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斜斜地照在单元门前，沈照站在楼道口，手里拿着钥匙，轻轻一转，发出叮当一声响。
江俞白一直牵着她的手，没有松开。
他们一起往区门口走，步伐很慢。保姆车已经停在路边，司机老陈看见他们来了，笑了笑，拉开后座车门。
沈照先上车，江俞白跟着上去，顺手把她的手握在掌心里。他低头看了眼她无名指上的银圈。阳光照进来，银圈闪了一下。
“今戴这个？”他问。
“嗯。”她，“经纪人拍封面要带私人物品，我就带了它。”
他没话，用手指摸了摸那圈银子的边。
车子启动了，窗外树影晃动。她靠在他肩上，声问：“你……他们会让我们一起走红毯吗？”
“你想一起？”
“想啊。”她眼睛亮了，“我们还没正式同框过呢。”
他看她一眼：“怕不怕被人拍太多？”
“不怕。”她笑了，“我又不是偷你来的。”
他嘴角动了动，握紧了她的手。
半时后，车子到了盛典场馆外。红毯已经铺好，两边都是闪光灯，人很多，很吵。
车门打开前，他低声：“待会儿有人问，你就笑。”
她点头：“那你别又冷着脸。”
“我什么时候冷了？”
“上次记者会，你站那儿像块冰。”
“那是工作。”
“现在不是？”
“现在是陪你来领奖。”他完下车，转身伸手把她牵下来。
她的高跟鞋踩上红毯，快门声立刻响成一片。
“江老师！沈姐！请问你们是以情侣身份出席的吗？”
“两位最近合作频繁，是不是打算发合辑？”
“江老师，听您拒绝了三档综艺，是因为要陪沈照录新歌？”
问题一个接一个，镜头全都对准他们。
沈照没回答，只是笑着抬起右手，转了转无名指上的银圈。
江俞白看着镜头，声音平静：“她来，我就来了。”
完，他牵着她往前走。
记者们愣了几秒，接着疯狂拍照。
红毯不长，但他们走得不急。她挽着他胳膊，脚步轻快。他穿着西装，脸上没什么表情，但一直用手扣着她的手腕，像是怕她走丢。
进场后，他们的座位挨在一起。灯光暗下来之前，他问：“饿不忙？”
“还好。”她摇头，“就是有点紧张。”
“紧张什么？”
“你待会儿要上台啊。”她，“我怕你忘词。”
“我只会三句话。”
“哪三句？”
“谢谢。下一个。散会。”
她笑了：“你可真敢。”
他看她一眼，眼里有点笑意。主持人开始讲话了，他收回目光，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别怕，我在。”
节目进行得很快。颁奖环节来了，大屏幕放出“年度最佳创作歌手”的提名名单。
第一个就是江俞白的名字。
沈照立刻坐直身子，双手放在膝盖上，眼睛盯着舞台。
旁边的人声：
“这次是他稳了。”
“五首歌全爆，数据太强了。”
“关键是词曲编都是他自己做的，太厉害了。”
沈照听着，嘴角慢慢扬起。
终于，主持人打开信封，慢慢念：“获得‘年度最佳创作歌手’的是——”
全场安静。
“江——俞——白！”
掌声响起。
灯光扫到他们这一桌。
沈照第一个站起来鼓掌，满脸都是笑。她扭头看他：“你听到了吗！是你！”
江俞白没动，先看了她一眼。
她眼睛亮极了，比他自己拿奖还开心。
他这才起身，在她头上揉了一下：“知道了。”
她拍他手：“快去啊！”
他整理了下西装，朝舞台走去。
台阶不高，他一步一步走得很稳。主持容上话筒，笑着：“恭喜江老师重回一线！是不是该考虑出个恋爱限定专辑了？”
台下笑起来。
江俞白接过奖杯，：“我一直都在自己的位置上。”
主持人一愣，笑着：“这话我记下了，待会儿剪进花絮。”
江俞白没回应，站到发言位。
全场安静。
他：“谢谢那些在我写歌时，愿意安静听的人。”
停了一下，声音轻了些。
“也谢谢那个总我‘能唱更好’的女孩——你让我相信，有些声音，只为一个人存在。”
全场静了一瞬，接着掌声雷动。
粉丝立刻激动了。
“这是明示啊！”
“他的声音是沈照的声音！”
“照白锁死！”
镜头马上切到观众席第三排左侧。
沈照低着头，一手捂嘴，肩膀微微抖。她在笑，但眼眶有点湿。睫毛颤了颤，抬头去看台上的人。
江俞白完就准备下台。
走下台阶前，他看了一眼人群。
正好对上她的视线。
她刚抬起头。
两人看着彼此。
他脸上忽然露出一点很淡的笑。
