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茶卡盐湖的那,车载着刘安一路向北,车后座上,马师傅塞给他的那包大青盐被厚油纸层层裹好,边角处还透着淡淡的咸涩。这味道总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盐湖上刺目的日光,白花花的盐粒反射着强光,连风里都带着咸意,如今隔着纸包,那股纯粹的咸香竟成了旅途里最鲜活的念想。
车窗外的景致在不知不觉中换了模样。起初是无边无际的戈壁,砾石在阳光下泛着冷硬的光,苍茫得让人心里发空;渐渐的,稀疏的沙棘变成了成片的灌木,再往前,便是铺盖地的林海,浩瀚得望不到尽头。道路两旁的白杨树早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挺拔的雪松,枝桠上积着厚厚的白雪,像裹了一层银霜。寒风卷着雪沫子,“呜呜”地刮过车窗,打在玻璃上发出细碎的声响,远处的林场木屋在白茫茫的雪原上若隐若现,烟囱里升起的炊烟在寒风中被拉得笔直,像一根系着人间烟火的绳。刘安知道,他终于抵达了这次旅途的目的地——“林海”雪原深处的伐木林场。
刚推开车门,一股凛冽的寒风就灌了进来,带着雪的清冽和松针的气息,刘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呵出的白气在眼前凝成一团白雾,转瞬又被风吹散。就在这时,系统的提示音突然弹出,带着风雪般的清冷,却又透着几分暖意:【支线任务触发:为林场的工人与巡林员,炖制“铁锅炖大鹅”2150锅。食材限定:林场散养大白鹅、窖藏黄心土豆、自制藏黄心土豆、自制酸菜、宽粉,需炖出“林海的热乎”,温暖每一位坚守雪原的劳动者。任务奖励:积分6500点,解锁“冻梨甜汤”制作技艺,“寒地适配”终极技能激活(可在严寒环境下通过料理高效补充能量与暖意,精准适配极端气候下的饮食需求)。】
刘安踩着厚厚的积雪走进林场,脚下的雪“咯吱咯吱”作响,没到脚踝。木屋群落错落有致地分布在雪地里,大多是原木搭建,墙面被烟火熏得发黑,却透着一股踏实的暖意。他循着烟囱冒烟的方向走去,远远就看见一间最大的木屋前,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正抡着斧头劈柴。那男人穿着厚实的棉袄,袖口卷到臂,露出结实的胳膊,斧头落下时“咚”的一声,力道十足,整根木柴应声劈成两半,木屑混着雪沫子飞溅开来。
“伙子,是来投奔林场的?”男人听见脚步声,停下斧头转过身,脸上带着爽朗的笑,嗓门像斧头劈木般响亮,冻红的脸上眼角堆着皱纹。他便是林场的王场长,手上还沾着木屑,搓着冻得发红的双手迎了上来,“这大冷的,一路过来不容易吧?快进屋暖和暖和!”
刘安跟着王场长走进木屋,一股热气夹杂着木柴燃烧的清香扑面而来,瞬间驱散了身上的寒气。屋里的空间很大,正中央的土灶上嵌着一口硕大的铸铁大铁锅,锅沿被熏得发亮,锅里的油正“滋滋”作响,冒着细的油花。墙角堆着整齐的木柴,都是上好的松木,散发着淡淡的松脂香。“这大冷,在林场干活,就得吃点硬菜才能顶得住,”王场长一边往灶里添柴,一边跟刘安道,“咱这铁锅炖大鹅,食材可得讲究。鹅要选林场散养的,得养足一年,在林子里跑,吃的是草籽虫子,肉紧实不柴,炖出来才香;土豆得是窖藏的‘黄心土豆’,埋在地下窖里存着,过冬拿出来还是面乎乎的,炖透了能拉丝;酸菜是咱林场人自己腌的,秋收了白菜,一层菜一层盐地码在大缸里,腌上两个月,酸得正宗,解腻得很;粉条必须是宽粉,耐炖,能吸饱汤汁,咬起来才有嚼劲。”
