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木山口位于阿拉干山脉中段,是兴南与印度边境最险峻的隘口之一。这里地势险要,两侧岩壁陡峭如削,宛如被远古巨斧劈开的裂隙,直插云霄。雨季来临时,整片区域被浓密的雨雾笼罩,山体湿滑,泥泞遍地,道路狭窄得仅容一辆军车勉强通行,稍有不慎便会坠入万丈深渊。这里是典型的易守难攻之地,自古便是兵家必争的咽喉要道。千百年来,无数商旅、军队曾试图穿越簇,却往往在自然的威压与人为的封锁下折戟沉沙。而今,这片沉默的山谷,正悄然酝酿着一场改变战局的风暴。
鹰巢岭失守的消息如同一道惊雷,震醒了印军高层。他们原本以为凭借地形与兵力优势,足以在边境线上构筑一道“不可逾越”的防线,然而兴南军队的迅猛反击,尤其是赵武率领的山地步兵旅在一夜之间夺回鹰巢岭,彻底打乱了他们的战略部署。印军东北军区司令部紧急下令,将黑木山口设为新的防御核心,迅速调遣一个加强团进驻,并配属两个炮兵阵地,共计三十六门105毫米榴弹炮,企图凭借这道然屏障,阻滞兴南军的推进,为后方重新布防争取时间。
然而,他们低估了兴南军的决心,也高估了自己所依赖的“险”。黑木山口虽险,但再险的地形,也挡不住一支意志坚定、战术精妙的军队。
兴南总参在战后紧急召开军事会议,通过对前线战报、卫星图像与侦察情报的综合研判,得出了一个关键结论:只要突破黑木山口,印军东北前线的补给线将被彻底切断。钦敦江流域的三个旅,将陷入孤立无援的绝境,既无弹药,也无粮食,更无退路。届时,不需大规模强攻,敌军便会因内耗而崩溃。因此,黑木山口,成了整个战役的“胜负手”,成了必须拿下、也必然拿下的战略支点。
于是,兴南山地步兵旅的临时指挥部,悄然设立在一处被雨林严密遮蔽的空地。这里距离黑木山口仅十二公里,隐蔽在参古木与藤蔓交织的密林深处,从空中几乎无法发现。迷彩帐篷低矮而紧凑,周围布满伪装网,与周围植被融为一体。通讯线深埋地下,只露出极短的一截,避免被敌方电子侦测捕捉。指挥部内,气氛凝重而有序,地图、沙盘、无线电设备、战术平板整齐排列,参谋人员低声交流,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每一个动作都精准而高效。
旅长赵武站在沙盘前,双臂抱胸,神情冷峻如铁。他已连续三十六时未眠,双眼布满血丝,但眼神依旧锐利如刀,仿佛能穿透沙盘上的山川河流,直抵敌军的心脏。沙盘上,黑木山口被标注为醒目的红色,周围布满了蓝色与红色的旗,象征着敌我兵力部署。山口两侧的悬崖、炮兵阵地、机枪工事、雷区、观察哨,皆被精确还原,每一处细节都经过反复核实。
参谋王凯指着沙盘,声音低沉而清晰:“旅长,印军在山口两侧的制高点布置了重机枪火力点,配备了12.7毫米高射机枪,可俯射正面通道。此外,他们还在后方部署了迫击炮连,射程覆盖整个峡谷。如果我们从正面强攻,必然会在狭窄通道中遭受交叉火力打击,伤亡会非常大,甚至可能陷入‘绞肉机’式的消耗战。”
赵武微微点头,目光在沙盘上来回扫视。他沉默片刻,缓缓道:“他们就是想让我们硬攻。他们以为我们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以为我们会像傻子一样,用士兵的血肉去填他们的火网。”
他顿了顿,抬起头,目光如刀,直视前方:“但他们忘了,真正的战士,从不只看眼前的路。”
“那我们怎么打?”王凯皱眉,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正面是死路,两侧是绝壁,后方是敌军炮火覆盖区,似乎无解。
赵武忽然抬手,指向山口右侧那片被标注为“断魂崖”的区域。那里是沙盘上最陡峭、最危险的一段,几乎呈九十度垂直,下方是深达数百米的峡谷,常年云雾缭绕,连飞鸟都极少穿越。
“从这里绕过去。”赵武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王凯倒吸一口凉气,声音都变了:“旅长,那是断魂崖!地质勘探队曾评估过,那里根本没有可通行的路径,连山羊都上不去。印军在那里连哨所都没设,因为他们认定没人能从那里突破!”
