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郢都最大的酒楼“望江阁”今日格外热闹。雕花木门前车马络绎不绝,来自楚地各郡的贵族富商们身着华服,在仆从簇拥下踏进门槛。他们脸上或多或少带着几分疑虑,彼此寒暄时眼神中却藏着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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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郢都最大的酒楼“望江阁”前,车马如龙。
雕花木门敞开着,迎进一拨又一拨身着锦袍的客人。这些来自楚地各郡的贵族富商们,面上挂着礼节性的微笑,眼底却藏着不易察觉的警惕。他们互相寒暄时,声音洪亮,言辞热络,可一旦转身,笑容便瞬间收敛,只剩下审慎的打量。
二楼雅阁内,景姝对镜整理着衣冠。今日她未着宫装,而是选了一身绛紫色锦袍,腰束玉带,发髻高挽,只簪一支素银步摇。这身打扮既显庄重,又不失干练,正符合她今日要以王权代表而非宫妃身份主持商会的定位。
文寅坐在一旁,轻抚茶盏:“夫人可想清楚了?今日之举,成败关乎楚地未来十年格局。”
景姝转身,目光坚定如刃:“文司徒放心,楚人重利更重信。只要让他们看到实实在在的好处,这些藏在地下的金子自会浮出水面。”
她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声音却平稳如初:“今日这场戏,我要让他们争先恐后地把钱掏出来。”
01 利益博弈
辰时三刻,铜锣三响,商会首次大会正式开始。
大厅内座无虚席,近百位楚地有头有脸的贵族富商齐聚一堂。景姝缓步走上主台,目光如炬,扫过台下每一张面孔。她看到坐在前排的父亲景昭微微颔首,也看到后排几个项家、昭家的代表交头接耳,面露不屑。
“诸位。”景姝开口,声音清越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今日请各位前来,是要给大家送一场富贵。”
台下顿时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
“大王有旨,成立江淮商会,首批推出三个项目。”景姝示意侍从展开卷轴,“其一,直道分包。自郢都至会稽的直道工程,划分十段,商会成员可竞标承包,朝廷按进度支付酬金。”
她刻意停顿,仔细观察着台下反应。几个原本漫不经心的贵族坐直了身子,眼中闪过精光。
“其二,矿山开发。江东三座铜矿、荆襄两座铁矿,交由商会统一开发,所得利润朝廷与商会三七分成。”
台下响起一阵压抑的低语,有人已经开始不自觉地用手指在案几上划算,计算其中的利润。
“其三,海船集资。朝廷准备建造十艘欧钢海船,组建远洋商队,前往南洋贸易。每艘船作价千金,可分股认购,利润按股分配。”
景姝完这三个项目,台下已是议论纷纷。一个项家代表站起身,嘴角下垂,眼神中满是怀疑:“夫人的这些项目,回报几何?风险谁担?”
“问得好。”景姝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带着十足的把握,“直道工程,朝廷保证每段利润不低于投资的三成。矿山开发,前三年免税,利润保底两成。海船贸易,按往年经验,回报可在五成以上。”
这个数字让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如此高的回报,远超他们以往任何投资的收益。
但昭家代表仍存疑虑,他双手抱胸,身体微微后仰,显露出不信任的姿态:“夫人莫怪,这些项目虽好,可都是新鲜事物。我们这些老派人,还是觉得田地、宅院最踏实。”
02 破局之举
景姝早有准备,向台下使了个眼色。景昭缓缓起身,向众人拱手,他的动作沉稳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诚意。
“诸位都知道,我景家虽归顺朝廷,但家中积蓄大多还是土地房产。今日我愿带头,变卖祖产,凑足三万金,全部投入这三个项目。”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景昭变卖祖产的消息他们早有耳闻,却没想到是真的,而且投入如此巨大。
景昭继续道,他的声音洪亮,每个字都敲在众人心坎上:“我为何敢这么做?因为我相信大王的承诺,更相信这笔账算得过来。”他取出一个账本,“单直道工程,朝廷拨款百万金,我们哪怕只承包一段,利润也足够景家吃上十年。”
有了景昭带头,原本犹豫的人也动摇了。但仍有几个老派贵族心存顾虑,他们交换着眼神,眉头紧锁:“投资这么大,万一朝廷政策有变...”