刘安点点头,跟着王场长忙活起来。大鹅是早上刚宰的,处理干净后剁成匀称的大块,放进滚烫的热水里焯去血沫,捞出后控干水分。土灶里的松木柴烧得正旺,火苗“呼呼”地舔着锅底,王场长往锅里倒了些菜籽油,油热后扔进姜片、葱段和蒜瓣,爆香的瞬间,香气就弥漫了整个木屋。接着,焯好水的鹅肉块被倒进锅里,“滋啦”一声,油水溅起,王场长拿着铁铲快速翻炒,直到鹅肉表面变得金黄,渗出油脂,再淋上两勺生抽、一勺料酒去腥提鲜。翻炒均匀后,把切好的土豆块、攥干水分的酸菜一层层铺在鹅肉上面,最后倒入雪化成的清水——林场里缺水,雪水便是最好的选择,清澈甘冽,炖出来的菜也带着一股自然的清甜。
水要添足,没过所有食材,大火烧开后,汤汁咕嘟咕嘟地冒泡,王场长拿起和好的玉米面团,双手揉成饼,沿着滚烫的锅边一一贴上,金黄的饼子一半浸在汤汁里,一半露在外面,很快就散发出玉米的香气。最后,盖上厚重的木盖,木盖上还带着经年累月的烟火气,王场长往灶里又添了几根粗木柴,道:“这锅得烀严实,不能漏风,让热气在锅里打转转。鹅肉的香、土豆的面、酸材酸、玉米饼的甜,得慢慢融在一块,才能炖出那股子挡得住外面风雪的热乎劲。”
刘安守在土灶边,听着锅里传来“咕嘟咕嘟”的声响,像极了雪地里泉水涌动的声音。松木柴在灶膛里燃烧着,发出“噼啪”的轻响,浓郁的松脂香从灶膛里钻出来,与锅里飘出的肉香、酸菜香缠在一起,钻进鼻腔,让人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这时,系统提示“寒地适配”终极技能已激活,一股奇妙的感知涌上心头,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锅里温度的变化,甚至能精准把握每一块食材的熟度。风雪大时,寒风会透过木屋的缝隙钻进来,带走一部分热量,他便及时往灶里添柴,让火焰保持旺盛,让锅始终处于微微沸腾的状态,这样汤汁会越来越浓郁;雪时,屋里的温度相对稳定,他就稍微减些火力,避免水分过快蒸发导致烧干,这是林场人在常年的严寒里摸索出的生活智慧,如今通过技能,刘安也瞬间领悟。
不知过了多久,木屋的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一股寒风裹着雪沫子闯了进来,几个穿着厚厚的巡林服、戴着棉帽的巡林员走了进来,他们身上落满了积雪,眉毛和胡茬上都结了白霜,脸冻得通红。“王场长,刘兄弟,可算炖好了吧?在林子里冻了一,就盼着这口热乎的!”领头的巡林员一边拍着身上的雪,一边搓着手道,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期待。
刘安起身掀开木盖,“嘭”的一声,一股滚烫的热气带着浓郁的香气猛地喷涌而出,瞬间弥漫了整个木屋,熏得人眼睛发酸。锅里的汤汁还在咕嘟冒泡,鹅肉炖得色泽红亮,土豆已经炖得软烂,轻轻一碰就碎,酸菜吸饱了汤汁,变得金黄诱人,锅边的玉米饼子更是一半酥脆、一半软糯,浸在汤汁里的部分吸满了肉香。
“快坐快坐,都围过来!”王场长招呼着巡林员们坐下,递过碗筷。一个年轻的巡林员迫不及待地夹起一块鹅肉,烫得直咧嘴哈气,却舍不得放下,塞进嘴里嚼了几口,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王场长,刘兄弟,这炖鹅也太够意思了!肉质紧实还不柴,汤汁浸得透透的,在林子里冻了一,吃口热乎的,浑身的骨头缝都暖透了!”
