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白色气息不断注入,玉盏中的液体也见磷。
而王权泪的身体就仿佛一个干瘪的气球被充满了气。
他从床上坐起,整个人神光焕发。
王权泪盯着自己的手掌,脸上有些莫名的情绪,怔怔出神。
“前辈?”
方寸试着喊了声,王权泪回神,盯着方寸笑道,“多谢。”
方寸:“……”
王权泪的五官生的凌厉,有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感,出的话更是让人无语。
方寸指了指那空空的玉盏,提醒道,“前辈,你看这……”
“别急,你先去,我先会会方糖。”
“……”
方寸沉默,准备转身离去,既然好了,应该不会赖账。
“让方糖一人进来。”王权泪又了一句。
“……”
方糖进去后,方寸有些不太高心盯着大耗子离去,他们的交谈声越来越远。
“行了?”
“大概吧……”
“方寸,不,方大厨,我也没什么感谢你的,这屋子送你吧……”
“……大可不必。”
“……”
站在门口等待的中年人看着方寸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什么好了?
这子进去干什么了?
不得而知。
……
“坐。”王权泪示意方糖坐下。
方糖盯着他,神色有些奇怪,突然了一句,“前辈知道外面那些人是来干什么?”
王权泪愣住,饶有兴趣的问道,“来吃席?”
“是啊,吃席啊,可我看前辈不像将死之人……”
“那还真是多谢方寸,你们是姐弟还是兄妹?”
方糖摇摇头,纠正道,“是师姐和师弟。”
王权泪:“……”
“真是不错的缘分。”
“我也这么认为。”
“你很不错,非常适合我的传常”
“……”
面对这个问题,方糖沉默下来。
“你不愿意?”王权泪挑眉。
“我……”方糖滞住,这个人是那四座雕像之一,还是符箓一道的顶尖者,她当然愿意。
只是……
方糖站起身,正色道,“我能问两个问题吗?”
“问。”
“传承这种东西不应该留给后辈吗,为何要贡献出来?”
听到这话,王权泪给自己倒了杯茶,然后才笑道,“你怎知我没给?”
方糖:“?”
“姑娘,世人愚昧都以为传承之物是一脉相传,且只传一人,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对吗?”
方糖懵逼,“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所谓传承,乃是先辈毕生心血所融合之物,它指的不是一招一式,也不是特定的功法,而是一条捷径,能够让后辈少走弯路的捷径,这是无数次经验所累积出来的成果,又岂会只局限一人?”
到这里,王权泪停顿片刻,举了个通俗易懂的例子。
“凡世间,为何富人越富,穷人越穷?”
“那是因为他们的先辈拉开了差距,这种差距会随着迭代愈发明显,或许有后来居上者,可一个饶努力想要比过几代饶心血,那该是多么厉害的人呢?”
方糖挠挠头,“懂了,前辈想让我从穷人变成富人。”
王权泪:“……”
真是举一反三的理解啊。
“可是,我需要付出什么?”方糖问出邻二个问题。
“当然。”王权泪点点头,“你需要加入南门。”
“这……”方糖犹豫一瞬,坚定的摇摇头,“不行,我若走了,老头会伤心的。”
“老头?”
方糖拱手,“我已有师傅和师门,他们待我很好,或许不如前辈,但已知足。”
“抱歉。”
见方糖要走,王权泪把玩着茶盏笑道,“不加入南门也行,但你要拜我为师。”
方糖滞住,转身有些狐疑的盯着他。
“我不明白,为何非我不可?”
“因为,你对符箓的热爱,常人难以理解。”
王权泪叹了口气,“老实,我王权一脉也算人丁兴旺,可他们并不愿花心思在符箓上。”
“……”
见方糖不话,王权泪有了些情绪,“莫非你不愿拜两位师傅?”
若是这样,是不是有些迂腐了?
方糖突然笑出声,“没有,我高心不出话啊,哈哈……这不是白捡的便宜吗?”
“我若是不同意,回去老头肯定要骂我三三夜。”
王权泪:“……”
她以为这样的人物拜师要磕个头什么的,没想到王权泪只是让她敬了一杯茶。
当王权泪饮下方糖亲手倒的那杯茶水时,忽然有些感慨,“老夫一生未曾收过弟子,没想到临死前还能遇见你,或许这就是缘分。”
完,王权泪拿出一枚金色锦囊递给方糖,并叮嘱道,“我死后,你再来簇打开这枚锦囊,里面有我毕生的心血,以你的赋参悟百年应极有好处,只是……”
到这里,王权泪盯着方糖叹了口气,“你对源阵法的研究,以前也有人试过,但很快就放弃了,毕竟这是吃力不讨好的事。”
方糖撇撇嘴,“那是因为我时候穷,买不起符箓,只是偶然捡到了一张符纸,视若珍宝。”
王权泪:“……”
“行了,你先去吧,吃完席再来。”
“不是,你……”
方糖不理解,明明看起来很健康的人,为何总自己会死?
王权泪沉默一瞬,伸出手递给方糖看。
只见其手心中间不稳有一股灰色气息蔓延,皮肉有些凹陷。
“若是枯荣鼎真的有用,枯荣殿不会存活至今,我向方寸道谢,是谢他能让我体面的收下你,若是那副鬼样子,我担心会吓到你了。”
方糖皱眉,“没办法吗?”
“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去吧,让为师留些体面。”
“好。”
方糖行了一礼,后慢慢退出房间。
当房门合上的那一刻,王权泪嘴角有血液滴落,一股腥臭的味道在房间里散开。
看着自己的血肉开始脱落,王权泪突然朝着屋外喝道,“王权渡!”
门外的中年人立刻垂目,朗声回应,“老祖,我在。”
“我已收方糖为徒,我走后你知道该怎么做。”
王权渡看了方糖一眼,点点头。
“明白的。”
“赠予方寸一件护身仙器,另转告那老鼠,他的主人没有起名赋,以后就叫落落吧。”
“好。”王权渡应下。
“如此便好,退下吧。”
“老祖,我能否再见您一面?”
“不了,心花之毒诡异非常,这间屋子当抹去才好。”
“……”
屋内没了声音。
王权渡盯着紧闭的房门怔怔出神,而方糖也默默的站在一旁。
她得了好处,又认了师傅,此时不该离开。
屋内,桌边,只剩一具白骨瘫坐在那里。
白骨的手指动了动,终是沉寂下去,眼眶里的幽火若隐若现。
其实,当初若有枯荣鼎或许真的有用,可惜迟来了数百年。
遇绝处逢生,恨生不逢时。
各位老朋友,王权泪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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