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寡妇干了半辈子裁缝,就没听过这么奇葩的要求。
方寸要求她将两件衣服拆开缝成一件,里外都有毛。
看着那衣服,刘寡妇想着争取一番,“要不让姑娘来看看,不定她满意呢?”
“不用。”方寸摆摆手,随后掏出了一枚玉放在桌子上。
“她会喜欢的。”
“好,我先给你泡壶茶,这怪冷的……”
见到那枚玉,刘寡妇立刻改变了态度,先是给方寸上了一壶茶,然后才着手改那两件衣服。
裁缝铺正对着王府,视野极好。
没多久,王府门口,走出来一个衣着华贵的中年胖子。
他摸着嘴边的胡子,眯眼盯着温序,待看见其身上的衣服,眉头更是皱成一条直线,冷声道:
“帘子掀开我看看……”
闻言,温序掀开帘子,围观的人顿时好奇的看过来。
不过看到那马车内只有一些礼品盒子时,众饶沉默震耳欲聋。
若是马车没人,那么新郎官?
王家姑娘苦等数年的人,难不成……
众人面面相觑,王员外更是脸色难看,心中的最后一丝幻想破灭。
王家有女,名知夏。
王知夏出生后没多久,王夫人便因病去世。
好在王员外富有,王知夏他更是爱惜。
只是这女儿自懂事起,便着她与人有婚约,日后定会金榜题名来娶她。
这让王员外虎躯一震,当时的王知夏才不足五岁。
后来他找晾士来家里看看,但似乎没什么效果。
随着王知夏成年,虽生的亭亭玉立,但从不出门,这让王员外颇为头疼。
女儿似乎就认定了那什么梦中姻缘。
王知夏虽然有些神神叨叨,但大部分时间还是正常的,王员外也慢慢接受了。
只是某一,王知夏忽然打扮起来,那衣着首饰分明是待嫁的。
王员外一问才知,梦中人要来了。
如今,梦中人确实来了,但这……
深吸了一口气,王员外挥挥手,“赶走赶走!”
话音落,府内立刻出来几位手持棍棒的汉子。
温序一愣,连忙道,“我与王姑娘有约,如今赴约而来,至少让我们见一面,再做定夺不迟?”
“你呢,岳丈?”
王员外双眼一黑,“岳踏马什么岳,乱棍打死,丢远点!”
“真他娘晦气!”
随着王员外离开,几名汉子立刻凶神恶煞的围上来。
“老东西,骗婚就算了,还敢骗我家姐,也不看看长什么熊样子!”
“就是,老蛤蟆也敢肖想鹅!?”
“……”
温序见状,立刻朝府内喊道,“吾于灯下策论,落笔皆是你名!”
“放肆,还敢油嘴滑舌……”
“……”
温序被赶走了,挨了好几棒子,却并未打死。
围观的人见状,立刻四散分离,恐遭那些凶神恶煞的汉子牵连。
“真是命运弄人,王家姑娘等了这么多年,居然等来了一个老头子。”
刘寡妇突然叹了口气。
“缝错了。”方寸指着一处位置道。
刘寡妇:“……”
王府。
王员外揉了揉胸口,血压有点高。
这时有仆人跑过来低声道,“老爷,姐唤你过去。”
王员外:“……”
这个唤字,总觉得有些不恰当。
他瞪了眼仆人,这才挥袖离去。
他刚推开王知夏的闺房门,便听到清冷的质问声。
“我听到了温郎的声音,父亲为何不让他进来?”
“温……温郎?”
王员外眼前再次一黑,坐在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刚欲开口时,忽又滞住。
女儿坐在床边,一身红袍,凤霞披冠。
这本该是好事,可对方……
想了想,王员外叹道,“知夏,梦中所见都是假的,我再给你寻一门亲事,若是这落梅镇的你看不上,那么我们便举家搬迁去寒江城。”
“为父以前在寒江城也有些朋友,定能为你寻到良人。”
王知夏沉默,“可我与温郎约好了。”
听到这个王员外就来气,“约个屁,他比我的年纪还大,那时候你还没出生呢,上哪约?”
“或许是前世约定的呢?”
王员外一滞,不可置信的看向女儿。
一身红衣坐在那里,头上顶着红盖头的王知夏,居然平添了几分诡异。
镇上的传闻他自然也知晓,可是……
这可能吗?
即便是真的,他也不允许。
王员外气呼呼的起身,冷声道,“你就死了这条心吧,那个温序绝不可能进我王府。”
“父亲当真要逼我?”
见王员外要走,王知夏忽然拿出一把匕首横在脖颈处。
王员外心头一跳,双眼眯起眼,“一个荒诞的梦境,至于闹到这个地步?”
“这些年我好吃好喝供着你,到头来要与一个老头子为妻?”
“就他那个鬼样子,你信他能金榜题名?”
“常年不出门,我也寻了先生来教你,怎会蠢到如簇步?”
噗嗤~
王知夏忽然伸手握住匕首,鲜血顺着手心滴落在地面。
王员外怔住。
“父亲,这么多年承蒙照顾,你若不愿放我走,我宁可死在这里。”
“……”
刘寡妇花了一上午才改好衣服,方寸拿着那衣服,又挑了几件,这才满意离去。
等他回去客栈时,涂山渺渺已然在干饭,坐在柜台的梅大娘见方寸回来,立刻八卦道,“如何?”
“……”方寸失笑,“大娘难道不知?”
他回来时,分明看见温序的马车。
梅大娘一愣,讪笑道,“要了几壶酒,上了楼。”
方寸:“……”
他开始觉得温序自信,如今看来倒是有些盲目了。
若他是王员外,也理应如此。
甩了甩脑袋,方寸将毛茸茸的新衣服披在涂山渺渺身上,然后满意的点点头,“刚合适。”
“毛落饭里了……”
“……”
毛茸茸的衣服,领口处尤其多,涂山渺渺披上后,倒真像只狐狸,只是有些影响干饭。
方寸将领口向衣服内卷了一些,这才方便了些。
看到这一幕,梅大娘露出姨母笑,忽又想到失魂落魄的温序,叹了口气。
姻缘之事,门当户对,方为上乘。
方寸盛了些饭,这才朝涂山渺渺问道,“衣服也买了,我们是不是该走了?”
涂山渺渺一怔,犹豫道,“太冷了,再休息一吧,就一。”
“好。”方寸点点头。
而白的事已然成了镇上茶余饭后的谈资,没人埋怨王员外所作所为。
只是那温序异想开罢了。
或许是受了打击,温序晚饭也没有下来。
三人吃着饭,外面又下雪了。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
梅大娘一怔,连忙起身去开门。
没多久,梅大娘有些不太高心走进来。
涂山渺渺分明听到她低声啐道,又一个老家伙……
有一人跟在她身后,一身白袍,白发白须,面容苍老,但与温序不同的是,这饶五官让人看着就心生好福
涂山渺渺看见对方的模样顿时低声道,“山人。”
方寸一愣,“什么?”
“就是那种隐居山林,修身养性的隐士,自带清雅避世的气质。”
“……”
方寸打量对方,察觉不出来有修为,只是同为老者,此人更出众。
“吃东西吗?”梅大娘客气的问了句。
山人拱手,“多谢店家,上两壶好酒即可。”
“……文绉绉的。”
梅大娘吐槽一句,便进了后厨。
山人则是四处打量一番,后坐在了方寸对面,抖落其一身风雪,这才向两人笑道,
“两位友,相遇便是缘分,我是余温。”
两人一怔,这时门外敲门声再起。
今晚这客栈,生意有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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