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一切收拾妥当,曼娘回了绮霞苑已经二更了,卫姨妈已经哄着念安睡下了,金妈妈还拢着炭盆看着火等她们回来。
曼娘进屋金妈妈上前帮她脱下斗篷拿在手里,琉璃和琥珀酱钥匙和账簿又收好了,曼娘念叨:“幸好这没出什么事儿,大娘子这次知道利害了也配合着,希望以后又别出什么幺蛾子就是。”
又问道:“你和慧意商量定了吗?明是怎么个行事?”
金妈妈回道:“娘走了,奴婢将自己的事情拣着同卫姨妈了,只是没身世和王府的事儿。”
曼娘伸手烤着火,头也不抬道:“那是应该的,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再也没必要知道那些,不妨事。”
金妈妈又道:“我们商议着明就让卫姨妈扮作个珠宝商,姨妈是扬州口音,那边珠宝也多,这样倒也合理,到了就将那玉锁送进去,若是的话她肯定会召姨妈进府,到了里面就好了。”
曼娘点点头,“一同跟着去的人可选好了?”
“奴婢思量了一番,咱们院子里有几个新到的丫头子,就让她们跟着就是了,明儿早上就让盯着康府的人留意着,瞅个不起眼的时机送去。”
“行,就这么着吧,你也别急,不管是不是的,明若是顺利就有信儿了,这么多年你也算没白熬。”
金妈妈笑道:“谢谢娘成全,若是真的,我们姐妹二人定当尽心竭力辅佐娘以报娘的恩德。”
“快别这话,咱们都是一起的,大家好也是一起,坏也是一起,这话倒是见外了。”
曼娘缓了会儿歇了过来,又张嘴打了个哈欠,“行了,今也够忙的了,先下去歇着吧,明就等着好消息就行了。”
金妈妈满眼感激道:“谢娘吉言。”
又上来亲自伺候洗漱换衣了,待曼娘睡下,吹疗才放心离去。
曼娘在外面吹了冷风,倒冻精神了,脑海中想着今日发生的事情,回忆着卫姨妈的话,心里还觉得有了丝丝暖意,又想着大娘子刚才那副表情,她自己作事失了权,也别怪别人顶上,现在事情刚出,她心里还有些许愧疚,再过段时间淡忘了肯定又要夺权。
大娘子是靠着娘家根深不倒,这会儿自己的娘家人虽然已经来了,但地位低下,能靠上盛家这棵大树就不错了,跟那些世家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得赶紧想个办法让卫家翻过身来,只有世道乱了,权利才会重新分配,卫家这种毫无根基的人才能爬得最快,要想个办法将人忽悠着去禹州跟着赵宗全不可,想个什么办法呢?
曼娘翻来覆去,辗转反侧,一时想着办法,一时又幻想着成功之后的生活,越想越兴奋,直到五更才略感到困意,合上眼睡去。
金妈妈也是一夜没睡好,本来是挺开心的,又怕空欢喜一场,又怕妹妹过的不好,东想西想的越想心里越没底儿,只盼着赶紧亮了早些知道消息,就算是坏消息也能落实了心里这块大石头。
曼娘因熬夜起的稍微晚些,刚起来收拾的时候就看见金妈妈已经给卫姨妈装扮好了,正站在一边喋喋不休地嘱咐着进府之后要注意些什么,还有康姨妈长什么样子,要是不幸见了她要如何话才能躲过去。
念念在旁边仰着个脑袋看着娘亲这新奇的打扮,摸摸这里,瞅瞅那里,还踮起脚尖摸头上的发饰。
曼娘开怀笑道:“不是我,这会儿也太早了些,街边卖粥的铺子怕是才开门,现在就扮上要等到什么时候才去呢?”
金妈妈不好意思地笑笑,“奴婢先给姨妈装扮上,让她熟悉熟悉,免得生疏了让人看出破绽。”
卫姨妈转头看向曼娘道:“姐姐别金妈妈那么多年没见到妹妹了,我昨日刚下了船也急急忙忙拿着东西就往盛府赶,管他黑白日的巴不得一下船就见到呢。”
曼娘笑道:“那你不早点带个信儿,我让人在码头等着,扬州的船来了我亲自驾马过去接你去!”
“哎呀,姐姐真别,昨日哥哥还笑话我心急呢,结果他一转头就雇了个车,要是姐姐真来,那还没看见人呢,我们就到了盛家了。”
这番话逗得曼娘大笑,她又走过来仔细看了看卫姨妈的装扮,故意打趣道:“我看也不必扮个珠宝商了,干脆找件粗布麻衣套上再找个担子扮成卖炊饼的,不定这会儿都见到真佛了。”
“姐姐惯会笑,人家高门大院的吃炊饼啊?”
曼娘道:“怎么不吃?主子们不吃看门的下人吃啊,你就拿几个饼过去给他们,是金娘的远房亲戚来了,让通传一声,不定真能成呢。”
卫姨妈笑道:“那要不成呢?金娘一听就没这号穷亲戚让人乱棒给我赶出来,我第二又扮成个有钱的珠宝商去攀亲戚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都不用主子,看门的下人先将我赶出来了。”
众人闻言又笑了一场,金妈妈的紧张倒是随着笑声散了不少。
吃过早饭后,又略坐了一会儿,金妈妈就亲自带着卫姨妈和丫头们出门去了,路上又嘱咐了许多话,卫姨妈拉着她的手道:“你放心,你既然信任姐姐和我,我就必将此事办成,你别紧张,到了门口我们先看看,你就在马车上坐着,要是呢,她肯定也着急,咱们就约今的,保管能见到。”
金妈妈叹道:“奴婢自然是相信娘和姨妈的,只是近乡情更怯,眼看着要成了,倒又些担忧了,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怨我,我那会儿要是誓死不从不定真能留下来呢。”
卫姨妈安慰她道:“快别这么想,都是迫不得已,我姐姐也是当年被迫来了盛家,既然现在都已经这样了,那就多想想以后的事情,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多想无益。”
着话晃晃悠悠已经到了康府侧门,这会儿已经过了卯时,太阳正好,康府门口有几个厮正靠着墙晒太阳呢。
卫姨妈拿了东西,下了车,带着两个丫头上前去话。
金妈妈在车里将帘子掀开一道细缝仔细瞅着。
卫姨妈先叫了一个子来,给他塞了几个钱,又了一些话,那子又找了人耳语了一番,回了姨妈几句话转身进门去了。
过了好大一会儿,出来个丫鬟,将姨妈盒子里准备的珍宝一一看过了,又挑了几个拿进府去。
这一来二去,将近一个时辰都过去了,连门都没进去。
又过了不知多会儿,出来一个衣着艳丽的大丫头将卫姨妈才请了进去。
金妈妈放下帘子耐心等着,既然能将人请进去,那大抵就是了,不过金妈妈还是心里跟打鼓一样,忐忑不安的,一炷香的时间能锨好几十回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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