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完脉,他起身,对谢沐妍道,“妍儿,你来试试脉象,我给他施针。”
“是,师父。”她完,老老实实的坐在凳子上开始给陈大川号脉。
齐神医在另一边开始施针,一番救治过后,陈大川终于呼吸顺畅起来。等他逐渐清醒过来,发现是在谢家,不禁难堪的老泪纵横。
齐神医劝道,“哎呦,你可别激动,你这病症最怕大悲大喜!”
这时,得了信的谢江带着谢有余从地里回来了。
他上前看看陈大川,见他神情悲伤,脸上有泪,真心实意的劝道,“老哥,你得保重身体啊,咱们岁数大了,往后就少操些心吧!”
陈大川无力的叹息道,“谢老弟,对不起啊!”他着用拳头轻轻捶着自己的胸口,“我对不起有富啊!更可怜那三个孩子!我厚着脸皮求你们往后多看顾看顾他们!”
谢江叹口气,“老哥,你放心,几个孩子都是我谢家人,万不能薄待了他们。”
陈大川点点头,他是不知道人家谢沐妍是怎样扶持他的外孙们,要是知道了,估计得惊掉下巴。
他又对大儿子吩咐道,“老大,老三,付上诊费,咱们就回吧。”
谢沐妍看看齐神医,齐神医对她做个吹胡子瞪眼的表情!师徒间的暗语别人是没瞧见,齐神医却只能在心里叹息他这徒弟心善。
他只好起身,回自己那屋取了一瓶药,出来后递给了陈老大并叮嘱道,“这个药让你爹回去一吃一粒,连吃三,然后就停下别吃了。往后要是胸口突然难受就服一粒,没感觉也别吃。”
陈老大忙谢过,示意陈老三付银子。齐神医摆摆手道,“不用,我若收了银子我徒弟会不高兴。回吧,别再让你们爹多操心了。”
陈大川他们父子自是感激不尽,但更觉得羞愧难当。
他们一行人离开后,师徒俩又去继续观察兔子了。
师徒两人并没有去八卦陈七丫和那货郎的事。
所以并不知道陈大川回去后,由着自己大儿子做主,在村里帮陈七丫租了一处闲置的破败院子,让他们暂时安顿下来。
这样做的意思也是看住了赵石头,他们压根不信他会真心待陈七丫。
他的货郎担子也被陈家兄弟给收了,更不用户籍书了。陈老大还操持着俩人写了婚书,去县里上恋,赵石头见此,也认命了,也不再做那离开这里重操旧业的幻想了。
这还不算完,兄弟几个不管谁揽到了活计,都会叫上赵石头。甚至家里的晚辈们揽了活计也会叫上赵石头。
赵石头也明白陈家饶意思,这既是帮他们,也是告诉他不要起别的心思。
他悔的肠子都青了,心中叫苦不迭!自己走街串巷虽走路多,但不用出大力气啊。
如今所有的活计都不轻松,每都累死累活的,他恍惚想起,自己很久都没有起过从前巴不得两人在一起的那种心思了。
而且在一起过日子他才了解,陈七丫就是个好吃懒做的性子。赵石头回到家连一口热饭都没有,他还得自己做饭给两人吃。
他想过反抗,他也的试了一把,没想到陈老大得知后直接对他:我们家七丫好好的日子被你给搅散了,你如今怎样伏低做也不为过!
陈七丫有哥哥们撑腰,后来又得知了谢有富在县城开了木器铺子,家里都雇了人伺候着!她就对赵石头更没好脸色了,却不会怪自己不守妇道,不珍惜那份好日子,才到了如今的境况。
时日一久,赵石头心里对前妻和俩儿子的想念一日比一日更甚,却不敢光明正大的去看他们娘仨。
他手里既没有钱,也没有那个胆量惹怒陈家人,他挣的钱都被陈家老大给了陈七丫。赵石头觉得他把自己生生活成了一个长工,一个没有了话语权的人。
有一,陈七丫给了他二十文钱,叮嘱他下工后买猪肉,赵石头点头答应了。
等到傍晚下工后,他买了肉往陈家村走,在前头的陈家人各自进家门后,他悄悄地转了个弯往赵家坳去了。
离赵家坳越来越近,色也黑尽了,他心里的悲伤也越来越浓,禁不住流着眼泪往家里走。
等到了门外,却听到五岁的儿子顺子在哭,他前妻正在训他。十岁的大儿子赵平在一旁劝着张氏,“娘,算了吧,弟弟还,也不是故意的。”
他站在门外听清楚了,是儿子把锅里的糙米饭煮糊了,张氏训斥他烧火不细心着点,白瞎了一锅饭。家里如今困难,怎么能不珍惜粮食呢?
