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淮从浴室出来，腰间松松垮垮地系着浴巾，发梢还在滴水。
他随意地用毛巾擦着头发，目光扫过空荡荡的卧室，昨晚凌乱扔在沙发上的女式衣物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脚步顿了顿，走到客厅，环顾四周。
那女人，真的走了。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栀子花香气，但属于她的一切痕迹，连同她本人，都消失了。
宋时淮低声笑了一声，带着点意料之外的讶异。
他走到窗边，叹了口气。
自律了这么久，没想到居然会在酒吧失控。
更没想到，那个女人竟然就这么干脆利落地走了。
连联系方式都没有留。
倒是比他一开始想的，还要有意思得多。
……
另一边，童璐已经打车回到了自己住的酒店。
她泡在浴缸里，让温热的水流冲刷过身体，也试图洗去昨夜留下的痕迹。
在酒店里，她几乎足不出户，好好休息了几。
每就是看看电视，打打游戏。
直到皮肤恢复如初，再也看不出任何端倪，她才拿起手机，拨通了宋时予的电话，“狗，我回来啦！”
电话那头的宋时予显然很高兴。
接下来的几，他都陪着童璐在帝都四处吃喝玩乐，像所有热恋中的情侣一样。
宋时予特别喜欢在宿舍群里发他给童璐拍的照片。
她对着美食微笑的侧脸，她在景点前搞怪的姿势，她捧着奶茶专注的样子……
他毫不掩饰地炫耀，“看我女朋友，多可爱！”
这些照片和话语，让远在云滨的肖曜嫉妒得发狂。
肖曜看着手机屏幕上童璐的笑脸，手紧握成拳。
他和童璐本该好好在一起，如果不是那的失约，不是家饶态度，给童璐拍照片的应该是他。
他再也等不下去了。
于是，临近开学还有一段时间，肖曜就以学校有创新项目需要提前准备为由，买了机票，飞回鳞都。
宋时予听好兄弟肖曜提前回了学校，想着年味还没完全散尽，便兴致勃勃地跟童璐提议。
“栀栀，肖曜回来了，咱们晚上请他一起吃个饭吧？之后我转了系，我还想拜托他平时多照顾着你点儿呢。”
“好啊。”她声音平静地应道。
晚上吃饭的地方选在一家氛围不错的餐厅包厢。
席间，肖曜的话不多，大多时候，他的目光都有意无意地落在童璐身上。
看到她目光扫过哪盘菜，他就会默不作声地，假装不经意地把转盘轻轻转到她面前。
童璐则全程尽量避免与他对视，只和宋时予话，偶尔附和着笑笑。
等宋时予起身出去买单，包厢门关上，空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时，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
童璐正低头看着手机，一只手突然从桌子底下伸过来，抓住了她的手。
童璐猛地抬起头，瞪大了眼睛看向对面的肖曜，压低声音：“你干什么？”
肖曜的眼睛里像是蒙了一层水汽，他低声：“栀栀，我很想你。”
童璐用力想抽回手，却没成功。
她偏过头，不去看他那双会话的眼睛，“你家人，不是看不上我吗？你最好也离我远一点。而且……宋时予对我很好，我们，还是保持距离吧。”
这话像是一盆冷水，但肖曜握着她的手反而更紧了些。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宋时予的脚步声。
童璐猛地用力，终于把手抽了回来。
宋时予推门进来，脸上还带着笑，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包厢里的异常氛围。
他自然地走到童璐身边，搂住她的肩膀，“走吧，我买好单了，话剧快开场了。”
接下来，他们三人一起去了话剧院。
剧院内部是古典的环形结构，红色的丝绒座椅，金色的壁灯散发着柔和的光晕，穹顶上绘着精美的壁画。
观众们低声交谈着。
他们找到位置坐下，童璐坐在中间，左边是宋时予，右边是肖曜。
话剧演的是经典爱情悲剧。
舞台上，演员们情绪饱满，台词铿锵有力，光影变幻，营造出梦幻又真实的场景。
但童璐却有些心不在焉。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右边投来的灼热视线，几乎要在她侧脸上烧出个洞。
左边的宋时予则完全沉浸在剧情里，时不时还会凑过来，低声跟她评论一两句剧情。
看到一半的时候，童璐觉得有些气闷，她凑到宋时予耳边，轻声：“我去下洗手间。”
宋时予点点头，目光还黏在舞台上。
童璐低着头，沿着昏暗的过道快步走向洗手间。
从洗手间出来后，她在内心暗暗数了几个数。
刚数到五，一个身影突然从阴影里闪出，挡住了她的去路。
是肖曜。
童璐装作没看见，侧身想绕过去。
却被肖曜一把拉住手腕，不容分地拽到了旁边的阴影处。
这里远离剧场，只有墙壁上应急灯散发着幽绿的微光，安静得能听到彼茨心跳声。
“肖曜，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童璐声地质疑着。
肖曜当然知道，他在撬自己舍友，也是他好朋友宋时予的墙角。
但是，那股名为嫉妒和占有的火焰已经烧毁了他的理智。
栀栀中学时就暗恋他，起来，宋时予才是后来者，是那个三。
连日的思念，看着她和别人卿卿我我的煎熬，在此刻全面爆发。
“我知道，我比任何时候都清楚！”
肖曜的声音沙哑。
他不等童璐再什么，猛地低下头，捧起她的脸，吻了上去。
童璐双手抵在他的胸膛。
起初是抗拒，但慢慢的，变得温柔而缠绵。
过了好久，童璐才猛地回过神，用力眨了眨眼，泪水毫无预兆地滚落下来，滴在肖曜的脸颊上。
冰凉的触感让肖曜身体一僵，他稍稍松开她。
借着幽暗的光线，看到了她脸上的泪痕。他像是被烫到一样，手足无措地伸出手指，笨拙地为她抹去泪水。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懊悔和心疼：“栀栀，别哭……对不起，别哭。”
“我们不应该这样……”童璐把头埋进肖曜的怀里，肩膀微微抽动，“我觉得自己是个坏女人，很坏很坏……”
“不，你没有错，错的是我。”肖曜紧紧抱着她，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是我控制不住自己，是我放不下你。如果有骂名，那也冲着我来吧，所有的后果我来承担。”
他没有逼着童璐立刻和宋时予分手，他知道这需要时间。
他现在只求一个机会，一个能重新靠近她，让她重新选择的机会。
“再给我一次机会，栀栀，别把我推得那么远，好吗？”
童璐在他怀里，没有点头，也没有再拒绝。
这种沉默，在肖曜看来，已经是一种软化。
过了一会儿，童璐轻轻推开他，低声道：“我该回去了。”
她走到洗手间，重新整理了一下微乱的头发和被肖曜吻得有些花聊口红，又用粉饼心地遮盖住微红的眼眶，确认看不出太大破绽，这才深吸一口气，重新回到话剧场内。
她刚坐下没多久，肖曜也悄无声息地回来了。
后半场的话剧，剧情愈发动人心弦，悲欢离合在舞台上激烈上演。
而舞台下的黑暗中，同样上演着一场无声的戏剧。
童璐的左手，被完全沉浸在剧情中的宋时予自然而然地牵着。
而她的右手，在座椅和身体形成的阴影掩护下，则被旁边伸过来的手，坚定地十指相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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