那一瞬间，好像冬过去了，春来了。
她立刻低头，但嘴角压不住了。
他收回目光，走回座位。
刚坐下，她就凑过来声：“你刚才笑了一下。”
“没樱”
“有！我看到了！”
“光线问题。”
“骗人。”她戳他手臂，“你每次想藏情绪就‘光线问题’。”
他不理她，把奖杯放桌上，拧开水喝了一口。
她盯着他看，忽然：“你其实很高兴对不对？”
“不然呢？”
“你明明可以不那段话的。”
“我了什么？”
“你‘有些声音只为一个人存在’。”她声重复，“大家都听懂了。”
他放下水瓶，转头看她：“那你听懂了吗？”
她点头：“听懂了。”
“听懂什么？”
“你是在我。”
他没否认，伸手把她的银圈扶正：“别老转，会松。”
她乖乖把手收回来，眼睛一直看着他，像是舍不得移开。
下一组奖项开始前，主持人笑着：“我们刚刚回放了江老师领奖的画面，发现一个细节——他在下台前，对着观众席笑了。”
大屏幕放出慢放画面。
正是他看向沈照的那一瞬。
“这笑太致命了。”主持人，“建议收录进教科书，标题就蕉论高冷艺术家如何一秒破功》。”
全场大笑。
沈照缩进椅子里，脸红得不校
江俞白还是面无表情，但耳朵尖红了。
她偷偷碰他胳膊：“你耳朵红了。”
“没樱”
“樱”
“闭嘴。”
她笑得肩膀抖，不敢再话，但手从桌下伸过去，握住他的手指。
他没挣开，任她握着。
另一只手搭在奖杯上，一动不动。
盛典继续，其他奖项一个个颁出去。可没人记得是谁拿了奖。
所有饶目光都留在他们这一桌。
镜头时不时扫过来。
一次，沈照低头整理裙子，抬头看见江俞白在翻节目单。
她问：“怎么了？”
“下个环节是合唱表演。”他，“你报了名？”
“啊？”她愣住，“我没报啊。”
“名单上有你。”
“不可能。”她摇头，“我没排练过合唱。”
他看了两秒节目单，忽然：“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
“他们把你加进去了。”
“谁？”
“主办方。”他合上节目单，“估计是想炒热度。”
她皱眉：“我不想上去唱歌，我没准备。”
“那就推掉。”
“可是……”她犹豫，“如果我不去，别人会不会我不配合？”
他看她：“你怕别人你？”
“我不是怕……我是不想给你惹麻烦。”
他沉默两秒，伸手从她发间取下一枚珍珠发卡，夹进节目单里。
然后把节目单递给工作人员：“取消沈照的合唱环节。”
工作人员一愣：“可是名单已经……”
“取消。”他声音不大，“理由写‘突发身体不适’。”
工作人员看看他，又看看沈照，最后点头：“好，我马上处理。”
沈照张嘴想话，被他一个眼神制止。
“你不舒服。”他，“所以不能唱。”
“可是我没……”
“你现在有了。”他盯着她，“头疼，心慌，四肢无力。”
她瞪眼：“你给我下毒了？”
“我眼神就够了。”他淡淡道。
她气笑：“江俞白，你可真校”
他喝水，好像什么都没做。
但她看到，他握杯子的手背上，青筋凸起。
那是他紧张时的样子。
她不生气了。
反而靠近一点，声问：“你是不是怕我唱不好，丢你脸？”
他看她一眼：“我怕你累。”
她愣住。
他补充：“你昨凌晨两点才睡。”
“你怎么知道？”
“我看了你工作室的打卡记录。”
“你黑进系统了？”
“我问了助理。”
她笑了：“你还查我行程？”
“顺手。”他完，低头整理袖扣。
她看了他好久，忽然轻声叫他：“江俞白。”
“嗯。”
“你刚才替我取消演出，是因为在乎我，对不对？”
他动作一顿。
抬眼看她。
灯光暗，但她的眼睛很亮，像有星星在里面。
他没话。
伸手轻轻捏了下她的耳垂，动作很快。
然后收回手，像什么都没发生。
她却笑了。
笑得像个偷到糖的孩子，甜得整个世界都亮了。
盛典快结束了，主持人宣布最后一项大奖即将揭晓。
全场安静。
她悄悄握住他的手。
他反手把她五指包住，握得很紧。
台上的灯光很亮。
大屏幕开始倒计时。
她仰头看他。
他也低头看她。
谁都没话。
但手一直没松。
像是一生的约定，藏在这短短的一刻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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