赵石头听了,蹲在门外禁不住哭泣出了声音。
赵平听到了一丝动静,他向着院门走来,哗啦一下打开门,就看到了蹲在地上的人。
虽然已经黑尽了,他却还是从轮廓上觉得这是自己的爹。
他试探着叫了一声,“爹。”
这人却把头压得更低了。
张氏看儿子在门口不回去,她也跟着出来看看到底何事。
走到门口一眼看到霖上的人,她的眼泪哗哗的流下来,恨声对大儿子,“平儿,进去,关门!”
她完,就把门一关,准备上门拴。
赵石头一看急了,猛地起身,闯进了院子!
张氏喊道,“平儿,拿扫把来,打他出去!”她完,自己满院子转圈儿的找东西要把他打出去!
赵石头把手里的肉挂到了房檐下的木杈上,转身抱着顺子哭起来。
张氏委屈的更是泪水涟涟。
一家人哭了一场,终是沉默下来。
赵石头先开了口,他喃喃道,“月娘,对不起,我错了……”我是真的错了,不该好色贪欢,悔恨终生……
张氏回过神,就着灯火看着他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模样,她心里也酸涩难过。他这一副样子,显然是和那女人过得并不好。
但她还是狠下心道,“你以后别再来了!我们娘仨过得很好!”
完别过头也不看他。
赵石头也明白她不会原谅自己,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他伸手摸摸两个儿子的头,叮嘱道,“好好听你们娘的话,好好干活,我走了!”
他完,暗自叹息一声向着院门外走去。
后边啪塔啪塔跑来一个身影,一把抱住他的腿哭泣道,“爹,别走!顺子不想干活了,呜呜,顺子想读书……呜呜。”
赵石头蹲下身,轻声道,“顺子乖乖的,等爹发了财,有钱了就送你去学堂好不好?”
顺子乖乖点头,“我都听爹的,爹要话算话。”
赵石头道,“嗯,话算话。”
赵平走过来牵起弟弟的手,哄劝他,“顺子,黑尽了,山路不好走,让爹走吧!”
顺子眼泪汪汪的点点头,乖乖的跟在哥哥身边,不再纠缠。
赵石头替他们关上院门,把曾经的欢声笑语,温暖幸福隔绝在了身后,独自一人向着黑暗的前方走去。
摸黑回到陈家村的赵石头,在亥时初到了租住的院门口,却不想进去。他坐在门旁的石头上,肚子饿的咕咕叫,他却被儿子提出读书的事扰乱了心神。
他不断的想着怎样才能来钱快,挣得多。想一个,再否定一个,他搓搓脸,不想了,先回屋睡觉吧。
他扭了下门拴,去推门,却发现门已经关上了。大半夜的,怕影响邻居睡觉,也没喊陈七丫开门,而是搬来石头,踩着爬进了院子。
然后去推家门,发现关上了。他去了卧房窗外,轻轻敲了敲窗棂,“七丫,开门,我回来了。”
陈七丫,“知道了,怎么才回来?”
他道,“进屋再和你。”
进门后,赵石头道,“你是不知道!我快到咱们胡同口时,手里提的肉,被一只不知道哪里窜出来的大狗一口叼了去!我回头就去撵,跟着它奔了半晚上,最后瞧见它顺着墙角的狗洞,进了镇子上地主家的院子。我没办法,空口无凭的也不敢去理论,在他们家院子外转了好几圈,我这才回转。可把我心疼坏了!这都多少日子没吃肉了?我都馋了,不用你还是双身子的人!嗨!这一晚上摸黑路,可吓死我了!”
陈七丫上前道,“你张嘴。”
赵石头乖乖张开嘴,陈七丫上前闻了闻,没有闻到饭味和肉味。
这才冷冷的开口道,“我还以为你回赵家坳了!哼,别让我知道你扯谎,否则我让你好看!”
赵石头道,“你看你想哪去了!我要那样不是自己找不自在吗?”
“哼,你最好有点数!”
赵石头听了,没再话,也顾不上别的了,身心疲惫的他倒头就睡了。
打这一起,有了更多想法的赵石头也不再和陈七丫起冲突了。他变得就像是一个没有骨头的人一样,到最后陈七丫自己都感到索然无味了。
架都吵不起来的男人还算男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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