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端起酒杯，起身朝着那两人走去，神色恭敬地道：“两位大哥，打扰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两人愣了一下，转头看向唐晨。见他年纪轻轻，却气度沉稳，不似寻常修士，两人也不敢怠慢，纷纷举杯示意：“兄弟有事？”
“方才听闻两位大哥谈及顾莫顾大师，”唐晨目光诚恳，“不知这位顾大师，是否是一位须发皆白、平日里总爱穿着灰色道袍的老者？”
“哦？兄弟也认识顾大师？”中年男子有些意外，随即点零头，“正是。顾大师常年穿一件灰色道袍，手里总捏着一支灵纹笔，虽遭贬斥，却依旧带着股文人风骨。”
唐晨心中最后一丝疑虑也烟消云散，这位顾莫大师，定然就是他的老师顾老！
他强压下心中的激荡，再次举杯：“实不相瞒，顾大师对我有恩。方才听闻他的过往，心中不胜唏嘘，这杯酒，我敬两位，多谢告知。”
两人见他言辞恳切，也纷纷与他碰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兄弟不必客气。”对面的男子叹了口气，“顾大师的符道确实没得，当年我还求他在我法器上刻画过一种灵纹，若非那灵纹，我早已死在妖兽口郑后来得知，顾大师给我刻画的是双重叠加灵纹，可惜啊，只因得罪了人，落得如今这般下场。”
“是啊，”中年男子也收起了之前的轻慢，“郡工会的会长心胸狭隘，睚眦必报，顾大师落到这步田地，多半是挡了他的路。”
唐晨默默听着，心中对那位隆灵郡工会会长的厌恶又深了几分。他再次敬了两人一杯，简单聊了几句关于大衍城大赛的事，便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
此刻他已无心再慢慢品尝酒菜，匆匆吃了几口，便结了账，朝着客栈二楼走去。推开客房的门，唐晨反手将房门关上，周身的气息瞬间沉了下来。
他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渐暗的色，眼中寒光闪烁。
五年前被打压，五年未敢参赛……顾老在唐汪镇看似悠闲，怕是无时无刻不在承受着这股屈辱。而自己，竟是到今日才知晓这一牵
“老师……”唐晨低声呢喃，握紧了拳头。
他想起了顾老赠予他《聚灵精神法》时的郑重，想起了顾老鼓励他参加大赛时的期许，想起了顾老离别时对他的一句话，“到达二品聚灵符师，为师还要拜托你一件事。”
原来，那句嘱托背后，藏着这么多不为人知的辛酸。
“您放心。”唐晨望着大衍城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这次大赛，我定不会让您再受半分委屈。那些曾经打压您的人，我会一一讨回来！”
他不是鲁莽之人，却也绝不是任人欺凌之辈。顾老是他的领路人，是他的老师，这份恩情，他必须报答；这份屈辱，他必须为老师洗刷！
唐晨盘膝坐在床榻上，没有立刻修炼，而是取出了那支顾老赠予他的灵纹笔。灵纹笔依旧温润，笔锋锐利，仿佛能划破虚空。
他运转《聚灵精神法》，万相之力沉入灵纹笔之中，仿佛感受到了顾老当年画符时的心境有骄傲，有不甘，有愤怒，却唯独没有放弃。
“三品灵阵刻画，对现在的我来，已是信手拈来。”唐晨眼中闪过一丝自信，“但这还不够。要想在大赛中脱颖而出，要想让那些人无话可，我必须拿出更强的实力，画出更高品阶的灵阵！”
他的万相之力愈发凝练，符道感悟在心中飞速流转。这些时日的修炼，尤其是在麓山参悟《玄真经》后，他对地灵力的掌控愈发精妙，这对符道而言，无疑是大的助力。
“或许……我可以尝试冲击四品聚灵符师！”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便再也无法抑制。
四品聚灵符师，在东玄域已是真正的大师级别，足以让任何势力侧目。若是能在大赛中画出四品灵阵并赋予其地灵气，别是隆灵郡工会的会长，就算是聚灵塔的副塔主，也要给几分薄面。
“就这么办。”
唐晨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他取出随身携带的灵纸与朱砂，将灵纹笔饱蘸朱砂，凝神静气。
窗外夜色渐浓，客房内却亮起一道柔和的灵光。灵纹笔在灵纸上游走，留下一道道玄奥的符纹，灵力与万相之力交织，渐渐凝聚成一张灵阵的雏形。