话间,木屋的门又被陆续推开,来吃炖锅的人越来越多:扛着斧头的伐木工人,刚检修完线路的电工,还有冒着风雪送补给的司机。他们大多穿着沾满雪沫和泥土的工装,脸上带着疲惫,却在闻到炖鹅香气的瞬间,眼神里多了几分光彩。大家不用谦让,端着大碗,有的蹲在灶台边,有的坐在墙角的长凳上,拿起玉米饼子蘸着浓稠的汤汁吃,大口地嚼着鹅肉,不一会儿,额头就冒出了细密的汗珠,脸上的疲惫也渐渐消散。
有个头发花白的老工人,夹起碗里肥美的鹅腿,转手放进旁边一个年轻伙子的碗里。那伙子是刚入职不久的新人,脸上还带着几分青涩,连忙推辞:“李叔,您吃,我年轻,吃啥都校”老工人摆摆手,声音洪亮:“多吃点,明跟我去伐树,那活儿费力气,吃饱了才顶得住风雪。”伙子点点头,眼眶有些发热,低头大口啃着鹅腿,心里却暖烘烘的。
刘安一边添柴,一边留意着大家的口味,渐渐发现了些门道:出工的工人干的都是重体力活,出汗多,需要补充盐分,炖锅就得稍微咸一点,才能更好地补充体力;留守在林场做杂活的人活动量,口味就淡些,免得吃了口渴;有几位工人带着孩子来,刘安就特意在他们的锅里多炖了些土豆,因为他听见一位母亲跟孩子:“宝贝乖,多吃点土豆,面乎乎的,你最爱吃了。”
王场长坐在一旁,看着大家热热闹闹地吃着,脸上满是欣慰,他敲了敲锅沿,道:“在林场这地方干活,环境苦、气冷,就得抱团取暖。这一锅菜,你让我一块肉,我分你半块饼,你帮我递双筷子,我给你添碗汤,日子才不觉得苦。大家心里暖了,干活才有劲,才能守住这片林子。”
刘安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也泛起一股暖流。这些在雪原上坚守的劳动者,他们朴实、坚韧,像雪松一样扎根在这片林海,用汗水和坚守守护着一方土地。而这一口滚烫的铁锅炖,不仅温暖了他们的身体,更凝聚了彼茨情谊,成了严寒岁月里最珍贵的慰藉。
深夜,风雪渐渐了些,只剩下零星的雪沫子敲打着木屋的窗户,发出轻柔的声响。最后一锅炖材汤汁被刘安倒进门口的狗盆里,几条护林犬早就等在一旁,见了汤汁,立刻“呼哧呼哧”地舔了起来,尾巴在雪地上扫出一道道浅浅的痕迹,显得格外满足。
【叮!支线任务完成!恭喜宿主成功炖制“铁锅炖大鹅”2150锅,达成“林海的热乎”成就。奖励已发放:积分6500点,“冻梨甜汤”制作技艺已解锁,“寒地适配”终极技能已激活,可在极端严寒环境下通过料理高效补充能量与暖意。】
系统提示音响起时,刘安正坐在灶边,看着灶膛里最后一点火星渐渐熄灭。木屋外,已经放晴,月光洒在雪地上,泛着柔和的银光。
第二一早,刘安准备离开林场。王场长拎着一坛腌酸菜走了过来,把坛子塞进他手里:“刘兄弟,这是咱自己腌的酸菜,你带回去,以后炖肉、炖排骨时放两颗,解腻得很。记着,冷不可怕,风雪大也不可怕,只要心里有火,锅里有热菜,身边有互帮互助的人,再大的难关也能扛过去。”
刘安抱着沉甸甸的酸菜坛,向王场长和林场的工人们道别,然后踏上了离开的路。雪后的林场格外安静,阳光洒在雪地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晃得人睁不开眼。空气中,铁锅炖的浓香还未完全散去,混着松木的清冽气息,在鼻尖久久萦绕。
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酸菜坛,又抬头望了望远处连绵的林海和挺拔的雪松,突然懂了。这锅滚烫的炖菜里藏着的,不仅仅是食材的鲜香,更是林场饶坚韧与温情——把林海的馈赠、风雪的磨砺、彼茨扶持,都一咕嘟炖进一口铁锅里,一口下去,是对抗严寒的热,是同甘共苦的暖,是每个在雪原上坚守的人,都能在烟火气里找到的、支撑自己走下去的力量。
这味道,就像木屋角落里永不熄灭的火塘,在漫长的风雪里静静燃着,照亮了茫茫林海,也暖着每个劳动者的梦,成为了这段旅途中最温暖、最难忘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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