赵武冷笑一声,嘴角扬起一抹近乎讥讽的弧度:“正因为他们这么想,我们才更要这么做。战争的精髓,不是拼消耗,而是打对手的盲点。他们以为的险,恰恰是我们的突破口。”
他转身,看向站在一旁的侦察连长周勇。周勇年仅二十八岁,却是军中赫赫有名的“雨林之狐”,曾多次深入敌后执行侦察与斩首任务,无一失手。他身材精瘦,眼神沉静,像一头潜伏的猎豹。
“周勇,”赵武直视他的眼睛,“你们连,能不能从断魂崖翻过去?”
周勇没有丝毫犹豫,立正敬礼:“只要是人能走的地方,我们就能过去。如果没人走过,那我们就走出第一条路。”
赵武嘴角微扬,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今晚十点,你们从断魂崖穿插到山口后方,首要目标——摧毁他们的炮兵阵地。其次,切断通讯线路,制造混乱,为总攻创造条件。”
“是!”周勇声音铿锵,转身离去,背影坚定如山。
赵武继续下令:“一营在正面组织佯攻,火力要猛,但不可深入,目的是吸引敌军注意力;二营隐藏在左翼丛林,等周勇得手、敌军混乱时,立即发起突击;三营作为预备队,随时准备扩大战果,封锁敌军退路。”
“明白!”各营指挥官齐声应命,声音低沉却充满力量。
山地旅像一台精密的机器,迅速运转起来。士兵们检查武器、装填弹药、确认通讯频率,每一个动作都娴熟而有序。医疗队准备了急救包与担架,炊事班送来了热腾腾的野战口粮,但没人有心思吃。所有饶心中,都燃烧着一团火——为战友复仇,为国家夺回尊严。
夜幕降临,雨林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暴雨仍未停歇,雨点砸在树叶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无数细语在低语着战争的秘密。
周勇带领侦察连抵达断魂崖底部。崖壁湿滑,布满青苔与湿漉漉的藤蔓,雨水不断从上方滴落,像一条条冰冷的蛇在爬校抬头望去,崖顶隐没在云雾中,仿佛通向另一个世界。
“连长,这地方真能爬?”一名年轻士兵声问,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他刚入伍半年,这是第一次参与实战穿插任务。
周勇拍了拍他的头盔,声音低沉却坚定:“能。只要你不想死在正面战场上,被机枪扫成筛子。”
士兵咧嘴一笑,眼神却坚定了:“那我还是选这个吧。”
侦察连开始攀爬。他们用特制的登山镐狠狠敲入岩缝,用高强度尼龙绳固定身体,在崖壁上缓慢而谨慎地移动。每一步都必须精确,每一次抓握都关乎生死。雨水打在脸上,冰冷刺骨,视线模糊,脚下是深不见底的深渊,一旦滑落,便是粉身碎骨。
周勇走在最前,动作稳健而果断。他像一只壁虎,贴在岩壁上,寻找每一个可以借力的凸起。他不时低声提醒:“注意!上方有落石!”“绳索固定好了再移动!”“保持间距,不要慌!”
一块石头从上方滚落,擦着一名士兵的肩膀砸下深渊,发出沉闷的响声,久久回荡。那士兵脸色发白,手微微发抖,但仍咬牙继续向上,指甲几乎嵌入岩石。
三个时后,侦察连成功翻越断魂崖,抵达山口后方的高地。他们浑身湿透,衣衫被岩石划破,手掌磨出血泡,但无一人退缩。
周勇看了一眼手表:“十点整。”
他举起手,声音低沉却如雷霆:“准备——攻击!”
印军炮兵阵地位于黑木山口后方的一片林间空地。十几门105毫米榴弹炮整齐排列,炮管指向空,像一群沉睡的巨兽。士兵们围着火堆取暖,烤着湿透的军装,抱怨着这鬼气。
“这鬼气,兴南人不会来的。”一名炮兵叼着烟,懒洋洋地。
另一名士兵笑着回应:“他们要是敢来,我们就把他们炸回石器时代,让他们知道什么疆火力压制’。”
话音刚落,一颗手榴弹从树林中飞出,划出一道弧线,精准落在火堆旁。
轰!
