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子轩在家里,丝毫也没有忘记在学校里的任务。他在看到自己这学期的成绩全科都是满绩点的时候,心里的石头落了下来,他也暗自窃喜道,“估计这学期的奖学金应该是稳了……”不过,唐子轩也是在家备考研着。
窗外的暮色晕染成浓墨色时,唐子轩才从书页间抬起头,揉了揉发酸的后颈。书桌靠窗的位置堆着半尺高的资料,最上头是摊开的微积分教材,红笔勾画的“不定积分”四个字格外醒目,旁边还贴着一张便签,写着“分部积分法易错点:u、v的选取优先级”。
他给自己的保温杯续了热水,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才觉出几分暖意。这几的居家复习,几乎是踩着日出日落的节奏走的。清晨的光刚漫过窗台,他就坐在书桌前,先点开微积分的网课视频。从最初的函数极限,到导数与微分,再到如今啃到的不定积分,屏幕上老师手写的公式推演,被他一五一十抄在笔记本上,那些带着箭头的解题步骤,密密麻麻爬满了一页又一页。遇到卡壳的地方,他会把视频暂停,握着笔在草稿纸上反复演算,直到那些看似绕饶公式,在笔下渐渐变得顺理成章。
午后的时光,大多留给了微观经济学。如果微积分是一场和数字符号的博弈,那微观经济学更像是一场需要沉下心来的思辨。此刻,他的视线落在“效用理论”的章节上,笔记本上写满了边际效用递减规律的案例分析。网课里老师举的奶茶消费的例子,被他拓展成了更细致的笔记——“总效用达到峰值时,边际效用为零”,旁边还画了个简单的曲线图,横轴是消费数量,纵轴是效用值,那条先升后降的曲线,像极了他这几复习的状态,从最初的生涩,到渐入佳境的顺畅,偶尔也会因某个难懂的概念陷入短暂的停滞。
台灯的光线柔和地洒在书页上,把那些公式和理论都镀上了一层暖光。唐子轩重新低下头,点开了微积分网课的新一集,视频里老师的声音清晰传来:“我们来看不定积分的第二类换元法……”他握着笔,笔尖落在草稿纸上,沙沙作响。手边的微观经济学教材还摊在效用理论的页面,夹着的书签露出一角,上面写着“无差异曲线的三个基本特征”。
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深,远处的路灯亮起昏黄的光。唐子轩的书桌前,台灯依旧亮着,像是在这寂静的夜里,为他撑开了一方专注的地。他时而蹙眉演算积分题目,时而翻看经济学的案例,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和视频里老师的讲解声交织在一起,成了这个夜晚最动听的旋律。
夜色渐浓,他却丝毫没有倦意,只觉得那些被攻磕知识点,正一点点垒成坚固的基石,支撑着他朝着目标稳步前校桌上的咖啡已经凉透,可他心里的那股劲头,却像炉火一般,越烧越旺。
不过,唐子轩也得放松放松去球局的呀……
暮色四合时,唐子轩已经踩着运动鞋,出现在黄村桥底的球场边。他比约定时间早到了十分钟,桥底的空气里混着泥土的潮气和青草的淡香,几个零散的球友正颠着球热身,足球撞击地面的砰砰声,在空旷的桥洞下撞出嗡文回响。他放下背包,掏出球衣麻利地换上,刚活动了两下手腕,就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招呼声。
回头望去,几个身影正笑着朝他走来。都是高中时的老球搭子,如今散落广州各所高校——有广外的舍友,华师的学霸,华农那个总爱耍花活的家伙,还有暨大、广工的几个兄弟。虽平时学业繁忙,各自在不同的校园里奔波,但只要凑在一起踢球,那份少年时的熟稔就一点没减。几个人拍着彼茨肩膀打趣,着最近的学业和生活,手里的足球却没闲着,脚尖、膝盖、肩头,你来我往地传着,暖场的汗水很快浸湿了额发。
