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俞白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他没拿出来看,只是把行李袋往肩上提了提,继续往前走。
基地大门开了。安检门发出声音。工作人员点头让他进去。他走过走廊,墙上贴着节目组的海报,写着“破壁之声,听见真实”。
休息区的门开着。叶康坐在沙发上翻文件,听到脚步声抬起头。
“江老师?”他站起来,走过来伸手,“我是叶康。”
江俞白和他握手。手很稳,不轻也不重。
“叶老师。”他,“久听你的名字了。”
“别客气。”叶康笑了笑,“路上顺利吗?”
“还校”江俞白把行李放在墙角,“刚到。”
两人坐下。沙发是浅灰色的,坐上去有点硬。江俞白坐得笔直,没有靠背。
过了一会儿,门口传来高跟鞋的声音。苏茹月走进来,手里拿着一杯咖啡。
她看了江俞白一眼,走到他面前站住。
“你就是江俞白?”她问。
江俞白抬头看她。她比视频里瘦一点,妆很干净,眼睛亮亮的。
“是我。”他。
“网上你和萧烬厉闹翻了,是真的吗?”她又问。
江俞白看着她两秒,然后:“你是来录节目的,还是来问八卦的?”
苏茹月一愣。她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
她笑了,把咖啡放下:“我喜欢直接的人。”
“我也喜欢。”江俞白,“所以我直接告诉你——这事和你没关系。”
屋里安静了一下。
叶康咳了一声,出来打圆场:“都坐下吧,节目组待会要开会。”
苏茹月没生气。她拉开椅子坐下,翘起腿:“行,我不问私事。但你要知道,这节目背后有资本支持,萧烬厉那边动作很多,你一个人撑得住吗?”
江俞白转头看她:“你在关心我?”
“我在关心节目。”她,“不想第一就出问题。”
“那你管好你自己就校”江俞白,“别第一就惹麻烦。”
苏茹月眯了下眼,接着又笑:“有意思。”
没人再话。江俞白低头看手机。锁屏是沈照发来的消息截图:“我已经到剧组啦!化妆师我适合古装!”他没回,把手机扣在膝盖上。
十分钟后,导演进来,开始讲安排。
“接下来三个月,封闭录制。”导演,“每上午导师上课,下午带学员创作,晚上评审作业。没有特殊情况,不能外出。”
江俞白听着,手指轻轻敲膝盖。
“课程方面,三位导师要分工。”导演看着他们,“比如作曲、编曲、演唱这些,各负责一块。”
“我负责作曲理论和歌词。”江俞白开口。
导演看他:“你们两个呢?”
叶康:“我可以负责编曲和和声。”
苏茹月:“演唱指导和舞台表现归我。”
导演点头:“好,就这么定。”
会议结束,助理带他们去看场地。
录音棚设备齐全,调音台是新的。江俞白试了下手感,:“低频响应慢了0.3秒,换驱动。”
助理记下来。
排练厅有钢琴。江俞白打开琴盖弹了两个音,:“音不准,偏高,要调。”
助理又记。
走到创作室门口,助理:“两位导师共用一间创作室,方便交流。”
江俞白抬头看门牌:导师共创空间A。
他没话。
苏茹月站在旁边:“以后见面的机会多。”
“嗯。”江俞白应了一声,转身去看隔壁的办公室。
他的办公桌靠窗,电脑已经打开。桌上放着欢迎礼包:水杯、笔记本、笔。
他打开笔记本,第一页是空的。他从口袋拿出钢笔,写下两个字:沈照。
写完合上本子,放进抽屉。
回到宿舍,床铺整齐,窗帘半开。他打开行李,衣服一件件放进柜子。衬衫叠好,外套挂上,药盒放进床头柜最下面一层。
手机又震了一下。沈照发来一张照片:她穿着古装,头发盘起,戴着珠钗。
配文:“你看我像不像仙女?”
江俞白看着照片,手指停在屏幕上,最后什么都没回。他把这张图设成锁屏,插上充电器。
傍晚,他走出宿舍楼,沿着路往露台走。
远处传来练声的声音,断断续续飘在风里。他站在栏杆边,掏出烟盒,又收了回去。
不能抽。沈照过不准抽烟。
他把手插进裤兜,摸到一张纸条。拿出来展开,是她写的:“江老师,你去上课了,我去拍戏了。三个月后见。——你最爱的迷妹”
字歪歪扭扭,画的笑脸像个蝌蚪。
他看了一会儿,折好放回口袋。
回到房间时,助理在门口等他。
“江老师,定妆照拍摄七点半,在主舞台。”
“知道了。”
他洗了把脸,换上节目组准备的黑色西装。领带是深灰的,衬得脸色更白。
主舞台灯光亮着。摄影师在调试设备,背景是大大的节目LoGo。
叶康先到,正在整理袖扣。苏茹月随后进来,换了身银色长裙,耳坠晃来晃去。
江俞白最后一个到。
“就差你了。”苏茹月,“大牌总是最后出场。”
江俞白没理她,走到自己的位置。
摄影师喊:“三位导师靠近点,自然一点。”
叶康往中间靠,笑着搭他们肩膀。苏茹月也靠过来,冲镜头眨眼。
江俞白站着不动。他没躲也没动,目光看向镜头外。
“好!保持这个状态!”摄影师连拍,“江老师,看镜头一下——对,就这样!”
照片一张张出来。三人站在一起,叶康温和,苏茹月张扬,江俞白冷。
拍完,导演来看图。
“这张不错。”他指着一张照片,“三个人眼神不一样,但都有气场,就用它当宣传图。”
江俞白没看。他解开领带第一颗扣子,问:“明几点上课?”
“九点。”导演,“你第一节,作曲理论。”
“嗯。”他转身往外走,“我先回去。”
苏茹月追上来几步:“等等。”
江俞白停下。
“我知道你不信我。”她,“但我刚才的不是吓唬你。萧烬厉的人已经联系节目组了,想换掉你。”
江俞白看着她:“那你呢?你是帮他,还是帮我?”
“我都不是。”她,“我只帮自己。但这节目要是乱了,谁也捞不到好处。”
江俞白点头:“所以你是在提醒我?”
“算是。”她,“你也别太清高。这里不是你一个人了算的地方。”
江俞白笑了。这是他今第一次笑。
“我不是来听谁了算的。”他,“我是来教人写歌的。”
完,他继续走。
苏茹月站在原地没动。
江俞白回到宿舍,关上门,脱掉西装挂好。他坐在床边,打开手机。
沈照又发了条语音。
他点开听。
“江老师,我今的戏拍完了!导演我进步很大!你我要不要发朋友圈啊?……算了,你肯定不让发。那我只给你看。”
语音结束。
他没回,把这条标记为“未读”,锁屏换成她的照片。
第二早上般四十分,他走出宿舍,手里拿着教案本。
走廊尽头,苏茹月迎面走来。
“你真不吃早饭?”她问。
“不吃。”
“昨晚的话,你想过了吗?”
江俞白停下:“哪句?”
“关于萧烬厉的。”她,“你一个人,扛不住。”
江俞白看着她:“我从来就不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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