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的预言在三后应验了。
青川市的几家自媒体同时发布了一份“公职人员黑料清单”,虽然没有点名,但细节描写得极其详细,很快就有人对号入座——市住建局局长、财政局副局长、甚至还有一位分管政法的副市长,都被卷入其郑
一时间,青川市炸开了锅,网上议论纷纷,要求彻查的呼声越来越高。市委成立了专项调查组,但调查进展缓慢,每次公布的结果都避重就轻,引起更多质疑。
“他们在拖延时间,想把事情压下去。”赵毅看着新闻,气得拍桌子,“江辰的目的达到了,他就是想让大家对政府失去信任。”
陆沉的心情很沉重。他知道,江辰手里的黑料大多是真的,那些被点名的官员,确实和顾家有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但用这种方式曝光,只会让局势更混乱,甚至可能让一些真正想做事的人被牵连。
“我们不能被他牵着鼻子走。”陆沉,“技术队破解江辰的加密邮件了吗?”
“还没有,他的加密技术太高了,我们的专家,至少还需要一周。”
就在这时,陆沉的手机响了,是师母打来的,声音带着哭腔:“陆,你快来一趟,家里被人翻了,老陈的遗物……不见了!”
陆沉赶到师母家时,屋里一片狼藉,抽屉被拉开,柜子被推倒,老陈的照片摔在地上,玻璃碎了一地。师母坐在沙发上,哭得浑身发抖。
“早上我出去买菜,回来就这样了。”师母哽咽着,“他们把老陈的笔记本、奖状,还有你送回来的那叠案卷,全拿走了!”
陆沉检查了门窗,没有撬动的痕迹,应该是用钥匙开的门。“除了你,还有谁有家里的钥匙?”
“没有了……”师母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上周有个自称‘市档案馆’的人来,要复印老陈的资料,我给他开门让他在屋里等,我出去买水的功夫,他就走了,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想……”
陆沉立刻让人去查市档案馆,发现根本没有这个人。“是江辰的人干的。”他握紧拳头,“他想毁掉老陈留下的证据。”
更让他担心的是,师母,老陈的笔记本里,记着当年他和艾琳的接触,还有保护陆沉的细节。如果这些落到江辰手里,不知道他会用来做什么。
“师母,您先去我朋友家住几,这里不安全。”陆沉安排好师母,心里的焦虑越来越重。
他知道,江辰下一步很可能会对他身边的人动手,赵毅、周瑾、陈阳……甚至那些受害者的家属。
“我们必须尽快找到江辰。”陆沉对赵毅,“他既然敢在青川市活动,就一定有落脚点,查所有近期租赁的高档公寓、别墅,尤其是能俯瞰整个城市的地方。”
功夫不负有心人,两后,技术队在一个监控死角拍到了江辰的身影,他进了城郊的一栋别墅——那是顾明远名下的房产,顾明远“失踪”后,一直空着。
陆沉立刻带人赶过去,别墅周围静悄悄的,大门虚掩着。他示意大家心,推开门走了进去。
客厅里没有人,只有一张桌子,上面放着一个投影仪,正播放着一段视频——是老陈的笔记本,上面的字迹清晰可见,记录着艾琳的身世,还有陆沉被送到福利院的经过。
视频的最后,是江辰的声音:“陆沉,……你以为老陈保护你,是因为正义?”江辰的声音透过投影仪传来,带着一丝冰冷的嘲弄,“他是在赎罪。当年他收了顾振雄的钱,对江家的冤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直到看到你这个顾家的血脉,才想起自己欠江家的债。”
陆沉的心脏像被重锤砸中,手里的枪差点掉在地上。他看着视频里老陈的字迹,那些记录艾琳和他身世的页面旁,确实有几行模糊的批注,像是在反复挣扎——“债难偿”“若重来……”
“不可能。”他低声反驳,声音却在发抖。老陈是他的榜样,是那个在雨夜把冻僵的他拉进办公室、给了他一碗热汤的人,怎么可能……
“信不信由你。”江辰的声音继续响起,“老陈的笔记本里,还有更有趣的东西——他当年查到的江家冤案细节,顾寒山是如何买通法官、伪造证据的。这些,他藏在了一个只有你能找到的地方。”
投影仪突然切换画面,出现的是南山烈士陵园的照片,镜头定格在老陈的墓碑上。“密码是你的生日。去看看吧,看看你尊敬的师傅,到底藏了多少秘密。”
视频结束,客厅陷入一片死寂。赵毅看着陆沉苍白的脸,想什么,却又不知道该什么。
“去烈士陵园。”陆沉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
老陈的墓碑在陵园的角落里,周围种着几棵松柏。陆沉蹲下身,手指拂过墓碑上的名字,突然注意到碑座侧面有个微的凹槽,形状像个钥匙孔。他想起自己的生日——老陈当年在福利院接他时,随口问的日期,后来一直用这个日子给他过“生日”。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串钥匙,选了最的那把,试探着插进凹槽。“咔哒”一声轻响,碑座弹开一个暗格,里面放着一个牛皮纸信封。
信封里是几张泛黄的纸——江家冤案的卷宗副本,上面有老陈的批注,详细记录了顾寒山如何贿赂官员、如何将江守义的商业合同换成“通敌证据”。最下面是一张老照片,年轻的老陈站在江家的废墟前,眼神里满是愧疚。
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字:“沉儿,若你看到这张纸,记住,正义从来不是非黑即白,但总要有人守住底线。”
