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眠喉结滚动了两下，指尖的血珠顺着徽章边缘往下淌，在培养架的金属面上晕开蜿蜒的痕迹。他忽然低笑出声，那笑声里裹着一丝连自己都觉得荒唐的祈求：“书妍，我们……我们毕竟不一样，以你的能力，能保我无事的，对吗？”
他抬眼看向她，眼底的红血丝像是要渗出来：“你抓过那么多罪犯，可我是沈星眠。是十七岁那年，在你被学长抢了实验数据时，攥着拳头替你跟人拼命的沈星眠。”
杨书妍的睫毛颤了颤，作战靴后跟在地面上碾出轻微的声响。她忽然抬手，摘下了头盔——额角还有块没来得及处理的擦伤，是突破防线时被流弹碎片划到的。
“沈星眠，”她的声音比刚才冷了三分，像淬了边缘星的冰，“你知道我最恨你什么吗？”
不等他回答，她已经接着：“我恨你总把‘过去’当免罪符。恨你以为一句‘我们不一样’，就能抹掉那些因你研究失控而死在毒雾里的原住民。”
她面沉似水，一步步地向前紧逼，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他的心上，让他的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她身上的作战服随着她的动作而微微颤动，金属扣子与他的制服相互摩擦，发出一阵细碎而清脆的碰撞声，在这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刺耳。
“你觉得我傻吗？”她的声音冰冷而又带着一丝嘲讽，“你真的以为我会傻到这种地步吗？明知你把毒雾样本藏在黑市交易网里，我还能若无其事地假装看不见？”
她的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他，似乎想要透过他的眼睛看到他内心深处的想法。“还是，你觉得我已经忘记了上个月的事情？你为了抢夺我的解毒剂配方，竟然派人撞翻了我的运输舰！”
她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愤怒和失望在她的眼中交织，“而现在，你以为你竟想利用毒物来制造声望！没有人知道吗？沈星眠，你太真了，你以为这样就能瞒过海吗？下哪有不透风的墙！”
沈星眠的脸猛地白了。他一直以为那些事做得衣无缝。
“你你会对我好，”杨书妍笑了，那笑意却没到眼底，“是像三年前那样，在我发现你篡改实验数据时，把我锁在观测站三三夜吗？还是像现在这样，指望我放你去黑市，继续用你的‘研究’换命？”
她抬手，指尖几乎要触到他的脸颊，却在最后一刻停住，转而扯走了他胸前那枚沾着血的金星徽章。
“沈星眠，爱不是让我陪你跌进地狱的理由。”她将徽章扔给身后的队员，声音陡然提高，“全体戒备，把沈星眠带走。”
这下，沈星眠终于害怕了，他下意识往后退，却撞在了培养架上。尖锐的玻璃碎片划破他的后背，他却浑然不觉，只是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杨书妍。“书妍，你不能这么对我！我们曾经那么相爱，你忘了吗？”他伸出手想要去拉她，却被她侧身躲开。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警报声突然大作，红色的灯光闪烁不停。一个队员匆忙跑来报告：“头，沈星眠的余党启动了实验室的自毁程序，还有三分钟就会爆炸！”杨书妍脸色一变，当机立断：“立刻撤离！”队员们迅速行动起来，沈星眠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杨书妍咬了咬牙，冲过去一把拽住他：“先活下去，再谈其他！”拉着他就往外跑。在他们刚跑出实验室的瞬间，身后传来一声巨响，实验室被夷为平地。
沈星眠看着杨书妍拉着自己的手，心中五味杂陈，而杨书妍神色坚定，带着众人往安全地带走去，沈星眠却非常的恐惧，自己怎么可以这样输了，不自己那么聪明，肯定还有退路，要冷静下来！想想要紧。
想着想着……突然冰冷的束缚环扣上手腕，沈星眠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林书妍，你真的这么绝情……一点都不念旧情？”
杨书妍转身走向舱门，背影挺得笔直。直到实验室的门在她身后合上，他才听见一句极轻的话，像被风揉碎了飘进来：
“念旧情的那个杨书妍，早在你第一次为了‘巅峰’牺牲良知时，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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