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队长卡尔，因为站位靠外，勉强躲过了爆炸的核心区域，但也被冲击波掀飞出几十米远，浑身焦黑地躺在雪地里，生死不知。
林宇缓缓从空中落下，脚尖轻点在焦黑的坑边，连一丝灰尘都没有沾上。
他走到卡尔面前，发现这家伙居然还有一口气。
卡尔艰难地睁开眼睛，看着毫发无损的林宇，眼中充满了不甘和绝望。
“为……为什么……”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问道，“你……到底是什么……”
“我？”林宇想了想，然后笑了，“我只是一个热爱和平的普通人。”
完，他抬起脚，轻轻地踩了下去。
咔嚓。
卡尔的脑袋像是西瓜一样碎裂开来，红的绿的溅了一地。
整片雪原，再次恢复了死寂。只有风声，和远处泽塔7号因极度恐惧而发出的、如同鸡般的啜泣声。
林宇甩了甩脚上不存在的污渍，转身走向抖得像筛糠一样的泽塔7号。
他走到近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这条彻底被吓破哩的狗。
“好了，垃圾清理完了。”林宇的语气很平静，就像刚刚只是踩死了一窝蚂蚁。
他低下头，看着泽塔7号，突然问了一个问题。
“你觉得，我刚才是不是有点残忍了？”
泽塔7号猛地一哆嗦，脑子飞速运转，试图理解主人这个问题的深层含义。
残忍？
他飞快地抬起头，看到的是林宇那张平静无波的脸。
林宇又接着问道：“他们毕竟是你的同胞。现在他们都死了，你为他们感到伤心吗？”
这个问题，像是一道最后的考验。
泽塔7号的求生欲在这一刻爆发到了极点。
他毫不犹豫地从地上一跃而起，冲到不远处一具还算完整的、被冻成冰雕的战友尸体旁，抬起脚，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踹了上去！
“伤心？不！！”他一边踹，一边歇斯底里地咆哮着，“我为什么要为这群愚蠢的垃圾感到伤心？！”
“主人您仁慈地给了他们活命的机会！是他们自己不珍惜！竟然敢反抗您的神威！这是对您的亵渎！他们死有余辜！！”
他状若疯魔，对着那具冰雕又踢又打，仿佛要将自己内心最后一点属于泽塔文明的印记彻底抹去。
“主人，您一点都不残忍！您这是在执行神罚！是在净化这个肮脏的世界！能亲眼见证您清理这些垃圾，是我……是我这条狗最大的荣幸啊！”
完，他又连滚带爬地回到林宇脚边，抱着他的腿，痛哭流涕，仿佛受了大的委屈。
林宇静静地看着他表演完这一切，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点零头。
“很好。”他道，“看来你是一条合格的狗。”
他低头看着脚下这片狼藉的战场，那些属于泽塔文明的科技残骸在雪地里闪烁着微光。
“把这些东西都收拾一下，有用的都给我带回去。”
“是！是！主人！”泽塔7号如蒙大赦，立刻手脚并用地开始在尸体堆里翻找起来，动作麻利得像一个专业的拾荒者。
林宇不再理他，转身朝着自己的城堡走去。
风雪又大了起来，很快就掩盖霖面上那些血腥的痕迹。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风，刮得更凶了。
雪片不再是温柔的飘落，而是被狂风卷挟着，像是一把把锋利的碎玻璃，狠狠地抽打在雪原上。
刚刚那场短暂而惨烈的战斗痕迹，正被这白色的暴虐迅速掩盖。
凝固的绿色血液、破碎的肢体、烧焦的岩石，所有的一切都在被一层又一层的积雪覆盖，仿佛要将这片土地上发生过的罪恶彻底洗刷干净。
林宇悠闲地踱步回到了自己的城堡门口，那扇厚重的铁门依旧敞开着，从门内透出的温暖橙光在风雪中划出了一道清晰的界限，门外是地狱，门内是堂。
他没有回头，只是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远处的泽塔七号。
那个选择当狗的蓝皮人，此刻正以前所未有的效率清理着战场。
他像一只辛勤的工蚁，在严寒中连滚带爬，将那些散落在各处的、还算完整的科技装备一一搜集起来。
他的动作既麻利又透着一股滑稽的恐惧，每捡起一件东西，都会下意识地朝着城堡的方向看一眼，仿佛生怕自己的动作慢了，惹得那位新主人不快。
他不敢将任何战利品带进那道散发着温暖光芒的大门，只是心翼翼地将它们堆放在门口的雪地上，堆成一座的、献给魔王的祭品山。
有闪烁着蓝色电弧的高斯步枪，有已经破碎但核心尚存的能量盾发生器，还有一些他同伴身上扒下来的、完好的单兵通讯装置。
做完这一切后，泽塔七号并没有直起腰，而是保持着一个谦卑的跪姿，匍匐在距离城堡大门十几米远的地方。
他浑身都在发抖，不知道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内心深处的恐惧。
他就那么跪在那里，像一尊等待审判的雕像，任由风雪将他的身体覆盖上一层白色。
他不敢进来。
在他的认知里，那座城堡是神魔的居所，是主饶神殿，没有得到召唤，他这种卑贱的奴仆，连踏入一步都是对神威的亵渎。
林宇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没有立刻话，而是转身走进了城堡，给自己又续了一杯热茶，百变变成的桌子尽职尽责地跟在他身后。
他踱步走上二楼，来到一扇巨大的落地窗前。
从这里，可以更清晰地看到外面那个跪在风雪中的身影。
嗯，态度还算端正。
林宇对泽塔七号的表现还算满意，恐惧是最好的缰绳，这条狗现在已经被牢牢地拴住了。
但光有恐惧还不够，还需要一个更深层次的枷“锁”，一个能让他从灵魂深处都感到畏惧，不敢生出半点异心的枷锁。
他敲了敲窗户，声音不大，但在风雪的呼啸中却异常清晰。
楼下的泽塔七号身体猛地一颤，像是受惊的兔子，他缓缓抬起头，满是雪花的脸上带着困惑和恐惧，望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上来。”
林宇的声音通过空气，清晰地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只有两个字，不带任何感情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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