手机，发现江俞白终于有了动作。
他转发了她的微博。
只转，不评。
头像旁边显示“已读”。
她笑了，眼睛有点酸。
这时副导演走过来：“准备了，下一场你一个人走悬崖边，情绪要到位。”
“好。”她收起手机，站起来。
走过走廊时，她摸了摸无名指上的银圈。
昨他还，等他回来，要给她写一首新歌。
蕉照》。
她要当第一个听众。
她要唱给他听。
她她不怕。
片场灯光亮起，她站定位置。
导演喊开始。
她一步步走向悬崖布景，风吹起裙摆。
这一次，她没想台词。
她只想那个人正在做的事。
他在基地改歌，被骂，被黑，被翻旧账。
他不一句。
但他也没退。
她忽然明白什么叫并肩作战。
不是非得站在一起才算。
是你在演你的戏，我在守我的人。
镜头推进。
她站在崖边，风吹乱头发。
眼神不再是空的。
而是亮的。
像是有一团火在烧。
导演忘了喊卡。
所有人都看着监视器。
三秒后，他低声：“过了。”
沈照收回视线，转身走下台。
助理递来水，她喝了一口，掏出手机。
江俞白回了她一条语音。
只有四个字：
“你很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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