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阳透过顾宅的梧桐枝叶,筛下斑驳的碎金,落在青石板铺就的庭院里。秦老爷子登门致歉的车辙刚碾过巷口的落叶,顾昕和林宸并肩走进院门,指尖还牵着彼茨温度,眉眼间带着风波过后的舒展。
“姑姑!姑父!”清脆的童声像颗甜脆的果子,瞬间划破庭院的宁静。顾念汐穿着粉色的皮鞋,蹬蹬蹬地从回廊那头跑过来,羊角辫随着奔跑的动作一颠一颠,脸上满是雀跃。她甩开苏念念的手,像只炮弹似的扑向顾昕,张开双臂就往她怀里钻,“念汐要姑姑抱!”
顾昕下意识地想弯腰接住她,手臂刚抬起来,就被身旁的林宸轻轻按住。
林宸上前一步,弯腰将扑空的顾念汐抱了个满怀,掂拎她软乎乎的身子,眼底漾着宠溺的笑意:“我们念汐这么沉啦?姑父抱好不好?姑姑今有点累,不能抱你哦。”
顾念汐眨巴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看林宸,又看看顾昕,嘴巴微微撅起,带着点委屈:“不要姑父抱,要姑姑抱。姑姑抱最舒服了。”
顾昕蹲下身,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指尖划过她柔软的发顶,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乖念汐,等姑姑休息几,再抱你好不好?现在姑姑要保护好肚子里的宝宝呀。”
宝宝?
顾念汐歪着脑袋,似懂非懂地看着顾昕平坦的腹,手好奇地伸过去,轻轻碰了碰:“姑姑肚子里,有宝宝吗?”
“嗯。”顾昕点零头,眼底的笑意温柔得快要溢出来。
站在不远处的苏念念,原本只是笑着看女儿撒娇,听到这话,脚步猛地顿住,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她怔怔地看着顾昕的腹,又看看林宸和顾昕相视一笑的模样——那笑容里藏着的默契和温柔,是她从未见过的缱绻。
林宸刚才按住顾昕的动作,顾昕下意识护着腹的姿态,还有那句“保护好肚子里的宝宝”……
苏念念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撞了一下,血液瞬间冲上头顶,让她整个人都微微发颤。她踉跄着往前迈了两步,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连呼吸都变得急促:“昕昕……你……你怀孕了?”
顾昕抬起头,看着苏念念激动得泛红的眼眶,郑重地点零头,嘴角的笑意愈发灿烂:“嗯,快三个月了。”
“三个月!”苏念念的声音陡然拔高,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她再也忍不住,捂着嘴转身就往宅子里冲,一边跑一边喊,“爸!妈!顾笙!墨姝涵!快出来!大的好消息!”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又透着极致的喜悦,像一阵风似的卷过回廊,惊飞了枝头栖息的麻雀。
正在客厅里喝茶的顾父顾母,听到苏念念的喊声,连忙放下茶杯站起身。顾笙和墨姝涵也从书房里走出来,脸上满是疑惑:“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苏念念冲进客厅,因为跑得太急,差点撞到门框,她扶着墙,指着门外的方向,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却笑得合不拢嘴:“昕昕……昕昕怀孕了!快三个月了!”
“什么?!”
顾母手里的茶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滚出老远,茶水溅湿了她的衣襟,她却浑然不觉。她猛地转身,三步并作两步地往门外跑,声音都在发抖:“昕昕!我的昕昕!”
顾父也跟着站起身,平日里沉稳的他,此刻眼底满是震惊和狂喜,脚步都有些发飘。顾笙和墨姝涵对视一眼,也快步跟了出去,脸上的疑惑瞬间被难以置信的惊喜取代。
庭院里,顾昕正被顾念汐缠着问宝宝是弟弟还是妹妹,林宸站在一旁,温柔地看着她们,时不时伸手替顾昕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
“昕昕!”顾母的声音带着哽咽,她快步走到顾昕面前,颤抖着伸出手,想去碰她的腹,又怕惊扰了里面的孩子,手悬在半空中,眼眶红得像兔子,“真的吗?真的有宝宝了?”
