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屿方程式
第二卷：雾屿交错
part 108 趋远性
校医室顶灯在创可贴包装撕开的脆响里摇晃，江屿突兀地松开手，任由少女捧起自己骨节破裂的手掌。
他垂眸凝视吴雾像解数学题般精准处理伤口的动作，刚才少女的最后一句话‘要么是为了掩盖其他秘密或遭受威胁，而被迫闭嘴的知情人’，让他猛然联想到订单照片里那句备注——‘远山雾，近水熙’。
这句藏头诗像条淬毒的辅助线，将江屿十八年人生割裂成可笑的坐标图。
江屿暴戾的瞳孔里盛着深冬的雪，他扯出惯常的痞笑，捡起地上摊开的强化题集，用修长的指节点在少女的第五题娟秀的解题过程上：年段第一的这道组合题，辅助函数构造错了。第四辅助线需要嵌套庞加莱猜想。”
吴雾的镜片倒映着习题册上跳动的数字，果然意识到了问题，少女懊恼地把剩余的创口贴放在桌边，拿起水笔重新开始书写解题步骤。
吴雾皱起鼻尖的可爱模样，令江屿忽然喉间发痒。
组合题板块做完。江屿起身时腹肌绷成钢板，长腿轻而易举横跨过垃圾桶：我出去抽根烟。
吴雾无言地注视着江屿消失在校医室门口的高大背影，强化题集上的数学符号在少女的鹿眼前苦涩的舒展——
“静波一中校霸，除了打擂台赚医药费和逃课补觉打篮球，根本不抽烟不酗酒也不欺负同学，永远让自己保持清醒的状态。即使只剩下自己孤独地对抗世界，你也依旧不会走向绝路。”
“江屿，事实证明江明远教授没有收养错儿子，你是最值得他自豪的数学才。”
吴雾无意识地攥紧手指，江屿用这种借口，明他甚至已经失控到忘记了自己知道他从不抽烟。
陈野和妙妙到底还查到了什么？
窗台积雨折射着走廊顶灯的光斑，吴雾的笔尖悬在草稿纸上方一动不动，墨迹在辅助线尽头洇出深色圆点。
校医室消毒水的气味突然变得稀薄，仿佛所有的氧气都被江屿带离了这个空间。
少女摘下眼镜，用校服袖口反复擦拭着镜片。
强化题第五题的辅助线在模糊视野里扭曲成莫比乌斯环，数学符号在吴雾视网膜上跳跃着，跌跌撞撞地组成江屿出去抽根烟时的喉结弧度。
少女深吸一口气，缓缓地压住心底的灼烧和焦虑。她不能无所事事浪费时间。
如果现在实在看不进强化题，傍晚苏晓来找她的时候有提到自己还没有回复消息。
吴雾用指尖解锁手机，手机屏幕顿时亮起二十一条未读消息——
【张修远】16:33 吴雾同学，留学文书模板已发邮箱，随时联系。
【妈妈】 16:39 吴雾，解释下教育局反校园暴力宣传预案的表彰名单里，为什么有江屿？
【张修远】16:42 哈哈，吴雾同学，我犹豫了很久，还是打算发送信息。江屿打球确实是很厉害，我们正召中学甚至也有女生给他建后援会。屿哥刚才在奶茶店看吴雾同学的模样，跟我在直播中看到的一样，是他在篮球场时势在必得的表情。但是高三毕竟是吴雾同学最关键的时刻，还是要谨慎考虑每一步的选择。哈哈，希望吴雾同学不要嫌我作为朋友太过操心啦。^_^。
【妈妈】 16:48 吴雾，毅航你生病在校医室，新的特训强化题我交代苏晓拿给你，明早晨般前交给我检查。
【苏晓】 16:55 雾雾，我考完试啦。嘤嘤下午英语超难！羡慕你可以逃过一劫。吴老师让我帮你取了竞赛材料，你在哪儿？
【苏晓】 17:08 雾雾，我取到材料啦。你在哪儿？
【苏晓】 17:14 雾雾，材料里面竟然还有教务处开具的——校草和七班篮球校队陈野的处分撤销红头文件欸！哈哈哈我猜测和你们中午在教师公寓后花园发生的事情有关！我考完试才看到新闻，雾雾记得和我详细描述具体情况呀。
【苏晓】 17:28 雾雾，你看到消息记得回复我哦。我先回教室复习明考试的科目啦。你在哪儿？
【顾妙妙】 18:09 我和野子哥从教育局出来啦~雾雾退烧了吗？要不要给你和屿哥带晚餐~！【ps：告诉我~屿哥有没有趁你发烧时欺负病人哈哈哈哈哈哈~】
【妈妈】 18:32 吴雾，杨校医建议卧床静养，避免受寒，他反复发烧有惊厥抽搐和脑组织受损风险。既然后就是省级选拔赛，现在又在下雨，你今晚就留在校医室休息，退烧后再回家。
【妈妈】 18:36 再次提醒，强化题明早晨般拍高清照片给我检查。你需要什么东西，就打电话给张阿姨。
【苏晓】 19:05 雾雾，我在食堂遇到了王毅航同学！他你发烧生病在校医室，那我待会吃完饭给你送材料哦。
【好友申请：Id琉璃】学生会主席你好，我是高三七班刘璃~！妙妙你喜欢我的，好高兴年段第一竟然也看我的~！我会努力的！！！！！！！妙妙你拿
【好友申请：Id琉璃】（上面的字数超过好友申请请求上限啦！）妙妙你拿下屿哥啦？？？请务必提供你们的约会实况！我需要灵感~
【顾妙妙】 19:11 《校草饲养手册》.txt
【顾妙妙】 19:12 《校草饲养手册》约会甜番（未完结）.txt
【Z】 21:18 临时有事，一时内回来。乖乖女把圆锥曲线板块也做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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