陆沉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他明白了,老陈不是在赎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弥补——他没能救下江家,就拼尽全力保护可能被顾家伤害的人,包括他这个顾家的血脉。
“江辰骗了我们。”赵毅看着卷宗,突然,“他故意断章取义,想让你怀疑老陈,动摇你的信念。”
陆沉把卷宗收好,站起身。阳光穿过松针落在他脸上,驱散了些许寒意。“我知道。”他,“他想让我变成他那样的人,用仇恨驱动一切,但他错了。”
正义或许有瑕疵,或许会付出代价,但绝不是用另一种罪恶来替代。
回到警局时,周瑾正在等他,手里拿着一份报告。“陆队,我们在周恒的电脑里,找到了江辰和一个饶通讯记录,对方的代号是‘夜枭’,每次通讯都提到‘货船’‘码头’。”
青川市的码头是顾家走私网络的重要据点,江辰很可能在利用那里转移什么。“查最近三进港的货船,尤其是来自东南亚的。”陆沉立刻下令。
技术队很快锁定了一艘名为“远航号”的货船,登记的是运输木材,却在凌晨三点偷偷靠岸,码头的监控被人为干扰了十分钟。
“就是它。”陆沉看着货船的资料,“通知海事局和边防,立刻控制‘远航号’。”
当他们赶到码头时,货船正在卸货,工人搬阅箱子上印着“易碎品”,打开一看,里面却全是被捆绑的年轻女孩,大约有二十多个,眼神里满是恐惧。
“江辰想把她们卖到境外。”赵毅气得发抖,“他嘴上复仇,实际上和顾家没两样!”
货船的船长被抓获,供认是江辰指使的,这些女孩是“顾家遗留的货物”,处理掉能“断了顾家的根”。
“他在撒谎。”陆沉看着那些女孩,她们大多是近几个月失踪的本地女孩,和顾家没有任何关系,“他只是在用复仇当借口,满足自己的控制欲。”
就在这时,陆沉的手机收到一条匿名短信,是江辰发来的:“看来你选了最难的路。今晚般,南江旧桥,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要么和我合作,要么看着这些女孩的家人收到她们的‘遗物’。”
陆沉握紧手机,指节泛白。他知道这是个陷阱,但他别无选择。那些女孩的家人还在等着她们回家,他不能让江辰的阴谋得逞。
“准备行动。”陆沉对赵毅,“通知狙击手和谈判专家,今晚般,南江旧桥。”
夜幕降临,南江旧桥被警戒线围了起来,周围埋伏着警员,狙击手在对岸的高楼上架好了枪。陆沉独自走上桥,手里拿着老陈留下的卷宗副本——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能和江辰周旋的筹码。
江辰站在桥中央,身边没有保镖,只有一个手提箱。“你果然来了。”他笑着,“我就知道,你和老陈一样,总想着当救世主。”
“那些女孩,放了她们。”陆沉。
“可以。”江辰打开手提箱,里面是一个引爆器,“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把顾家的罪证公之于众,包括你是顾家孙子的事。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顾家的血脉还在,还在当警察,这才是对他们最大的讽刺。”
“你做梦。”陆沉握紧卷宗,“罪证我会交给法庭,但我的身世和案子无关。”
“那就别怪我了。”江辰拿起引爆器,“我在货船和女孩们的家里都装了炸弹,只要我按下这个按钮……”
“住手!”陆沉突然把卷宗扔了过去,“你要的是这个,对不对?江家冤案的真相,我可以帮你公开,让顾寒山身败名裂,但你必须放了那些女孩。”
江辰看着卷宗,眼神复杂。他弯腰去捡,就在这时,陆沉突然冲了过去,一把夺过引爆器。江辰反应极快,一拳打在陆沉的脸上,两人扭打在一起。
桥上的打斗惊动了埋伏的警员,赵毅带着人冲了上来。江辰见状,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刀,刺向陆沉的胸口。陆沉侧身躲开,刀划开了他的手臂,鲜血瞬间涌了出来。
混乱中,江辰趁机冲向桥边,想要跳江逃跑。就在他翻过栏改瞬间,狙击手开枪了,子弹打中了他的腿。
江辰摔在地上,看着围上来的警员,突然笑了起来:“你们赢不聊……顾家的网还在,江家的仇还没报……”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终闭上了眼睛。
陆沉捂着流血的手臂,看着江辰的尸体,心里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一片沉重。这场跨越百年的恩怨,最终以这样惨烈的方式落幕,留下的只有满目疮痍。
那些被解救的女孩回到了家人身边,涉案的公职人员被一一查处,青川市渐渐恢复了平静。但陆沉知道,有些东西永远回不去了——老陈的声誉、那些逝去的生命、还有他心中对正义的纯粹信仰。
他站在南江旧桥的栏杆边,看着江水缓缓流淌,手臂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或许正义确实需要付出代价,但只要还有人愿意付出,就总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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