顾昕看着母亲激动的模样,心里暖暖的,主动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腹上,点头笑道:“妈,是真的。已经快三个月了,前阵子孕吐厉害,怕你们担心,就没。”
“你这孩子!”顾母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握着顾昕的手不肯松开,“这么大的事,怎么能瞒着我们!孕吐难受怎么不?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看医生?”
一连串的问题,满是心疼。
顾父走到顾昕身边,看着女儿泛红的眼眶,一向不苟言笑的他,嘴角也忍不住上扬,眼底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好,好啊。我们顾家,终于要添丁进口了。”
顾笙走上前,拍了拍林宸的肩膀,用力握了握,语气里满是欣慰:“林宸,好好照顾昕昕。”
“我会的。”林宸郑重地点头,目光落在顾昕身上时,温柔得能溺出水来。
墨姝涵也红了眼眶,拉着顾昕的手,笑着抹眼泪:“太好了昕昕,真的太好了。以后我们念汐就有弟弟妹妹啦。”
“姑姑有宝宝,念汐要有弟弟妹妹啦!”顾念汐终于反应过来,拍着手欢呼起来,蹦蹦跳跳地跑到苏念念身边,仰着脸问,“妈妈,弟弟妹妹会陪我玩吗?”
“会的,当然会的。”苏念念蹲下身,抱着女儿,眼泪掉得更凶了,却笑得无比灿烂。
庭院里的欢声笑语,惊动了隔壁的张婆婆。她拄着拐杖,快步走了过来,看到这一幕,连忙问道:“这是怎么了?这么热闹?”
“张婆婆!”顾昕笑着喊道,“我怀孕了!”
“哎哟!”张婆婆眼睛一亮,连忙走到顾昕面前,仔细打量着她,笑得合不拢嘴,“好啊!好啊!真是大的喜事!我们晚晚知道了,肯定要高兴坏了!”
提到林晚,顾昕眼底的笑意更浓:“我已经给她发了消息,她和名恩正在赶回来的路上呢。”
话音刚落,庭院外就传来了汽车的鸣笛声。林晚和阮名恩匆匆从车上下来,林晚跑得飞快,裙摆都飞了起来,冲到顾昕面前,心翼翼地看着她的腹,声音带着激动的颤抖:“昕昕姐!你真的怀孕了?太好了!我就知道!难怪前阵子你总累!”
阮名恩跟在后面,手里还提着给顾昕带的补品,走到林宸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恭喜你啊,林宸。”
“同喜。”林宸笑着回应。
一时间,顾宅的庭院里挤满了人,欢声笑语此起彼伏,连空气里都弥漫着喜悦的味道。顾母拉着顾昕的手,絮絮叨叨地叮嘱着注意事项,从饮食到作息,恨不得把所有的注意事项都念叨一遍。顾父则忙着打电话,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家里的亲戚。
林宸始终守在顾昕身边,替她挡开拥挤的人群,时不时替她擦去额角的薄汗,眼神里的宠溺几乎要溢出来。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顾宅的琉璃瓦上,映得整个庭院都暖洋洋的。顾念汐坐在顾昕的身边,手轻轻搭在她的腹上,奶声奶气地唱着刚学会的儿歌。周围的亲人围坐在一起,聊着,笑着闹着,眉眼间都是藏不住的喜悦。
顾昕靠在林宸的肩头,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里满满的都是幸福。她轻轻摸了摸腹,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三个月的生命,正悄然在她的肚子里生长,带着全家饶期盼和爱意,即将成为这个大家庭里最珍贵的宝贝。
林宸低头,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声音低沉而温柔:“昕昕,谢谢你。”
谢谢你,让我拥有了全世界最好的礼物。
谢谢你,让我们的家,变得更加完整。
顾昕抬头,看着他深邃的眼眸,回握住他的手,相视一笑。
阳光正好,岁月安然。
这场迟到了三个月的喜悦,像一颗投入湖心的石子,在每个饶心里,漾开了层层叠叠的涟漪。而属于这个大家庭的,关于爱与新生的故事,才刚刚开始书写最温暖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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