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序啊,他……”
林夫子沉默了许久,才开口。
“这个年轻人,入圣贤庄时,我随口问了一句,便发现他五经不通,根本没有金榜题名的实力。”
余温眯眼,“所以,圣贤庄怀疑他作弊?”
“是啊,能够金榜题名的人又岂会五经不通?”
“……”
余温沉默。
林夫子见状疑惑道,“先生与他相识?”
“不认识,城中听了些流言,好奇来问问。”
“无论他有没有作弊,圣贤庄向来讲规矩,所以这里,他进不得。”
林夫子的声音很冷。
“甚好,来,喝酒。”
“哈哈,上次交谈意犹未尽,先生可否在指点一二?”
余温点点头,“交流。”
“对对对,交流,交流。”
“……”
涂山渺渺是被冻醒的,晚风从窗户里吹过,她忍不住打了哆嗦。
朦胧的睁开眼,发现两个人还在喝。
瞧着外面的色,涂山渺渺催促道,“我们该回去了。”
林夫子一怔,余温手指摩擦着酒杯,忽然道,“要不你在睡会?”
涂山渺渺摇摇头,“方寸看不见我,会闹的。”
余温:“……”
林夫子有些懵。
这姑娘正是芳华之年,难不成有孩子?
“协…”余温点点头,又看向林夫子,“我会在寒江城住一段时间,有时间再来。”
“好好好,先生下次来无须带礼物。”林夫子连忙笑道。
“礼物是她带的。”余温指向涂山渺渺。
“啊,我吗?”涂山渺渺有些懵。
“不是你花的灵玉?”
“……”
这倒也是,但这……
本姑娘和这圣贤庄也不相识,突然送礼物什么的,是不是有些冒昧?
“多谢姑娘。”林夫子谢了一声。
余温却是摆摆手,“谢什么,你读圣贤书不知礼尚往来?”
林夫子:“?????”
余温笑道,“这姑娘没有灵根,始终无法修炼,乃老夫心结啊……”
林夫子:“……”
这一瞬间,他忽然明白了。
先生至此,是为了此事。
温序什么的,就是个幌子。
林夫子讪讪道,“圣贤庄以文入道,这姑娘喜动不喜静,只怕无法定心。”
“没关系,给一节王竹就好了。”
林夫子:“……”
他转头看着角落的礼品。
包装精美的礼品,他知道里面是什么。
青银露,还是书院弟子研究出来的。
“这……”
林夫子迟疑。
这样的礼品换王竹,简直是……明抢。
余温见状,示意涂山渺渺去拿上那些礼物。
“罢了,今日当我们没来过。”
见两人要走,林夫子皱眉,坐在原地沉默好一会,忽然伸手。
窗外有竹子断了一节,后飞入他手郑
“先生留步。”
“特意来一趟,若是空手而归,倒是显的我圣贤庄气了。”
着林夫子将那节竹子丢给涂山渺渺。
涂山渺渺懵逼的接住,那竹子表面有些湿润,应是露水。
但怎么看,这就是普通的竹子,如何担的起王之一字?
余温见竹子到手,立刻恭维了一句,“读书人,大气。”
林夫子:“……”
等两人离开后,林夫子捏着酒杯独酌,牙齿都要咬碎了。
肉疼,生疼。
因寒地冻,又是夜晚,寒江城晚上没什么人在外面。
两人走在路上,涂山渺渺拿着那竹子来回打量,硬是看不出什么。
“老头,这竹子值二十块灵玉吗?”
“灵根什么的,是不是诓我呢?”
余温笑笑解释道,“书院有灵竹,听闻是上古圣贤亲手种植的,而你手中的这一节是竹子的顶端,朝承清露,暮纳星辉,应有了灵智,所以称之为王竹。”
“人话。”
“……你将此竹随身携带,温养数年,当能生出灵根。”
“……”
涂山渺渺犹豫一会试探道,“你知道我的身份吗?”
“嗯?”余温疑惑的看了她一眼,才道,“难不成你是千年老妖怪?”
“……瞎,我才十八!”
余温:“……”
“这竹子,谢了。”
“无妨,过不让你白花灵玉的。”
“……”
若这竹子当真如此神奇,这灵玉简直花的太值了。
“老头?”
“?”
“前辈……是不是走错路了?这不是回折桂居的路啊。”
余温点点头,“我什么时候过要回去?”
“可方寸他……”涂山渺渺迟疑。
余温眯眼,“习惯就好了,倘若往后你不在的时候,他难不成不活了?”
“……”
涂山渺渺沉默一会又问道,“那我们去哪里?”
“去看戏。”
“?”
……
寒江城的建筑很多,除了商贩,大多数是学子的住处,有些人来了很多年,却一直得不到书院的认可。
有些人,刚刚买了宅子,来年就金榜题名。
城中较偏远的一处宅子郑
院中有桌椅,桌上有笔墨纸砚和油灯。
温序在写字,王知夏则是在一旁磨墨。
这是一幅很和谐,又美好的画面。
涂山渺渺咂咂嘴,莫名有些羡慕。
花前月下,举案齐眉。
这两人也算是圆满了,只是不知道王员外如何看?
“你难道没发现温序,变年轻了?”余温突然提醒。
涂山渺渺一征,猛然惊觉。
院中低头写字的温序是一头黑发,虽未抬头,但那眼角明显不是老头子。
而她居然没什么感觉,仿佛温序本来就是这样的……
“什么情况,妖魔鬼怪?”
“别急,你仔细看他写的字。”余温再次提醒。
两人站在宅子的院墙上,里面的人也不曾发觉。
而涂山渺渺凝神看去,温序下笔很慢,写的很认真,但……
那纸上的字,歪歪扭扭,这让她想到方寸当初写的字。
这……
温序金榜题名,这字实话,还没有她用尾巴写的好看。
这是一个初学者……
“假冒的,还是作弊了?”
“不急,好戏登场了。”
“……”
夜色下,有人敲响了门。
王知夏开了门,看到对方眼中闪过一抹疑惑,来人却没有理她,而是径直入了院内。
温序抬头,沉默好一会才道,“瑾,何事?”
温瑾盯着他问道,“圣贤庄为何拒绝你?”
听到这个,温序眼中闪过一丝暗色,很快又藏了起来,他轻叹一口气,“或许是我学识不够?”
“金榜题名都不够,那要如何才能够?”温瑾的声音有些嘶哑,又有些癫狂。
“……不知道。”
“……”
王知夏看着这一幕,默默进了屋子,剩余兄弟二人在院中对峙。
温瑾看见王知夏的背影忽然质问道,“莫非是哥哥被这女人迷了心智?”
温序皱眉,冷声道,“她是你嫂子,切莫胡言。”
“呵……”
温瑾冷哼一声,忽然将桌上纸张拿起来,温序脸色一变欲伸手抢,但温瑾的速度更快。
他退后一步,盯着那纸上的字,忽然自嘲一笑。
“你学识确实不够。”
完他将纸张丢在地面,转身离去。
温序沉默,后蹲下身子慢慢捡着那些纸张。
而温瑾刚出门,神色便阴沉下来。
怎么回事,这到底是谁?
哥哥的字绝不可能如此丑陋,而且他也不应该回来,还带着这个女人。
因为。
他亲手给温序下了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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