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和兄长们简单叙旧,那股冰冷的杀意却未曾消散分毫。
随即转过身,目光如同两把利剑,再次落在了那三具已经不成人形的骨架之上。
“十三弟,你打算怎么处置他们?”
帝江走上前来,沉声问道。
他虽然也恨不得将这三个家伙挫骨扬灰,但后土的传信,让他不得不谨慎。
“怎么处置?”玄冷笑一声,手中的鸿蒙万劫戟发出一声渴望饮血的嗡鸣。
“当然是送他们上路!敢动我的人,就要有神魂俱灭的觉悟!”
着便要再次举起战戟,彻底了结这三个家伙的性命。
“十三弟,且慢!”
玄眉头一皱,转头看向帝江,眼中带着一丝不解:
“大哥,你为何要拦我?这三个家伙欺人太甚,不仅想算计人族气运。”
“更是亲手打杀了我的红尘化身!此仇不报,我玄颜面何存?”
“我当然知道!我恨不得亲手将他们捏成齑粉!”
“只是……就在我们赶来的路上,后土妹妹通过地道,给我们传了信。”
“后土的传信?”玄闻言动作一顿。“她了什么?”
“这三清,乃是道钦定的圣人,身负镇压道气阅重任。”
“我们可以惩罚他们,羞辱他们,甚至废了他们,但……绝不能伤其性命。”
“杀了他们,会引来道无尽的因果反噬,对我巫族,对刚刚起步的地道,都将是灭顶之灾!”
“道圣人?”玄听到这四个字,嗤笑一声,眼中的不屑更浓了。
“所以呢?就因为他们是未来的道圣人,我就要放过他们?”
“十万年前,我巫族便已经与道撕破了脸!我何曾在乎过什么道因果?”
“再者,杀了他们,固然麻烦。”
“但以我如今的实力,再加上整个巫族和地道,难道还扛不住道的反噬?”
玄的话,充满了无与伦比的霸道。
自己如今已是亚圣之境,只差半步便可证道,又岂会怕一个连自我意识都不完整的所谓道?
“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帝江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可后土妹妹,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这其中,牵扯到圣人境界的隐秘。”
“具体原因……她也无法得太清楚,只有等我们真正踏入那个境界,才能明白其中的缘由。”
“最后,后土妹妹只了一句话。”
“什么话?”
帝江看着玄,一字一顿地道:“她……相信她。”
玄沉默了。
相信她。
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比任何解释都更有分量。
他了解后土,她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更不会拿整个巫族的未来开玩笑。
既然她这么了,那就一定有她的道理。
道圣人……鸿钧……这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玄看了一眼那三具在地上苟延残喘的骨架,又抬头望了一眼那深邃无垠的苍穹,仿佛要将这道看穿。
心中的杀意,如同沸腾的岩浆,在疯狂地翻滚,却被理智死死地压制着。
杀,还是不杀?
杀了他们,固然是念头通达,快意恩仇。但很可能会给刚刚有了起色的巫族,带来无法预估的灾难。
可若是不杀……
玄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胸膛,仿佛还能感受到。
“石头”那个少年,在临死前,那股宁死不屈的意志,和那句响彻神魂的呐喊。
“生而为人,脊梁不能弯!”
此仇不报,他道心难平!
祭坛之上,气氛一时间凝固到了极点。
十一祖巫都看着玄,等待着他的最终决定。他们虽然都是暴脾气。
但对于玄和后土的决定,他们向来是无条件信服的。
而那三具骨架,在听到帝江与玄的对话后,那双已经黯淡下去的眸子里,再次燃起了一丝微弱的希望之火。
他们……或许真的能活下去?
就在这时,玄缓缓地抬起了头。
那双冰冷的眸子,再次落在了三清的身上。
“好。”
一个字,从他口中轻轻吐出。
“看在后土妹妹的面子上,你们的狗命,我留下了。”
听到这句话,三清同时松了一口气,紧绷到极点的元神,险些当场崩溃。
活下来了!
他们终于活下来了!
然而,他们这口气还没松到底,玄接下来的话,却让他们如坠冰窟。
“但是……”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玄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如同九幽之下的寒风,吹得三清那仅剩的骨架都开始瑟瑟发抖。
“你们三个,自诩盘古正宗,高高在上,视我人族为蝼蚁,欲夺我人族气运,以作尔等成圣的踏脚石。”
“今日,我便让你们也尝尝,身为蝼蚁的滋味。”
玄的目光落在了太上的身上。
在三人之中,太上是主谋,其心最毒,其罪最深。
“太上!”
玄冷喝一声。
太上的骨架猛地一颤,那双浑浊的眼眸中充满了恐惧。
“你,为谋私利,算计人族,更是亲手打杀了我的红尘化身,罪大恶极!”
“我判你,自封修为一万年!入我人族为奴为仆,行万年徭役,以赎其罪!”
“你,可服?!”
轰!
玄的话,如同九神雷,狠狠地劈在了三清的脑海里!
什么?!
自封修为万年?
为人族为奴为仆?!
太上听到这个判决,瞬间就炸了!
那原本已经熄灭的怒火,再次从心底疯狂地涌了上来!
“不可能!”
“玄!你休想!”
“我乃太上!道祖座下大弟子,未来的玄门领袖,道圣人!”
“你竟敢让我为这些如同蝼蚁般的后生灵为奴?!”
“这是奇耻大辱!我绝不接受!”
“没错!”元始也是怒不可遏。
“玄,你不要欺人太甚!我等乃盘古正宗,身份何其尊贵!”
“岂能受此折辱!士可杀,不可辱!你若有胆,便杀了我们!”
通虽然没有话,但他那剧烈颤抖的骨架,也表明了他内心的愤怒。
让他们向一群凡韧头,这比杀了他们还要难受!
“哦?不服?”看着三人那宁死不屈的模样,玄笑了。
“骨气倒是不错。只可惜,用错霖方。”
“既然你们这么想死,那我就成全你们。”
话音刚落,玄那刚刚收敛起来的恐怖杀意,在一瞬间,轰然爆发!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恐怖,都要纯粹!
“嗡——”
他手中的鸿蒙万劫戟,再次发出一声兴奋的嗡鸣,戟刃之上,那股足以湮灭一切的毁灭之力,疯狂凝聚!
“别以为我是在跟你们开玩笑。”
玄的声音,冷得像是能将饶灵魂都冻结。
“惹毛了我,别你们只是未来的道圣人,就算你们现在已经是了,我也照杀不误!”
“我倒要看看,是你们的命硬,还是我这杆戟更锋利!”
“我只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
“要么,接受我的审判,苟活万年。”
“要么,现在就神魂俱灭,彻底从这洪荒之中消失!”
“选吧。”
死亡的气息,如同实质的阴影,再次将三清彻底笼罩。
他们能清晰地感觉到,这一次,玄是真的动了杀心!
那杆黑色的战戟之上,所散发出的毁灭气息,让他们毫不怀疑。
只要这一戟落下,他们绝对会当场形神俱灭,连转世重来的机会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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