这一夜，唐晨没有休息，沉浸在符道的世界中，不断打磨着自己的技艺。他要以最好的状态，前往大衍城，去赴那场迟到了一年的约定，去为老师讨回公道，去在聚灵符师大赛的舞台上，绽放属于自己的光芒。
快亮时，一张闪烁着淡淡金光的三品巅峰灵阵《幻心阵》，悄然悬浮在唐晨身前。灵阵上的符纹灵动流转，比之以往，多了几分《玄真经》的圆融意境。
唐晨缓缓收笔，眼中闪过一丝满意。
“大衍城，我来了。”
他将灵阵收好，推开房门，迎着第一缕晨曦，朝着城外走去。身形化作一道流光，朝着大衍城的方向疾驰而去，速度比来时更快，也更坚定。
踏入大衍城的那一刻，唐晨便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
宽阔的街道两旁，店铺鳞次栉比，摊位连绵不绝，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与隆灵郡城不同，这里的摊位上摆放的商品，几乎都与符师相关，泛黄的灵纸、闪烁着灵光的符墨、刻满纹路的灵纹笔，还有叠放整齐的一品符箓、绘制着复杂图案的二品灵纹、甚至能看到三品灵阵的草图。
“一品爆炎符，十块下品灵石！”
“上好的千年灵藤笔，画二品灵纹绝佳，只换不售！”
“三品聚灵阵，能加速三成修炼速度，错过今日再等一年！”
吆喝声不绝于耳，来往的行人中，十有八九都穿着符师特有的银白色长袍，胸前佩戴着代表品阶的胸章，或高谈阔论符术心得，或驻足挑选灵材，眉宇间都带着几分身为符师的自豪。
唐晨一路走，一路看，眼中满是惊叹。这才是聚灵符师的圣地，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灵力与符纹交融的气息，连街边的石板路上，都能看到淡淡的符文印记，显然是常年被符力滋养所致。
“果然名不虚传。”唐晨暗自咂舌，光是这街头巷尾的符师氛围，就远非麓郡或麓学院可比。
他没有过多停留，径直朝着街道尽头走去。眼看快到城中心，他拦住一个正在整理摊位的老者，拱手问道：“老人家，请问聚灵符师大赛的报名地址在哪里？”
老者抬起头，看了看唐晨，见他虽未穿符师长袍，却气度不凡，便指了指不远处一座高耸的楼阁：“看到那座刻着‘符’字的阁楼了吗？那里就是大赛报名处，不过伙子你得抓紧了，今可是报名最后一，再晚怕是就赶不上了。”
“多谢老人家。”唐晨心中一紧，连忙道谢，转身朝着那座阁楼快步走去。
报名处的阁楼果然气派，朱红大门上悬挂着一块烫金匾额，上书“聚灵符师大赛组委会”几个大字，门口有两名身着银白色长袍的修士守卫，胸前的胸章上刻着两道横杠，显然是二品聚灵符师。
唐晨走进阁楼，里面已经排起了长队，都是前来报名的年轻修士，大多与他年纪相仿，脸上带着紧张与期待。队伍前方，一张长桌后坐着几名工作人员，正在登记信息。
轮到唐晨时，负责登记的是一个身着银白色长袍的青年男子，他胸前的胸章上刻着三道横杠，三品聚灵符师。青年抬了抬眼皮，语气平淡地道：“姓名，年龄，所属势力，符师品阶，导师姓名。”
唐晨不卑不亢地回答：“唐晨，十七岁，麓学院，二品聚灵符师。”着，他取出在麓郡考核时获得的二品胸章，递了过去。
青年接过胸章看了一眼，确认无误后，在名册上记录起来，又问道：“导师姓名？”
唐晨没有丝毫犹豫，朗声道：“顾莫。”
听到这两个字，青年登记的手猛地一顿，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抬眼再次打量起唐晨，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与疑惑。他身旁的一名中年工作人员也抬起头，看了唐晨一眼，嘴唇动了动，最终却什么也没，只是示意青年继续登记。
青年收回目光，不再多问，快速将信息填写完毕，从抽屉里取出一块青色玉牌，递给唐晨：“拿着这个玉牌，两后清晨，到大衍城聚灵塔广场集合，届时会有专人引导你们入场。”
玉牌上刻着唐晨的名字，还有淡淡的符文流转，显然是用于身份验证的。
“多谢。”唐晨接过玉牌，心收好，转身离开了阁楼。
他能感觉到，在自己出“顾莫”这个名字时，周围几道目光投了过来，带着几分异样。显然，顾老的名字在大衍城符师界，并非毫无波澜。
“看来老师在这里的处境，比想象中还要复杂。”唐晨心中暗道，却没有丝毫退缩。无论前路如何，他都要带着顾老的名字，在这次大赛中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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