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师兄饶命！饶命啊！”
弟子抖得如同风中残叶，声音带着哭腔，恐惧几乎要冲破喉咙，
“那……那断魂散，乃是典籍所载的无解奇毒！”
“弟子……弟子实在想破脑袋也不明白，他为何能……”
后面的话，被极致的恐惧噎了回去。
“蠢货！”
沈适猛地一掌拍在坚实的檀木桌案上！
沉重的桌面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闷响，几道细微的裂纹悄然蔓延。
他霍然起身，高大的身影带来沉重的压迫感，眼中寒光爆射，
“你可知此事若被执法堂那些老不死的嗅到一丝气味，等待你我的会是什么？”
“挫骨扬灰！神魂俱灭！都是轻的！”
“筹划了如此之久，耗费了多少心血，眼看就要成了，竟坏在你这废物手里！上面的怒火……”
他声音陡然压低，却带着更深的森然，
“岂是你我这等蝼蚁能承受万一的？”
书房内死寂一片，只有炭火偶尔爆裂的噼啪声，以及那名受绍子压抑的、粗重的喘息。
就在这时，旁边一直垂首侍立的另一名弟子，眼中精光一闪，连忙上前一步，拱手低声道：
“师兄息雷霆之怒！事已至此，责罚无益。”
“依师弟愚见，此事……或许尚有转圜之机。”
沈适冰冷如刀的目光瞬间钉在他脸上，示意他下去。
那弟子咽了口唾沫，语速加快，带着一丝把握：
“师兄，您忘了？半年之后，便是荒古秘境开启之期。”
“那叶寒既然未死，还急于提升修为完成任务，必然是为了获取进入秘境的资格。”
“此二人，届时必会进入荒古秘境。这与我们原本的计划，岂非……不谋而合？”
他顿了顿，观察着沈适的脸色，继续道：
“我们只需按兵不动，这半年内，派出可靠人手，暗中严密监视叶寒的一举一动。”
“待秘境开启，他深入其中，那等险地，妖兽横行，禁制密布，本就是然的坟场。”
“届时我们再调集精锐人手，伪装成遭遇险境或杀人夺宝，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此人一并铲除，彻底绝了后患！”
“既能完成上面交代的任务，又可报叶寒侥幸逃脱之恨，岂非两全其美？”
沈适鹰隼般的目光死死盯着献计的弟子，书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良久，他眼中翻腾的杀意才稍稍平复，声音低沉而危险：
“你……确定叶寒会进入秘境？”他需要万无一失的把握。
“千真万确，师兄！”那弟子斩钉截铁。
沈适缓缓坐回紫檀椅中，指节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发出笃笃的轻响，仿佛在权衡利弊。
半晌，他终于微微颔首，嘴角扯出一丝冷酷的弧度：
“好。就依你之计行事。人手由你亲自挑选，务必精干可靠，嘴巴严实。”
“记住，此事……”
他目光扫过地上瑟瑟发抖的弟子和献计的师弟，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
“暂时不要惊动师傅他老人家。”
“他正处在冲击瓶颈的关键时刻，些许事，莫要去烦扰，免得……横生枝节。”
“是！谨遵师兄之命！”
两名弟子如蒙大赦，躬身行礼后，几乎是逃也似地退出了这间令人窒息的书房。
待书房重归寂静，只剩下炭火燃烧的微响。沈适独自坐在阴影里，目光投向窗外。
庭院中，老树的枯枝在风中扭曲摇曳，投在窗纸上的影子如同张牙舞爪的妖魔。
他嘴角那抹狞笑，在摇曳的灯影下，显得愈发狰狞可怖。
此后半年，叶寒居住的那座偏僻院外围，如同被无形的蛛网笼罩。
几道极其隐晦的气息，潜伏在院墙外的阴影、远处的树冠，甚至是对面屋舍的窗棂后。
他们的神识心翼翼地探出，试图穿透院那层看似寻常、实则颇为玄妙的守护结界，窥探内里的动静。
然而，每日传回给沈适的消息，却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单调得令人烦躁：
“目标叶寒，自归院后，未曾踏出院门半步。”
“院内结界稳固，灵力波动晦涩，难以深入探查其内状况。”
“无异常访客，无灵力剧烈波动迹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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