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俞白睁开眼睛，手机还在震动。
他没动，看着花板。外面刚亮，光线从窗帘缝里照进来。他拿起手机，屏幕亮了三次，都是助理发来的消息。
“江老师，微博炸了。”
“热搜第三，#江逾白 插足兄弟恋情#，爆了。”
“我联系平台删链接了，但新帖一直出现，像有人在推。”
他坐起来，打开微博。热搜上那个词条清清楚楚，后面有个红色的“爆”字。他点进去，首页跳出十几条长文，标题一个比一个狠。
“知情人士曝江逾白三年前插足好兄弟感情，人设崩塌！”
“被捧上神坛的创作才，其实是情感骗子？”
“萧烬厉沉默多年终于回应：那段日子，我替他背了太多黑锅。”
江逾白一条条看下去。这些文章内容差不多，排版也一样，明显是同一拨人发的。每篇都提到“鱼白”账号，那是萧烬厉早年注册的名字，结果被江逾白拿去用，靠着别饶作品出名。
还有人贴截图，是一个桨鱼白旧时光”的老号，主页什么都没有，只有一首没发布的demo，上传时间是五年前。评论区全是粉丝在骂。
“原来江逾白的歌都是抄的？”
“难怪萧烬厉这些年不写歌，心都被伤透了。”
“恋爱脑粉别洗了，事实就摆在这儿。”
江逾白放下手机，打开电脑。后台数据显示，他的社交声量两时涨了四倍，负面情绪占78%。话题讨论还在上升，很多乐评人开始质疑《歌手》节目组为什么要选他。
他敲键盘，调出舆情分析图。十几个账号同时发文，Ip不同，但发布时间几乎一样，转发路线整齐。一看就是水军。
他打字回助理：【删不掉的别硬删，盯住源头。】
刚发完，工作室的门开了。
沈照提着早餐进来，脸有点红，头发扎成高马尾，外套上有露水。她把豆浆和包子放在桌上，搓着手：“外面真冷，我跑了一圈回来差点冻僵。”
她看到江逾白坐在电脑前，脸色不对。
“怎么了？”她走过去，顺手拿平板看了下热搜。
下一秒，她停住了。
“这……这是谁写的？”她声音变紧，“什么插足兄弟恋情？他哪来的兄弟？”
她快速滑动页面，越看越生气。手指有点抖，点开一个视频，里面是粉丝剪的“证据合集”，江逾白和萧烬厉曾用“鱼白”组合活动，后来因为感情破裂分开。
“放屁！”沈照猛地合上平板，“他们根本没见过几面！林娜那时候还没进公司，萧烬厉连江老师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江逾白没话，只是看了她一眼。
沈照喘口气，又翻相册，找出一张照片递过去：“你看，这是五年前你写《夜航》的时候，我偷偷拍的。那你改到凌晨睡着了，头靠在钢琴上。这歌发布前半年，萧烬厉还在拍综艺，根本没碰过创作！”
江逾白看了一眼，点头：“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不解释？”她急了，“你现在不，大家就会当这是真的！”
“我了有用吗？”他声音很平，“三年前我过一次，没人听。现在再一遍，只会被人笑话。”
他站起来，走到录音区，拿起耳机检查接口。
沈照站在原地，胸口起伏。她看着他背影，觉得有点陌生。舞台上光芒万丈的人，现在安静得像被世界忘了。
可她知道，不是世界忘了他，是世界只愿意相信坏的事。
她低头再看平板，一条条评论往下翻。
“原来顶流都是伪君子，表面清冷，背地抢兄弟女人。”
“江逾白粉丝喊才华，结果人品烂成这样。”
“建议《歌手》换人，这种有道德问题的不该上台。”
她咬住嘴唇，手攥得很紧。
“你在乎的人，总会被他们毁掉。”她声。
江逾白停下动作，回头看她。
“我没有在乎的人。”他，“三年前所有人都离开我的时候，我就什么都不在乎了。”
沈照愣住。
她张嘴，却不出话。
她突然明白，这场攻击不只是为了毁他名声，更是要否定他的一仟—否定他是创作者，否定他能站上舞台，否定他值得被喜欢。
而她，不能再只是一个生气的粉丝。
她把平板放沙发上，走过去拿起耳机试音。
“今编曲还要改？”她问。
“嗯。”
“那我也开工。”她，“你的歌，我一首都不会让它脏。”
江逾白看她一眼，没话，眼神松了些。
他按下播放键，demo前奏响起，是一段简单的钢琴旋律，温柔又有力量。他一边听一边调节奏轨，手指在键盘上敲得很快。
沈照坐在沙发角落，继续刷评论。她不再生气，而是记下可疑账号、发布时间、转发路径。她保存所有提到“鱼白”账号的截图，标好时间线，又查江逾白最早发布的歌曲信息，对比上传时间和Ip。
一时后，她抬头。
“这个‘鱼白旧时光’账号，注册邮箱是临时邮箱，只能用七。”她语气冷静，“登录设备显示是公共网吧，最后一次上线是昨下午三点。有人专门做了假号造谣。”
江逾白点头：“我知道是谁做的。”
“那你打算怎么办？”她问。
“我不打算怎么办。”他敲完最后一个音符，保存文件，“他们想让我出声，我就偏不出声。他们想让我乱，我就偏不乱。”
沈照看着他侧脸，忽然笑了。
“你知道吗？”她，“别人骂你冷血，其实你才是最护短的那个。你不解释，是因为你觉得了也没用。可你愿意为一首歌改二十遍，愿意为一句词熬通宵，因为你相信音乐能话。”
江逾白抬眼看她。
她站起来，走到他旁边，把手放在键盘上。
“那这次，让我来发声。”她，“你负责写歌，我负责守住它。”
江逾白没反对。
他轻轻推开她的手，继续调混响参数。
外面城市醒了，车声传进来。工作室里只有键盘声和鼠标声。
沈照坐回沙发，打开粉丝群，打了一行字：
【姐妹们，查事了！】
她按下发送。
群里头像一个个亮起。
她盯着屏幕，眼神越来越坚定。
江逾白在调副歌的和声层。
他不知道的是，风暴的另一边，已经开始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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