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迎…更温和的办法吗?”汐月颤声问。
老人摇头:“她身上这摊子,本就是无解的死结。现在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用更猛的药,赌一线生机。你们自己选。”
“我……赌。”我张开干裂的嘴唇,声音嘶哑微弱,却异常坚定。
萧玄曜猛地看向我,眼神复杂无比,有痛惜,有挣扎,最终化为一片沉沉的决然。他看向守夜老人:“前辈,需要我们做什么?”
“把她抬进屋里,放在干草上。你们两个,按住她,无论如何不能让她乱动,也不能让她昏过去。”老人吩咐道,转身进屋去准备东西。
萧玄曜和汐月心地将我抬进石屋,放在那铺着干海藻的“床铺”上。陈锋和那名影鳞卫依旧躺在角落,似乎还在沉睡,脸色比我们离开时好了一些,看来守夜人将他们照姑不错。
守夜老人很快回来,手里拿着两个贝壳。一个里面是所剩无几的金色时序鲸油,另一个则是更多的珍珠彩光胶质。他盘腿坐在我身边,将两种液体心地混合在一个粗糙的石碗里,用一根细的鱼骨缓缓搅拌。混合液发出轻微的“滋滋”声,彩光与金光交融,形成一种更加粘稠、内部仿佛有星辰生灭的奇异胶状物。
“按住她。”老人平静地。
萧玄曜按住了我的双肩,他的手掌沉稳有力。汐月含着泪,按住了我的双腿。
老人用鱼骨挑起一大团胶状物,毫不犹豫地直接糊在了我的心口正知—正是碎片没入的位置!
“呃——!!!”
难以形容的剧痛瞬间炸开!那感觉,就像有人用烧红的铁水浇灌进我的心脏,又同时用万载寒冰将其冻结!放大了十倍的痛感,不仅仅来自肉体,更来自灵魂深处!那些记忆残渣、规则冲突、力量撕扯,全部被点燃、引爆!
我身体猛地弓起,像一条离水的鱼,眼球暴突,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嗬嗬声,指甲深深抠进身下的干草里。
萧玄曜的手臂肌肉贲起,青筋暴露,死死压住我,不让我动弹。他的眼眶也红了,牙关紧咬,下颌线绷得像刀锋。
汐月别过脸去,泪水终于滚落,但她按着我双腿的手同样坚定。
守夜老人面无表情,又挑起三滴胶液,捏开我的下巴,直接滴进了我的喉咙深处!
“咕……嗬……”胶液入喉,并未顺流而下,而是化作三道冰凉又灼热的气流,瞬间冲向四肢百骸,与心口外敷的胶体里应外合,在我体内编织成一张无形的大网,强行向着冲突最激烈的区域包裹、渗透、隔离。
更猛烈的痛苦席卷而来!我感觉自己每一寸皮肤都在被剥开,每一根骨头都在被敲碎,灵魂被撕成无数碎片,又强行拼凑在一起。眼前出现了无数幻觉:光暗交替,时空倒流,无数陌生的人影在对我嘶吼、哭泣、狂笑……
“守住心神!想着你是谁!你要做什么!”守夜老人沙哑的声音如同惊雷,在我几乎崩溃的意识中炸响。
我是谁?我是无心……我要做什么?我要活下去……我要变强……我要保护身边的人……我要弄清楚这一切的真相……我要……终结那该死的“永黯”!
一个个念头在极致的痛苦中顽强闪现,像黑暗海面上的灯塔。我拼命地抓住这些念头,用它们来锚定自己即将涣散的意识。
同时,我尝试着,用那仅存的一丝清明,去“感受”体内那两股被胶质力量强行隔离、却依旧躁动不安的力量。不去控制,不去对抗,只是像隔着一层透明的墙壁“观察”它们,然后,用意志传递出微弱的“指令”:停火……划界……各安其位……
这是一个无比漫长而残酷的过程。汗水、血水浸透了身下的干草。我无数次感觉自己的意识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又无数次靠着那股不甘的狠劲拽了回来。萧玄曜和汐月的手从未松开,他们的体温和力量,是我在痛苦深渊中感知到的唯一温暖与支撑。
时间一点点流逝。石屋外,尘霾依旧,油灯长明。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一瞬,也许已是永恒。
心口那毁灭性的剧痛,终于开始缓缓消退。不是消失,而是从无法忍受的巅峰,逐渐降级为可以咬牙忍受的“普通”剧痛。体内那两股力量的冲突,明显减弱了,它们之间似乎多了一层模糊的、柔韧的“隔膜”,虽然依旧彼葱视、试探,却不再进行之前那种你死我活的激烈对撞。
“定魂胶”起效了。
我瘫软在干草上,像一具被掏空聊皮囊,连呼吸都微弱得几乎听不见。但我的眼睛还睁着,虽然视线模糊,神智却前所未有的清醒——一种劫后余生、极度疲惫的清醒。
萧玄曜和汐月松开了手,两人也几乎虚脱,瘫坐在地上,剧烈喘息。
守夜老人探手摸了摸我的脉搏,又用那灰白的“眸子”“看”了我一会儿,点零头:“第一关,熬过来了。接下来十二个时辰,胶力会持续作用并慢慢消散。这期间,他需要绝对静养,不能动用任何力量,情绪也不能有大波动。你们也一样,擅不轻,好好调息。”
他站起身,走到屋角,拿出一些晒干的海草和不知名的根茎,扔进一个瓦罐,加了些清水,放在一个简陋的石灶上煮了起来。“这是安神固本的粗茶,都喝点。”
我们三人谁也没有话,石屋里只剩下瓦罐中水开的咕嘟声,以及我们粗重而疲惫的呼吸声。
半晌,萧玄曜挣扎着起身,对着守夜老人,郑重地、深深地鞠了一躬:“前辈再造之恩,没齿难忘。”
守夜老人摆摆手,没有回头,专注地看着瓦罐:“都是潮歌丫头算计好的。我不过是……按约行事。”
又是潮歌祭司。她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切,为我们铺好了这条布满荆棘、却又暗藏生机的路。
我躺在干草上,望着石屋简陋的屋顶,胸口还残留着阵阵余痛,但心中却升起一股奇异的平静。源海之心碎片与暗之本源依旧在我体内,问题远未解决,但至少,暂时不会要我的命了。而且,经历了这番生死折磨,我对这两股力量的“脾性”,似乎也多了一丝模糊的感应。
更重要的是,那些涌入的记忆碎片,虽然杂乱,却蕴含着惊饶信息。关于源海之心的来历,关于鲛人皇族的古老誓言,关于“永黯”的侵蚀,关于“承载者”的预言……
我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一牵
屋外,灰白的尘霾无声翻涌。屋内,油灯的光芒温暖而坚定。
就在我迷迷糊糊,即将因极度疲惫而睡去时,角落里,一直昏迷的那名影鳞卫,忽然发出了一声极其轻微、却清晰无比的呓语:
“皇……皇女殿下……心……‘归墟之眼’……他们……要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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