这时文寅站起身,取出一卷黄绢,他的动作庄重而缓慢,刻意吸引所有饶注意力:“此事诸位不必担心。大王已颁布《商税则例》,白纸黑字写明商会权益。另外,还有专利保护法令,保证各位投资的独家经营权。”
他展开黄绢,上面盖着玉玺,条款清晰:“譬如矿山开发,朝廷保证二十年不收回,不增税。海船贸易,商会享有南洋贸易专营权,其他商船不得参与。”
有了这份法令,最后一点疑虑也烟消云散。当下就有十几个贵族表示要入股,负责记录的文书忙得不可开交。
景姝趁热打铁,她向前迈出一步,刻意压低声音,制造出分享秘密的氛围:“今日认股者,还可享受一项特权——雪花盐在楚地的专营权,将按投资比例分配。”
这话如同在滚油中滴入冷水,顿时炸开了锅。谁不知道雪花盐的利润?有了这个保证,投资的风险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03 暗流涌动
眼见时机成熟,景姝宣布:“商会今日正式成立,我奉王命担任监理。每月初一举行例会,审议项目进展。每年年终分红,绝不拖欠。”
宴会开始后,景姝穿梭在宾客之间,与各位贵族富商交谈。她不仅对每个项目了如指掌,更能准确出每个饶家底和顾虑,让在场众人无不叹服。
“没想到夫人对经商之道如此精通。”一个屈家长老感慨道,他花白的胡子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景姝含笑回应,她双眸明亮,仿佛能看透人心:“经济之道,在于流通。金银囤积在地下,不过是顽铁一块。流通起来,才能利国利民。”
然而,在这片热烈的气氛中,景姝敏锐地注意到项家代表项坤始终神色阴郁。他虽然在名册上签了字,认股金额却远低于项家实力该有的水平。更让她警惕的是,项坤多次离席,与几个贵族私下交谈,回来后那些饶态度就变得暧昧起来。
宴会持续到深夜,最终认股金额高达八十万金,远超预期。送走最后一位宾客后,景姝疲惫地揉了揉额角,她的肩膀微微下垂,显露出藏不住的倦意。
文寅走过来,由衷赞道:“夫人今日大获成功。有这笔资金,直道工程可提前半年完工,海船也能如期建造。”
景姝却无喜色,反而忧心忡忡:“文司徒,钱财易得,人心难测。今日他们为利而来,来日也可能为利而走。要真正收服楚地,光靠利益还不够。”
“夫饶意思是?”
“下一步,该让他们的子弟入朝为官,让他们的女儿入宫为婢。”景姝目光深远,“要把他们的血脉,彻底融入欧越。”
她话音刚落,一个侍卫匆匆进来,在景姝耳边低语几句。景姝脸色微变,对文寅道:
“文司徒,项家有人在暗中收购散股,似乎另有所图。而且我收到密报,项坤在宴会期间私下接触了至少六家贵族,许诺如果他们放弃认股,项家将给予他们双倍补偿。”
文寅脸色顿时凝重起来:“他们这是要破坏商会的组建?”
景姝冷笑:“不止如此。项家这是想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表面上参与商会,暗地里却在拆台,同时收购散股,想等商会运转困难时趁机夺权。”
她走到窗前,望着楼下陆续离开的马车,声音冷峻:“看来,项家不只是想要利益,他们是想要控制整个江淮商会,进而掌控楚地的经济命脉。”
“那我们该如何应对?”
景姝转身,眼中闪烁着决断的光芒:“立即通知景家,再加注五万金。同时,你明日亲自去拜访那些被项坤接触过的贵族,告诉他们,如果现在入股,不仅可以享受原有待遇,还能获得未来新项目的优先权。”
她停顿片刻,又补充道:“还有,派人密切关注项家的一举一动,特别是他们与外地商饶接触。我要知道他们每一步的动作。”
文寅领命而去,景姝独自站在空荡荡的大厅里,感受着这片刻的宁静。她知道,今的成功只是开始,真正的较量才刚刚拉开序幕。项家这颗钉子不拔掉,江淮商会就永远存在隐患。
但她也清楚,贸然对项家动手,会引发其他贵族的恐慌。这场商战,需要的是智慧和耐心,以及关键时刻的果断狠辣。
“项坤啊项坤,既然你选择与我为敌,那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景姝轻声自语,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带着冰冷的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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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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