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总工从地上跳了起来。
“什么？四十分钟？”
“怎么会这样？”
“之前不是计算好了吗？”
苏晚晴飞快地在纸上演算。
“是我们之前忽略了一个变量。”
“验收过程中，为了让专家们看清楚每一个细节，我们开启了所有的照明灯。”
“负载比预期高了百分之三十五。”
“而且持续了三个时。”
“这导致电瓶组的衰减速度，远超模型预测。”
李林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他知道现在的情况有多危险。
如果电瓶组在验收组还没离开的时候就耗尽了。
整个洞库会陷入一片黑暗。
那时候，所有人都会知道，他们一直在用一套临时拼凑的电池组支撑整个验收过程。
这会让验收组对整个工程的可靠性产生怀疑。
甚至可能推翻刚才的验收结论。
“不能让他们发现。”
李林睁开眼睛，眼神变得无比坚定。
“老刘，立刻组织人手，把发电机底座的减震处理做完。”
“要快。”
“我们必须在电瓶组耗尽之前，让发电机重新运转起来。”
刘总工愣了一下。
“可是李工，减震处理需要打地基，浇筑混凝土。”
“最快也要两个时。”
“我们哪有两个时？”
李林转过身，看着他。
“那就用一个时。”
“混凝土不够坚固，就用钢板垫底。”
“钢板不够厚，就多垫几层。”
“总之。”
“一个时内，我要看到发电机能安全运转。”
刘总工咬了咬牙。
“明白！”
他转身就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对着对讲机喊。
“所有机械班的，立刻到发电机房集合！”
“带上所有能用的工具！”
王副总理站在控制台旁边，看着这一牵
他没有话。
但他的眼睛，一直盯着那个缓缓下降的电压表指针。
他是搞技术出身的。
虽然现在已经是副总理，但对这些基础的工程问题，他比谁都清楚。
他知道李林在做什么。
也知道李林现在面临的压力有多大。
“李林。”他突然开口。
李林转过身。
“首长。”
王副总理走到他面前。
“你们一直在用电池组供电？”
李林沉默了一秒钟。
然后点零头。
“是的。”
“因为发电机的震动会影响管道安全。”
“所以我们临时组装了一套电池组。”
“原计划是支撑四十八时。”
“但因为验收过程中负载过高，现在提前到了极限。”
王副总理看着他。
“你知道这样做的风险有多大吗？”
“如果电池组在验收过程中出问题。”
“整个工程都会前功尽弃。”
李林的眼神没有闪躲。
“我知道。”
“但如果不这样做，管道会因为震动出现更多裂纹。”
“那才是真正的灾难。”
“我宁愿冒着验收失败的风险，也不能让一个有安全隐患的工程通过验收。”
王副总理盯着他看了很久。
然后，他突然笑了。
“你子。”
“胆子够大。”
“但我喜欢。”
他转过身，对着身后的几个专家。
“你们都听到了？”
“这个年轻人，为了保证工程质量，宁愿冒着验收失败的风险，也要解决安全隐患。”
“这才是真正的工程师精神。”
陈老虎走了过来。
“李工，你需要帮忙吗？”
“我们验收组里，有几个搞机械的。”
“减震处理这种活，我们也干过。”
李林愣了一下。
他没想到，这些专家会主动提出帮忙。
“首长，这……”
陈老虎摆了摆手。
“别首长首长的了。”
“我们都是搞技术的。”
“技术的事，就该技术人员一起解决。”
他脱下军大衣，挽起袖子。
“走，带我去发电机房。”
“我倒要看看，你们这套土法上马的电池组，到底是怎么撑到现在的。”
发电机房里，已经是一片热火朝的景象。
工人们抬来了一块块厚重的钢板。
电焊工拿着焊枪，在钢板上切割出合适的尺寸。
刘总工指挥着吊车，把钢板一层一层地垫在发电机底座下。
陈老虎走进来，看到这一幕，眉头皱了起来。
“这样垫钢板，虽然快，但减震效果有限。”
“你们有橡胶垫吗？”
刘总工摇了摇头。
“没樱”
“我们这里条件有限，能找到的材料就这些。”
陈老虎想了想。
“那就用沙子。”
“什么？”刘总工愣住了。
“用沙子。”陈老虎重复了一遍。
“在钢板之间，填充一层细沙。”
“沙子的流动性，可以有效吸收震动。”
“虽然不如专业的橡胶垫，但比单纯垫钢板要好得多。”
刘总工眼睛一亮。
“对啊！沙子！”
“我们这里最不缺的就是沙子！”
他立刻对着工人们喊。
“去，把外面的沙子运进来！”
“要细沙，越细越好！”
十几个工人立刻冲了出去。
几分钟后，一袋袋细沙被抬了进来。
工人们把沙子倒在钢板之间，用铁锹仔细铺平。
陈老虎蹲在旁边，用手摸了摸沙子的厚度。
“再厚一点。”
“至少要五公分。”
工人们又倒了几袋沙子。
陈老虎这才满意地点零头。
“好了。”
“现在把上层的钢板放上去。”
吊车缓缓吊起一块巨大的钢板，心翼翼地放在沙子上。
钢板落下的瞬间，沙子被压实，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陈老虎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沙子。
“可以了。”
“现在启动发电机试试。”
控制台前。
苏晚晴盯着电压表，手心里全是汗。
指针已经降到了危险线以下。
“李林。”她的声音在颤抖。
“电压还在下降。”
“我们最多还能支撑十分钟。”
李林拿起对讲机。
“老刘，准备好了吗？”
对讲机里传来刘总工的声音。
“准备好了，李工。”
“随时可以启动。”
李林深吸一口气。
“启动发电机。”
几秒钟后。
发电机房里传来巨大的轰鸣声。
那台柴油发电机，在沉寂了几十个时后，再次苏醒了。
李林立刻冲到六十七号监测点。
他蹲下身，用手贴在管壁上。
一秒钟。
两秒钟。
三秒钟。
没有震动。
或者，震动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成功了。”
李林站起身，对着对讲机。
“减震效果良好。”
“可以切换电源了。”
控制台前，苏晚晴按下羚源切换开关。
瞬间，整个洞库的照明系统，从电池组切换到了发电机供电。
那些已经摇摇欲坠的电池组，终于可以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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