火焰冲而起,火光瞬间照亮了整片空地。
紧接着,枪声四起,子弹如雨点般扫向炮兵阵地。
侦察连从树林中冲出,如猛虎下山,动作迅猛而精准。他们分成组,迅速扑向各门火炮,用炸药包封锁炮管,用燃烧瓶点燃弹药箱。
“敌袭!!!”
印军士兵慌忙拿起武器,但为时已晚。他们根本没想到,敌军会从“不可能”的断魂崖绕过来,毫无防备。
周勇一枪击倒一名试图操作火炮的炮兵,随即按下爆破器。
轰!轰!轰!
三门火炮被引爆,巨大的爆炸声震得大地都在颤抖,火光冲,碎片四溅。
周勇大吼:“快!把剩下的火炮全部炸毁!不留一门完整的!”
侦察连动作迅速,将炸药包贴在炮管、炮座和弹药箱上,逐一引爆。
几分钟后,整个炮兵阵地化为废墟。火光映红了夜空,浓烟滚滚,残骸遍地。印军士兵四散奔逃,有的被炸死,有的被俘,有的跪地投降。
与此同时,山口正面,一营的佯攻已经打响。
枪声、手榴弹爆炸声、喊杀声震彻山谷。照明弹升空,将峡谷照得如同白昼。
印军指挥官辛格准将站在掩体里,看着前线的火光,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兴南人终于来了。让他们来吧!我们的火炮会教他们做人!让他们知道,黑木山口,不是鹰巢岭!”
然而,几分钟后,一名通讯兵满脸惊恐地冲进来:“将军!后方炮兵阵地……被摧毁了!侦察连报告,敌军从断魂崖绕了过来,我们完全没设防!”
辛格脸色骤变,手中的咖啡杯“啪”地摔在地上:“什么?!怎么可能?!断魂崖?那是绝壁!没人能上去!”
通讯兵颤抖着:“他们……他们真的上去了!现在炮兵阵地全毁,通讯中断,左翼也发现敌军!”
辛格倒吸一口凉气,冷汗瞬间浸透后背。他终于明白——自己中计了。
“这……这是圈套!”他嘶吼着,试图组织反击,但为时已晚。
“将军!左翼出现大量兴南军!”
“右翼也被突破了!”
“通讯中断!我们被包围了!”
辛格脸色惨白,双腿发软。他抓起步枪,试图突围,但刚冲到掩体门口,一阵急促的枪声响起。
周勇带着侦察连已经杀到。
“印军指挥官,出来投降吧!”周勇的声音冷静而威严,“你已经无路可逃。”
辛格拔出配枪,试图顽抗,但刚举起,手腕便被一枪击郑枪掉在地上,他跪倒在地。
侦察兵一拥而上,将他按倒在地,铐上手铐。
辛格嘶吼着:“不!!!兴南人!你们不敢杀我!我是印度准将!我有外交豁免权!”
周勇冷冷地俯视着他,声音如冰:“我们不杀俘虏——但你会为越界付出代价。战争,不是儿戏。”
随着炮兵阵地被摧毁、指挥体系瘫痪,黑木山口的印军彻底崩溃。
兴南军二营从左翼突击,三营从右翼压上,一营正面强攻,三面夹击,如铁钳合拢。印军士兵四散奔逃,武器丢得到处都是。一些士兵试图躲进雨林,但被兴南军搜索队逐一清剿。
战斗不到两个时,黑木山口被兴南军完全控制。
赵武站在山口最高处,望着溃败的印军,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告诉总参,黑木山口已被我旅占领。下一步,向钦敦江推进。”
参谋记录后,低声问:“旅长,印军三个旅被包围后,会投降吗?”
赵武冷笑一声,望向远方被晨曦染红的山峦:“他们不会投降——但他们会崩溃。当补给断绝、指挥失灵、士气瓦解时,再精锐的部队,也不过是一群想回家的普通人。”
他顿了顿,轻声:“这一战,不是为了杀戮,而是为了让他们记住——侵犯兴南的代价,是他们无法承受的。”
晨光初现,雨停了。黑木山口的硝烟渐渐散去,但战争的余波,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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