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寸刚睁眼，当时的梦境成了现实。
漆黑的墙壁看不见尽头，空时不时有雪花飘下。
边上还站着一个红嫁衣。
“……”
方寸坐起身，连忙查看狐狸一眼，见其睡的安详，这才松了一口气。
“公子，你也进来了。”
方寸皱眉，“也？”
栾沉默，低声道：“那位姑娘应了我的请求，最后陷入这里，到死也没有出去。”
“这么，你在坑我？”
“不，每一个路过的人我都求助了，只是那位姑娘和公子回应了而已，且我也给出了报酬。”
方寸：“……”
伸手在墙壁上敲了敲，发出咚咚响。
犹豫片刻方寸起身向上跳去，却不想那黑色的墙壁竟开始生长，不论他跳多高，始终差一些距离。
方寸落下，神色有些难看，“和我一起进来的那姑娘呢？”
栾伸手指了指另一个方向，方寸刚想过去。
栾连忙道：“这地方会勾起饶不好的回忆，公子还是不要随意走动的好。”
方寸滞住，居然想起梦中的感受。
他最后会如那具白骨一般，临死前都在看着空。
那是时兮吧？
方寸不禁紧了紧拳头，想了想他盘坐下来朝着栾问道，“你了解王福吗？”
“了解。”
“。”
“他是无相宫的弃徒，先是骗走了我的妖丹，然后被无相宫追杀，躲在这个地方圈养那些人类，等待有灵根的孩子长大然后利用我的能力嫁接灵根，恢复伤势。”
方寸：“？”
栾顿了顿，语气有些低沉，“我本栾女，女子大婚时会产生大量的喜悦情绪，我通过吸收这种情绪修炼，同时将一部分力量反馈给她们，但我通常只吸收一部分，若是绝户，她们的灵根会消失，断了后路。”
“所以王福干的就是绝户的事？”
“嗯。”
方寸沉默一瞬，才道：“我想问的是，妖丹是什么……”
栾滞住，情绪有了些起伏，“和你们的金丹差不多，都是修炼之本。”
“你这么蠢，妖丹也能被骗走？”
“……”
红嫁衣颤动，似乎有些生气，久久不语。
方寸也有些沉默。
这只妖能够吸收灵根，这不是克制所有有灵根的修炼者吗？
可惜被人骗走了妖丹。
他还想问，却发现写字的手有些僵硬。
那飘落的雪花落在手臂上，令他心神晃动。
方寸连忙摇摇头，让自己振作些。
栾见到这一幕轻轻叹了口气，随后隐去身形。
进来这里的，除了她都死了。
若不是她活的太久，大概也是撑不住的。
看来只能等待下一位有缘人了。
噗嗤～
方寸咬破手指，但心中还是有莫名情绪滋生。
这些雪花有问题……
可惜没等方寸沉沦，怀中的狐狸便吐出一口血，整个身子蜷缩在一起看起来相当难受。
方寸看着胸口的血液愣了愣，瞳孔猛的收缩起来，下一瞬间他便陷入了沉睡。
……
感受到有人在抚摸他的脑袋，方寸猛的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个人腿上。
夜空繁星点点。
他躺在一个光着上半身的老头大腿上。
见方寸醒来，老头笑道：“孩子，醒了？”
“你是……”
方寸一愣，他能话。
是和传音符截然不同的声音，有些低沉，又有些嘶哑。
“我是云泊。”
“云泊……”方寸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不认识。
“想不起来没关系，回头看看……”
夜空下，有篝火燃烧，一群人围着篝火跳着奇怪的舞姿。
云泊呵呵笑道：“咱们夜灵族跳的这个叫做夜灵舞，这是通过预知的能力演变而来，世人称我们为先知，可他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孩子，夜灵舞熟能生巧后，用于战斗中可做到绝对闪避，这才是预知的效果。”
“绝对闪避……”方寸一时间有些恍惚。
他躲过攻击，完全出自于本能。
“你记好便行，继续看，朝着远方看。”
话音落，方寸的视线忽然拉远。
远方大地上，有魁梧的大树，有顶立地的巨人，有会飞的龙族，有长着红色胡须的矮人，还有各种各样的狐狸……
甚至还有在地面蠕动的黑色虫子和人类……
众生百态，和谐相处。
“这些都是我蛮荒生灵，咱们要保护他们明白吗？”
方寸喃喃道：“可他们看起来比我强……”
“唉……”云泊叹了口气，“谁让咱们有预知的能力，称一声先知，便是卸不去的责任啊……”
方寸默然，后点点头。
“这个给你。”
云泊递给方寸一个黑色的迷你物体，看着像一个宫殿。
方寸：“？”
“这是夜灵族的黑宫，以后交给你了。”
“为什么？”
云泊站起来看着远方叹道，“蛮荒生灵有难，我等须前往相助，此去大概是回不来了，但要留下一个火种。”
方寸心头一跳，“不能不去吗？”
云泊垂目，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这个问题的答案，以后问问自己吧。”
“……”
画面流转，方寸猛然惊醒，胸口传来炽热的感觉。
狐狸喷出的血液沾在皮肤上，而皮肤下方有东西在跳动。
这是……
这时方寸看了一眼边上，立刻将衣服收拢。
栾惊讶的看向他，“你竟还能醒来？”
感受到方寸醒来，她去而复返。
方寸沉默一瞬，喉头滚动，最终还是拿出了传音符。
“将报酬给我，我带你出去！”
栾愣住，有些狐疑道：“你在开玩笑？”
方寸偏头，眼中闪着幽光，“你看我在开玩笑吗？”
“……”
沉默许久，栾拿出了两件东西。
一块木头和一枚玉简。
她却没有立刻丢给方寸，而是解释道：“这是神行木和无相宫拜贴，你若真能带我离开，我会立刻联系无相宫来灭了王福。”
方寸不语，只是伸了伸手。
栾犹豫一会，还是将东西丢给方寸。
若是出不去，她也能收回来。
东西入手，那枚玉简方寸直接收了起来，反倒是那块木头，奇形怪状的，手感还不错。
“这东西有什么用？”
“如其名，这是一种飞行神兵，可随心变化御空飞行，速度极快且不受修为影响。”
方寸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这正好适合他。
这只妖是看出了他的困境，才拿出如此神兵，好让他尽力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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