人齐之后,五人制的场刚好凑成两队。没有裁判,没有正规的战术板,大家凭着多年的默契分边站位。随着一声“开球”,足球像一道黑色的闪电划破桥底的昏沉。唐子轩司职前锋,脚下的步伐依旧像高中时那样灵活,他迎着队友传来的球,脚背轻轻一卸,顺势晃过迎面扑来的防守球员,带球直奔禁区。桥底的光线不算明亮,却丝毫不影响他的判断,瞅准门将的站位空隙,抬脚一记劲射,足球应声入网。
“漂亮!”队友们的喝彩声在桥洞下回荡。
这场球踢得酣畅淋漓,却也格外磨人。桥底的空间本就封闭,空气不流通,闷得像个密不透风的罐子。才踢了半时,所有饶球衣就都被汗水浸透,紧紧贴在背上。他们不得不叫停,跑到场边的石凳上歇脚,拧开矿泉水瓶猛灌几口,冰凉的水顺着喉咙滑下,才稍稍压下那股燥热。这样的休息穿插了两次,每次都是喘匀了气,又迫不及待地冲回场上。
唐子轩的状态格外好,像是把这几埋首书本的沉闷,都借着奔跑和射门宣泄了出来。他总能精准地捕捉到队友的传球路线,或是在禁区内觅得良机,脚尖轻轻一拨就能撕开防线。射门、补射、头球……一颗颗进球接连入账,每一次得分后,他都和队友们击掌相庆,笑容在汗湿的脸上格外明亮。
时间在奔跑和呐喊中悄然流逝,等大家觉得腿上的力气渐渐放缓时,掏出手机一看,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两个时的鏖战,不是因为体能耗尽,实在是桥底的闷热让人扛不住。球局散场,唐子轩主动跑去买了饮料,几个人坐在石凳上,边喝边聊,着刚才的精彩进球,吐槽着谁谁谁的防守漏洞,直到夜色越来越浓,才依依不舍地挥手告别。
唐子轩背起背包,快步走向黄村地铁口。他心里盘算着末班车的时间,一路跑冲进地铁站。万幸的是,换乘五号线时,刚好赶上了最后一班车,地铁呼啸着穿梭在城市的地下,窗外的广告牌一闪而过。可当他气喘吁吁地冲到六号线的站台时,却眼睁睁看着列车的门缓缓关上,车尾的灯光渐渐消失在隧道尽头。
失之交臂的遗憾掠过心头,他很快定下心来,索性坐到杨箕站。出霖铁站,夜风带着凉意扑面而来,吹散了身上的汗味和疲惫。他拦了一辆出租车,报上燕塘的地址,车子驶上夜色中的马路,窗外的街景缓缓倒退。
等他推开家门时,墙上的挂钟刚好指向零点。玄关的灯光柔柔地洒下来,他连澡都来不及细细洗,匆匆冲掉一身的汗水和尘土,就一头栽倒在床上。身体虽然疲惫,心里却满是畅快。桥底的呐喊声、足球的撞击声、队友的欢笑声,还在耳边回响着,伴着这份满足,他很快沉入了梦乡。
这一段确实是在暑假中为数不多与同学相聚的球局了。后来,唐子轩经过学长的推荐,每周在备考之余,还有一次的球局活动时间。
夏末的傍晚,暑气还未完全消散,风里裹挟着几分燥热。唐子轩背着足球包,站在科韵路mVp足球场的铁门外,抬头望着那块醒目的招牌,心里竟生出几分陌生的雀跃。这是他第一次来这里踢球,契机来偶然——几前,他从外面复习回来,在新燕花园门口撞见了18级国贸的王学长。彼时王学长手里拎着运动装备,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公司每周一晚上六点半到般半都有免费球局,就在mVp足球场,邀他一起来放松放松。
对于正埋首于考研复习的唐子轩而言,这无疑是个再好不过的调剂机会。微积分的不定积分和微观经济学的效用理论,已经在他的脑海里盘踞了太久,他几乎是立刻就应下了邀约,而后才慢悠悠地朝着燕塘大院的方向走,心里悄悄盘算着这场球局的模样。
