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上元佳节。
长安城张灯结彩,万人空巷。朱雀大街两侧的灯树高耸入云,各色花灯争奇斗艳。曲江池畔,一场盛大的诗会正在举校这是长安城一年一度的文坛盛事,名士云集,才子佳人汇聚一堂。
李晏站在曲江池畔的凉亭边,望着湖面上倒映的灯火,神色平静。他身着玄色锦袍,腰间悬着一柄古朴长剑,在一众锦衣华服的世家子弟中显得格外低调。
正月初十那日,他将苏红袖提供的账册呈送给李渊。李渊看后震怒,下令彻查窦抗和宇文颖,但同时也警告李晏,没有确凿证据前,不得轻举妄动。
这几日,李晏一边整训玄虎军,一边等待宇文颖回京的消息。苏红袖正式加入影卫,负责教授毒术和暗器技巧。而今日这场诗会,则是李渊给他的另一项任务——代表新朝武人,展现文武并重的风采。
都督。墨尘走到他身边,低声道,今日诗会,世子殿下亲自主持,您要多加心。
李晏微微颔首:先生放心,我只是来走个过场。
墨尘捻须道:老朽听闻,今日会有不少世家子弟到场。其中不乏对都督心怀不满之人。
李晏挑眉,
太原王氏的王佑,河东裴氏的裴寂,还迎…墨尘顿了顿,博陵崔氏的崔婉儿。
崔婉儿?李晏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她不是一直在博陵吗?怎么来长安了?
据是应世子之邀。墨尘低声道,崔氏虽未公开支持唐王,但崔婉儿才名远播,世子想借她之名,为唐王增色。
李晏微微一笑:有意思。那就看看,这位崔才女有何过人之处。
正着,远处传来一阵骚动。只见一群人簇拥着一名青年走来,正是世子李建成。
诸位,久等了。李建成笑容温和,今日上元佳节,本世子奉父王之命,主持此次诗会。诸位都是长安才俊,今日不妨一展才华,为这佳节增色。
众人纷纷行礼:世子殿下。
李建成目光扫过众人,朗声道:今日诗会主题,便是。诸位不妨以为题,作诗一首。本世子将从中选出最佳者,赐予重赏。
众人纷纷应和,开始构思诗句。
就在这时,一群锦衣华服的公子哥簇拥着一名青年走来。那青年约莫二十出头,面容俊朗,举止优雅,正是太原王氏的王佑。
李都督。王佑走到李晏面前,拱手笑道,久仰大名。今日诗会,都督可有佳作?
李某粗鄙武夫,哪懂什么诗词。李晏摇头,今日只是奉命前来,凑个热闹罢了。
都督谦虚了。王佑笑道,听闻都督在黑云山时,也曾吟诗作赋,颇有文采。今日何不露一手,让我等开开眼界?
李晏眉头微皱。王佑这话看似客气,实则是在逼他作诗。若他不作,便显得粗鄙无文;若作得不好,更会贻笑大方。
王公子盛情,李某却之不恭。李晏淡淡道,只是李某才疏学浅,若有不当之处,还望海涵。
都督请。王佑做了个请的手势。
周围众人纷纷围拢过来,都想看看这位名震下的玄虎军都督,到底有何文采。
李晏环顾四周,目光落在远处的灯火上。他深吸一口气,朗声道:
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声音洪亮,气势磅礴。众人听得目瞪口呆,就连王佑也变了脸色。
这……王佑喃喃道,这诗……
好诗!一个清冷的女声突然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名女子缓步走来。她约莫十八九岁,身着素色长裙,眉目如画,气质清冷。正是博陵崔氏的崔婉儿。
崔姐。王佑连忙行礼。
崔婉儿没有理会他,而是径直走到李晏面前,深深一礼:李都督此诗,气势雄浑,意境深远,婉儿佩服。
崔姐过奖。李晏回礼,李某只是随口吟诵,不值一提。
随口吟诵?崔婉儿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都督此诗,若真是随口所作,那婉儿更要佩服了。
崔姐谬赞。李晏微微一笑,听闻崔姐才名远播,今日何不也赐教一首?
婉儿才疏学浅,不敢在都督面前献丑。崔婉儿摇头,不过,婉儿有一事不解,想请教都督。
请讲。
崔婉儿直视李晏的眼睛:都督此诗中,龙城飞将所指何人?婉儿熟读史书,却不知哪位飞将曾驻守龙城?
李晏略一沉吟,解释道:龙城乃代指边关要塞,飞将则是泛指戍边名将。李某此诗,不过是借古喻今,表达对边关将士的敬意。
原来如此。崔婉儿若有所思,只是婉儿有一事不解。汉时飞将军李广,一生征战,却终不得封侯。都督以自比,难道不怕重蹈李广覆辙?
此言一出,周围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向李晏,想看他如何回应。
李晏却笑了:崔姐此言差矣。李某并非自比李广,而是以李广为戒。李广虽勇,却不懂审时度势,一味逞强。李某所求,乃是收复河山,保家卫国,而非个人功名。
崔婉儿沉默片刻,突然笑了:都督果然胸怀大志。婉儿受教了。
不敢当。李晏拱手,崔姐才思敏捷,李某佩服。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欣赏。
就在这时,萧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李晏身后,低声道:都督,有消息。
李晏微微点头,对崔婉儿道:崔姐,李某有些私事,先行告退。
都督请便。崔婉儿颔首。
李晏走到一旁,萧影低声道:宇文颖回长安了,刚刚入城。
果然。李晏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他现在何处?
回府了。萧影沉声道,窦抗也在他府上。
李晏点头,继续盯着,不要打草惊蛇。
李晏转身回到崔婉儿身边,笑道:崔姐,方才多有怠慢。
都督客气了。崔婉儿淡淡道,婉儿有一事相询,不知都督可否解惑?
请讲。
都督方才所吟之诗,婉儿甚为喜爱。崔婉儿直视李晏的眼睛,不知都督可愿将此诗赠予婉儿?
李晏一愣,随即笑道:区区拙作,崔姐若喜欢,尽管拿去。
多谢都督。崔婉儿微微欠身,婉儿改日登门拜访,再与都督探讨诗词。
李某随时恭候。
崔婉儿深深看了李晏一眼,转身离去。
李晏望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都督。萧影低声道,此女不简单。
是啊。李晏淡淡道,博陵崔氏……有意思。
都督,现在怎么办?
回府。李晏沉声道,商议对策。宇文颖回京,必有大事。
两人快步离开曲江池畔,消失在夜色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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