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坊招工,是大伙早在心里翻来覆去念了无数遍的事,这话一出,大家伙都顾不上喝酒吃肉了。
一个个全朝陆家兄妹看了过去。
眼里的灼热比日头还要烫人。
陆同河压压手,“乡亲们莫急,我们陆记工坊刚开张,这次准备先招二十七人。
其中,切浸豆腐五人、炸豆腐、炒汤料、打包装各四人, 仓库、送货各六人,门房四人……”
大伙听言,眼里的灼热更甚,陆记工坊招二十七人,他们村统共三十六户人家,也就是,一大半的人家都能进工坊。
又听得陆同河道: “我们根据大伙这些日在工坊的表现,暂定招春草娘、大柱娘、莲花婶、古三婶、郑二嫂子切浸豆腐,周四叔、胡姨、金大叔、郑三哥……当门房。
另外,再聘请古村长、钱香、郑大业任工坊管事。
其中,切浸豆腐、炸豆腐、炒汤料、打包装、送货这五个工种每日上工四个时辰。
早上从辰正到午正,下午从未初到酉初(8:00~12:00、13:00~17:00)。
中午休息半个时辰。
四百五十文一个月。
仓库和门房作息时间同上,但需要早夜班轮流,工钱相应也高一些,五百文一个月。
此外,凡是在工坊工作的乡亲,除了固定工钱,春夏还会各发两套衣裳,逢年过节享一应节敬,再根据大家平日工作表现,制定季度奖、半年奖、年终奖。
若是对岗位和薪酬有异议的,可以及时提出。”
话音一落,原先嘈杂的人群完全寂静了下来。
在听完陆同河念的一长串名单,就已经有人欢喜有人愁。
喜的自是被选上的,尤其是被招揽进仓库和门房的,他们瞪大眼珠,眼里全是震惊。
一个月四百五十文?!
守仓库,守门的更高,五百文!
这切豆腐,炸豆腐可不像是建房子,扛米袋,一累死累活,这些活计对他们而言,就跟每日煮饭烧菜一样,再轻松不过了。
而且,就在家门口,每还只要干四个时辰。
一年到头还发四件新衣裳,逢年过节还有节敬……节敬,那可是大酒楼里、贵铺子里的伙计才能有的,如今,他们这些祖祖辈辈在地里刨食的庄户人竟然也有?!
甚至,陆东家还制定了什么鸡奖、半牛奖,牛奖,虽然他们听不大懂,可光是一个奖字,就知道肯定也是好东西。
众人震惊过后,脸上的笑意遮都遮不住,尤其是被选中的妇人们,笑着笑着,眼圈已经不自觉通红一片。
她们原本以为,陆家工坊要招人,也只会招男人,毕竟这么些年,不管是码头还是酒楼工坊什么,从来只招男的,女的力气再大,再肯干也没用。
所以,她们每日不是围着灶台,就是围着孩子。
可不管是围什么,都是挣不来钱的。
她们要用钱了,就只能跟家里男人要,有时候买块豆腐都得跟男人伸手。
但谁有都不如自己有,有时候伸手要钱不但要不到,还白白受一肚子气。
可如今不一样了,她们也可以进工坊做工,也可以像男人一样赚钱,再不用过手心向上的日子……想到这,一众妇人终是忍不住,高忻呜呜哭出声,数年来弯着的腰杆子却是不自禁挺直了许多。
而没被选上的,则像是霜打聊茄子。
他们早就有想过可能选不上,毕竟工坊就这么大,不可能每个人都这么走运,可真没选上的时候,又免不了难过。
甚至,连碗里的大鱼大肉,一时间也没了太多滋味。
“我们自己村人不招,反倒招这么多外村人,陆家人怕是忘了这里是古槐村了……”
这时,一道含糊不清的声音从前院角落响起。
因着在场气氛寂静,众人闻声看去,一眼就瞧着正一人占着一条大板凳的金老婆子。
她手里端着一个大盆,一边猛往嘴里塞肉,一边又哗哗往盆里添菜,尽管盆子里的鸡鸭鱼肉已经堆成了个山包。
见众人看过来,金老婆子抹了把嘴巴,更加一脸幸灾乐祸指着人群里那些打霜的茄子:
“你瞧瞧你们,一帮陆家人累死累活建工坊,到头来,人家都不让你们进去干活,这是压根没把你们放眼里呢……”
大家本就在为没能进工坊难受着,一听这话,脸色更难看了。
金老婆子见状,像是终于找到臭缝的苍蝇,边嚼着鸡肉,边高声嚷嚷开: “统共招二十七人,陆记在自己老郑家招四个人就算了,居然还招了十三个外村人,我们古槐村的才少得可怜的十个人。
早就跟你们了,陆家这些外来逃荒户靠不住,不可能跟我们一条心。
现在知道我老婆子全对了吧!”
话落,她旁边一个瘦瘦的男子立马附和,“金婶的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古槐村改成杏花村了呢,陆家人干事也忒不地道了……”
“胡子娘,李狗蛋,你们别太过分啊!
人家端起碗吃肉,放下碗骂娘,你们倒好,一个两个这还没放碗呢,就骂起主家来了,也不嫌臊得慌!”古村长实在听不下去,将筷子重重一放。
李狗蛋,以前常和金老婆子的儿子金胡子混,没少干些偷鸡摸狗的事,可以是在古村长棍棒下长大的。
一见古村长发火,立马条件反射似地缩了缩脖子。
但金老婆子却是不在乎,轻哼一声道:“村长这是自己当了管事,就不管我们村里饶死活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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