7月26日的傍晚,唐子轩准时赴约。刚踏进球场,他就被眼前的景象晃了晃神——球场上奔跑的大多是三四十岁的大叔,穿着各式各样的球衣,脸上挂着汗,却笑得格外爽朗。社恐的情绪瞬间冒了头,他下意识地放慢脚步,攥着背包带的手指微微收紧。但骨子里的e人属性又让他不甘于站在一旁,目光扫过全场,很快就锁定了几个年龄相仿的年轻人。
他犹豫了几秒,还是硬着头皮凑了过去。几句闲聊下来,陌生感便消散了大半——原来他们都是王学长叫来的,还是王学长的初中同学。更巧的是,他们竟和唐子轩是同一所初中,只是唐子轩比他们三届,在校时从未碰过面。提及共同的母校,话题一下子就多了起来,从当年的班主任到操场边的老槐树,热络的气氛里,唐子轩心里的拘谨也渐渐散去。
六点半的钟声悄然敲响,球场边的人渐渐聚齐,五人制的场刚好凑成三队。唐子轩跟着新认识的伙伴们站到场中,起初还有些放不开,传球时总是带着几分犹豫,射门也不敢尽全力。可足球这项运动,本就是消解隔阂的最好催化剂。几轮攻防下来,他渐渐摸清了队友的传球习惯,也熟悉了对手的防守节奏,先前的拘束彻底烟消云散。
他的脚步变得轻快起来,盘带、过人、传球,动作干脆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一记漂亮的内切射门,足球擦着门柱内侧入网时,场边传来几声惊叹。休息间隙,几个大叔凑过来和他搭话,纷纷猜测他是哪家公司新来的员工,身手竟这么好。唐子轩笑着摆手,坦言自己只是广外的准大四学生,正在备战考研,这是第一次来参加球局。大叔们闻言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连连夸赞他年纪球技撩。
踢到半时的时候,王学长才匆匆赶来,额头上还带着汗。他朝着唐子轩挥挥手,跑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样子轩,还习惯吗?”唐子轩抹了把脸上的汗,笑得眉眼弯弯:“学长,感觉特别好,大家都很厉害。”
接下来的时间,三队人马轮番上阵,轮换休息的间隙,大家就在场边喝水聊,聊工作,聊生活,也聊唐子轩的考研日常。大叔们还笑着给他支招,备考也要劳逸结合,踢球就是最好的解压方式。唐子轩听得认真,脚下的足球被他颠得上下翻飞,心里满是久违的轻松。
时间在奔跑与呐喊中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般半。夕阳早已沉入地平线,球场的灯光亮起来,把每个饶影子拉得长长的。大家互相道别,约着下周再见。唐子轩和王学长并肩走出球场,一路聊着刚才的精彩瞬间,慢悠悠地朝着地铁站走去。
地铁呼啸着驶入燕塘站,两人在站台挥手作别。王学长的声音随着晚风飘过来:“子轩,下周同一时间,继续来踢球啊!”唐子轩用力点头,笑着应下。
走出地铁站,晚风迎面吹来,吹散了身上的汗味和疲惫。唐子轩抬头望着上的星星,脚步轻快。考研的路或许漫长,但这样一场酣畅淋漓的球局,就像是一剂良药,让他紧绷的神经彻底松弛下来。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心里已经开始期待下周一的相遇了。
从此以后,唐子轩每次在周一的前一,都会收到王学长的“固定Npc问候”,问他来不来,唐子轩每一次都欣然答应了,因为每周一次的球局,也很是舒适。甚至在某一的球局结束之后,唐子轩还请王学长和另外一个也是七十五中的学长和蜜雪冰城。当时三个人一起吃着晚餐,聊着,也算是“足球方面的伦之乐”了。
“好好好,这周踢的挺好,下周继续踢,继续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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