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佳节，不仅朝廷官员放假休沐，各个有头有脸的府里也给了下人们假期，有的回家探亲，有的吃喝游玩，有管的不严的府里还有下人们偷着喝酒赌钱好不热闹。
朱楼就混在这群人中间打探消息，有时候陪那些婆子几句话就能问个七七八八，不过都是些无用的消息，只是打听到了康府确实有个姓金的娘，至于叫什么名字，从哪儿来的一概不知。
朱楼还是花了几个钱请了个康府的婆子吃酒这才打听到那金娘是府里的宠妾，不过膝下只有一个女儿，其他的也问不到了。
于是在初五这终于回来将这些消息都告诉了曼娘和金妈妈，想着先问清楚再去外面碰碰运气。
曼娘听了沉思道：“怪不得那贱人恨成那样，这金娘膝下只有一个女儿还这样得宠，那肯定是有手段的。”
琉璃和琥珀心有灵犀地对视了一眼，又双双低下头不语。
金妈妈听到终于有了一丝希望，激动得难以形容，直拽着朱楼就问，朱楼知道的也不多只不过翻来覆去都是那些话，金妈妈也不厌其烦地三遍五遍地听着。
待冷静下来又跪下恳切道：“求娘开恩，奴婢就只有这一个妹妹，从疼到大的，这时候听到有她的消息，我恨不能现在就去康家看看到底是不是她，要是姐妹相认，我这一辈子死了也无憾了。”
“可奴婢人微言轻，康府深宅大院也进不去，要是凭手段混进去也必定耗费不少时日，求娘帮帮忙，能让我与妹妹相见，到时候就算不是她我这心里也有个着落。”
着声音越来越低，好像是自己妄想了一样。
曼娘忙道：“你别急，既然现在有了线索就好办了，那王若与恨成那样，她又姓金，那八成就是了，她现在是康府的宠妾，又跑不了，咱们一起想个办法就是了。”
金妈妈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琥珀听了半，上前问道：“妈妈与妹妹之间可有什么信物吗？或者只有你们两个人知道的暗语什么的，若真是金娘，那她知道了姐姐的下落，肯定也会主动出来相认的。”
这一番话倒是给金妈妈提了个醒，她怔了怔，连忙顺着脖子从里衣内掏出来一个圆润饱满的羊脂玉锁，摘下托在帕子上让众人观看。
“这是母亲的陪嫁，一共有两个，妹妹出生后母亲也给了她一个，还请了匠人在背面刻了我们各自的名字，保佑一生平安顺遂的。”
“我这个背面是个恩字，她那个背面是个芊字，时候我就喊她芊儿。”
曼娘将那白玉平安锁接过来看了看果然如她所。
金妈妈道：“这么多年见不着她，也不知她过的好不好，这个锁也是留了个念想，就算过得再苦也从未想着把它当了换钱，幸好它也没被别人抢了去。”
曼娘将玉锁还给金妈妈，她略想了想缓缓道：“既然有了信物就更好办了，虽然妾室不能在正式场合抛头露面，但是还可以出门的，她既然是宠妾，那肯定衣食供应不缺的。”
又转头看向金妈妈道：“我有两个主意，一个是叫人拿了玉锁在康府门口守着，她要是出门就想办法上前给她看，若是正好约个地方详谈，若不是干脆就成是卖首饰的。”
“第二个就是，找一个可信又面生的人装成琳琅阁或者锦记绸缎庄的下人是有时心首饰布料拿上门，直接去康家找她。”
“第一种比较稳妥，只是不知道她何时出门，可能等的时间会久一些，最迟可能要拖到十五了，这第二种的话冒险一些，什么时候都能去，比较快速，就是找这么个人有些难，康家经常来，咱们院里这些能扛住事儿的都混脸熟了，我看要不就等着我那个妹妹来了再，反正她这一两也就到了，让她去倒是合适。”
金妈妈忙道：“哎呀，这怎么好劳烦娘亲妹子呢。”
曼娘笑道：“何谈劳烦呢？我们家也是苦出身，只不过家里男人比别人家多读了几本书，我那妹子在家也是种地，来了京城有不少要学的呢，更何况那康家的王若与跟咱们不对付，若发现了她什么把柄正好治一治她。”
琥珀道：“那我现在就让人在康府门口盯着，若碰上金娘出门立马回来禀报。”
曼娘点点头，又问琉璃道：“那王家姐妹搞的什么鬼你可有查到？”
琉璃回道：“奴婢查了几，今日正好有了眉目，只是还不确定，所以就没敢轻易禀报娘，想着待确定了再呢。”
“你直接吧，咱们之间也没必要遮遮掩掩的，你办不好我又不会怪你，尽管。”
琉璃道：“奴婢在葳蕤轩有个交好的伙伴，她是葳蕤轩的粗使丫鬟，平时也进不去主屋，知道的不多，她只了有一次洒扫时听家大娘子吩咐刘妈妈去拿着银票兑银子，她还以为等刘妈妈回来时自己还要帮着拿东西呢，可巧刘妈妈回来时她还在院子里，见刘妈妈两手空空心下觉得纳闷。”
“她将这事儿与奴婢了，奴婢就找了个人跟着刘妈妈，她只要去钱庄就偷摸跟在后面，只见刘妈妈取了银子并未自己拿，而是交给了康家的那个管事的，叫祁大的，听是康姨母的陪嫁女使，祁妈妈的大儿子，就是他叫人抬到康家去了。”
“奴婢也让人留意探听了，也在康家门口蹲了数日，似乎是康姨母用这些钱去放贷了，每次收回来的利息就会派人送到咱们府。”
曼娘沉思道：“那就是大娘子拿了府里的钱去给她娘家姐姐放贷牟利了？”
琉璃点点头，“金妈妈被打那日送过来的银两可不少，按照那个利息来算的话，康姨母和大娘子是在联手放印子钱。”
“娘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曼娘看着她示意她继续。
琉璃道：“我时候在庄子上也见过不少借了钱因利钱太重还不上的，被逼得卖自家田地还是好的，还有人因为还不起卖儿卖女，家破人亡的。有个童谣是那么唱的：印子钱，一还三，利滚利，年年翻，一年借，十年还，几辈子，还不完。”
“印子钱就没有不沾血的，所以奴婢觉得此事事关重大，就想着把事情调查清楚了再报给娘。”
曼娘闻言倒是愣了许久，真是出身决定了眼界。
时候缺衣少食的穷怕了，三吃不了一顿饱饭，为了生计才去卖唱，当年从一个低贱的卖唱女傍上侯府的公子，只想过上好日子，当上侯府的正妻，一辈子荣华富贵，吃穿不愁，结果所有人都她心术不正，最后昌哥儿死了绝了指望才发了疯见人就咬。
这些出身名门的官眷，过着吃喝不愁的日子，还想着从穷人身上榨油水，逼死了多少人，自己这种别炔住了出路才动手的，在这些人面前还真是巫见大巫了，人家无冤无仇都能仗着权势将百姓置于死地，自己这种算什么，顶多算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了。
金妈妈道：“怎么能有这样的事儿，这可是朝廷明令禁止的呀，但凡发现那可是重罪，历朝历代，这都是关乎民生的大事儿啊，大娘子怎么能糊涂到如簇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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